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樂兒順著東風醉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赫然發現,其中一個靈牌的前面,正燃著香燭。
此外,還有許多供品。
有水果,有菜肴,十分精致,十分豐盛的樣子。
不過,古樂兒看到它們,並沒有想過要用它們來裹月復,而是想到另一個問題。
這些供品做得如此精致,顯然獻供品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這是什麼人放在這兒的呢?
東風醉的目光卻鎖定在香燭之上。
香燭是燃著的,而且只燃了一小段,看來是剛剛才放在這兒的。
嗯,應該正是蝙蝠被趕出來的時刻。
如果他們沒在洞外耽誤,立刻就進來,說不定可以遇見祭典的那個人。
兩人來到靈牌跟前。
見靈牌上寫著,孤鴻堡第八代堡主薛公令飛之位。
「薛令飛?祭典的這個人是他的什麼人呢?」
古樂兒喃喃自語。
東風醉解釋道︰「薛令飛是是冷夜師父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師爺。大概三十多年前過世的。听說,此人生性風流,欠下不少情債。」
「哦?」古樂兒饒有興趣地問,「會不會是他的哪個紅顏知己來祭典他呢?」
「誰知道呢?不過這不是重點。」
「嗯,對,我們趕緊找出路要緊。」
古樂兒收起對前人八卦的興致,想起了他們眼下最要緊的事,尋找出路。
她和東風醉一直呆在山道上,絕對可以肯定,沒有人從他們面前經過。
這只能說明,這個人是從另外一條路進來祭典薛令飛的。
也就是說,多半還有通往山外的路。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古樂兒模了模供品。
菜肴還是熱的。
她猜得沒錯,來人是剛剛做好了飯菜,趁熱送過來的。
絕對不是先她和東風醉進入後山的。
東風醉瞧見古樂兒的動作,打趣道︰「現在情況特殊,若你吃了這些供品,想來薛前輩是不會責怪的。」
古樂兒縮回手。
「先找出路要緊。若實在找不到出路,再來打供品的主意。」
「也好。這個人肯定是從另外一條路進來的。」
東風醉同古樂兒的想法一致。
兩個人四下里觀察。
整個洞壁都十分平整,同通道的洞壁差不多,沒看見有門戶之類的東西。
兩人各撿了塊石頭,在洞壁上敲打。
突然,東風醉的手底傳來空洞的聲響,不禁大喜。
「樂兒,快來,這後面是空的。」
古樂兒跑過來,拿起手中的石頭敲了敲。
牆壁的聲音空空的,顯見東風醉說得不錯。
「可是,這石壁上面沒有門呀。」
古樂兒看著平平的石壁犯了愁。
「別急,應該是道密門,我來找找看有沒有機關。」
東風醉說著,在這處洞壁附近細看。
突然,他兩眼一亮,扳開洞壁上的一小塊石板,然後在里面轉動著什麼。
隨著他的動作,面前的石壁竟應手而開。
如同之前他們同冷夜對決的那處石室上的牆壁一樣,原來嚴絲合縫的石壁竟向兩邊移了開來。
現出一道寬闊的石門。
門內又是一條通道。
「走,進去看看。」
古樂兒同東風醉攜了手,一道走進通道。
剛剛進入通道,身後的門便軋軋地移動,很快關上了。
通道並不是很長。
兩人才走進去幾步,便發現他們已經站在另一間石室的入口處。
石室內,整整齊齊地排列了十具石棺。
其中一具石棺前,一個白發黑衣的老婦人正手執一條長鞭,鞭打著石棺。
「喂,你在干什麼?」
古樂兒忍不住叫。
人都死了,再大的恩怨也該了了,干嘛還鞭打石棺出氣?
老婦人斜斜地看了她和東風醉一眼,陰惻惻地笑了笑。
「老人家的事,小孩子少管。」
她的聲音蒼老,磔磔的笑聲在石室中回蕩,令人說不出的不舒服。
她口中說著話,手中的鞭子卻未曾停過。
古樂兒實在看不下去,又忍不住叫。
「這位老女乃女乃,人家死都死了,你再打他也感覺不到的,白白浪費你的力氣。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去看看風景喝喝茶。」
她對這老婦人沒啥好感,說話的口氣也變得不那麼恭敬。
老婦人干笑數聲。
「女娃兒,你叫我老女乃女乃?我很老了嗎?」
說罷放聲大笑,笑到後來,竟涌出了眼淚。
手中的鞭子卻打得越發狠了。
古樂兒這時已經看清楚了被她鞭打的石棺屬于何人,正是擺了祭品的那位薛公令飛。
嗯,據東風醉說,這位薛公生性風流,欠下不情債。
估計這位便是他的債主之一了。
見老婦人傷感的樣兒,禁不住開始同情她,對她的怪異行徑也不再感到那麼的反感。
「其實,你也不怎麼老。我,我只是比較尊敬比我大的人,才這麼喚你。」
古樂兒想著托辭安慰她。
心頭估模著這位老婦人的年齡。
頭發全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很深,看她的樣兒,至少得有七八十歲了。
老婦人卻並未因她的好心而感到安慰。
她凶巴巴地看著古樂兒,嘶聲叫道︰「你在挖苦我老人家?」
古樂兒直覺得她實是無理取鬧。
她自己都稱自己為老人家,卻不許別人叫她老女乃女乃,這算什麼事?
剛想同她辯駁幾句,卻被東風醉拉了拉袖子。
「算了,樂兒,跟她有什麼好計較的?」
古樂兒一想也對,自己犯不著跟這個神經有點問題的老婦人計較什麼。
她愛白費力氣就白費好了。
因此,甜甜地對東風醉笑了笑。
「你說得對,沒啥好計較的。」
她並沒有想要顯擺的意思,只是在困境面前,自然而然的跟東風醉顯得親密。
卻沒料到他倆無意的言行,卻引得這位老婦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