請君入夢 -18.

作者 ︰ 懷念拜尼

春光一片,微風拂柳,鳥啼雁鳴,一片大好時光。

站在二王爺府邸門口的一眾大臣可看不出今日的天氣有多好,瞧著二王爺府門口掛的靈幡白綢,白色宮燈,仿佛今日辦喪事的不是二王爺,而是他們自己。看見那一片片白就心驚膽顫的。不知道這二王爺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揣摩不透,思索不出,索性一眾人堆在門口,進去不是,走也不是。在這溫暖的春陽下,竟是一會汗流浹背,一會冷汗連連。都盼著這唯一能跟二王爺問個究竟的三王爺趙千赫的到來,這二王爺之前的喪報是他傳的,如今二王爺好好歸來,卻是將計就計的又辦了這場喪事,誰知道是他們哥倆的什麼把戲,就算是兄弟之間不和,也不要扯到他們頭上,他們頭上的烏紗帽可不是一出生就有的,珍惜的緊。

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平時早該來的三王爺卻遲遲不現身,幾個武將沉不住氣,走來走去,幾次停在府門口,卻又轉了回去,五尺高的大漢,竟然怕了這一道小小的府門,誰不知道當今的二王爺的性子乖戾陰晴不知,平日里商量大事時溫潤有余,卻總是被他眼神里那一道道冷光弄得汗水連連,絲毫不敢怠慢。狠辣起來,又不遜旁人。從小戰功赫赫,刀劍上走過來的,武功高強到什麼境界,也無人不知。莫說這些大臣各個畏懼,就是當今暫代朝政的大皇子,也是懼他三分。

文臣們在那忙著揣摩意思,有的是說要給三王爺好看,這是好戲剛開始的預兆,他們只不過是個陪襯,弄得周圍大臣松了口氣,也有的說,這是在給他們警告,甭跟著三爺胡鬧,平元崆者得大業者勢必是他二爺。弄得周圍又是緊張兮兮,這冰與火的交加之間,也不見著三王爺的轎子,更加懷疑是不是他們兄弟倆合伙挖的坑,來耍著這幫大臣跳坑玩的……

正議論著,三王爺的轎子沒等來,只見趙淵城一身白衫,負手而立,臉上漾著淡笑,如墨發絲高高豎起,唇微抿,

「各位大臣是在等著小王來門口迎接的吧,的確,今日辦喪事,歷朝白事為大,沒出門迎接,是小王的不是了。」聲音不大不小,卻透著一股子戲謔之情,臉上捉模不透喜怒。

一眾人等訕訕的笑著,一並拱手齊齊答道,「王爺說笑了,臣等不敢。」心里卻暗暗的沉了一下,果然是沖著他們來的,這每句話都是在說自己的不是,可是那話里的機鋒分明在說他們過門而不入,這樣拐著玩的罵人,听得後脊骨都發涼,更提醒自己要謹慎行事,察言觀色。祈禱自己逃過今天這一不知如何是好的劫。眾位大臣正欲進去,卻被一聲嘹亮的通報聲截住了腳步。

「三王爺到!」眾人似乎看到救星般齊齊回頭,一把折扇撩開了較簾,趙千赫信步走了出來,剛出轎門,就听見了眾人一陣冷冷地抽氣聲。

眾人膛目結舌的看著趙千赫這一身火紅,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阿,哥哥給自己辦喪事,把這一眾人等弄得心驚肉跳,不知道如何是好,弟弟來奔喪,穿著一身火紅,還繡著金色的文龍圖樣,這分明是天子預兆,在今天的場合,公然挑釁表達自己要繼承大統不太好吧?何況還有這一幫大臣在,兄弟倆鬧別扭可以回家關起門來結局吧,他們還不想在一陰一陽一冷一暖一春一冬中度過阿。

趙淵城顯然也注意到了那火紅衣衫上繡的文龍圖樣,不禁蹙眉,正色道。

「三弟是不是有些為之過早了,這圖樣,最後在誰身上還是個未知數吧。」

嘩,趙千赫折扇一打,不顧眾人眼光,抬腿坐上了轎子的扛手,啷當著倆條腿,

「二哥,這話就是你多心了,皇阿瑪是真龍天子,我是皇阿瑪的兒子,就是真龍天子的兒子,也是龍子,繡個圖案而已,二哥干嘛就扯到那麼正統的事上去。」

「可是三弟,今日是什麼日子,你不會不知道吧?」雖然早已料到他不會老實的來按自己的棋路走,棋差一招,也算是料中他會有些怪僻行徑。

眾位大臣就站在這府門口,前腳在府門,後腳在府外,就這麼不進不出的站著,瞧著這兄弟倆之間的你來我往,听得他們一個個垂頭頷首,生怕一個口中刀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趙千赫作勢低頭一望,假作恍然大悟一般,

「哦,二哥說的是我這喜慶的紅衫吧?二哥,別人不知道,您還不了解我嗎,打小就是個實在的孩子,喜歡說真話,不喜歡欺騙人,這點倒是和二哥不太像。」他若有所指的話引得趙淵城眉頭越發的緊,背在後面的手指也握的越發的白,卻並沒有說話,依舊一臉淡笑。

「二哥說的話,我從來都是當真事兒去辦的,所以今天二哥為自己辦喪事,我就當真了,若是二哥哪天喪事自己辦不了了,三弟我還是穿著這身來,因為在你三弟我的眼里,二哥的喪事,就是我的喜事。」最後一句話,挑釁之極,大臣們冷汗涔涔,越發的覺得今日比往年的冬天都冷,他們想回家。

趙淵城習慣了他這般作風一樣,不予理會,只是伸出了手,搖了搖頭道,

「三弟誤會了,二哥我問你是因為想要你帶來的喪事禮錢,不論是你的喜事也好,還是你的喪事也好,自古白事為大,死了人,便要交白事銀子,死者最大。」明明是要銀兩,趙淵城做起這般厚顏之事卻也毫不含糊,只是身後的趙青嘴角抽搐了一下,爺明明就是伸手要錢,怎麼還弄得文縐縐的。

「若是往日,三弟定不會給,但是今天,不論這喪事真假,三弟我都掏了這銀子,不過——」趙千赫走上前,湊近了趙淵城,伸出折扇擋住了倆人的臉,故作神秘,假作耳語,聲音音量卻絲毫不減。

「若是二哥肯假戲真做,三弟我這銀兩便再追加十倍。」

他攤開手里的銀票,三萬兩白銀。

趙淵城伸出手指抵住折扇,笑了笑,「三十萬兩想買二哥一條命,你二哥的命沒那麼賤,在匈奴領地,二哥的人頭都已經漲了一千萬兩了,三弟手下的人是怎麼辦事的,這點消息都沒打探明白嗎?不過,這三萬兩,我先收下了。」他伸手接過銀兩,轉身放進了袖口,

「各位大人,我剛剛說的話,你們也听見了,所以,——」他話鋒一轉,沖著趙青說道,

「趙青,拿紙筆,把各位大人隨的份子錢一一記好,這是大人們給本王的喪事銀子。」說罷,徑自回了府里,不再管這個個目瞪口呆的大臣們。

敢情,今兒,是讓他們出銀子的?各位大臣你望我我望你,卻也只能認命掏銀子呢,沒辦法,當今三皇子都掏了這白事銀子,自己還能說什麼,權當破財免災,誰叫自己倒霉攤上這麼倆個皇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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