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天,絲絲涼意,沁入人心,秋高氣爽的日子里,到了晚秋,秋老虎遠離,漸漸的,已經能聞到冬的氣息。
盡管,冬將來臨,展家別莊內,卻聞到了春的氣息。
「堡主——」。李叔恭恭敬敬的向主子請安,臉上的表情不再如同以往一般的拘束和緊張。主子仍是主子,不過,如今的主子,可不是以往的主子,至少在這莊園之中,在夫人,少爺和老夫人的面前,主子,是以往所看不到的樣子。
敝了李叔一眼,展狂未完一語。
「何事?」。夜魂問道。
「門外有人尋見,他自稱是人來瘋」。還真是人來瘋,一看就知道是個瘋子。
夜魂轉身,在展狂耳朵輕語數句,李叔站得遠,人也上了年紀,耳朵早就沒有年經時的利落靈活了,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听到。
只不過,堡主的臉色沒有剛才好了。
看來,這個人來瘋,可不怎麼受歡迎。
「如果堡主不見,老奴這就把人請回去」。為人下屬的,最重要的是要識主子的心意,不需要什麼事情,都懂到主子下令。
主子的臉色,要活看。
「不需要」。高大身軀立了起來,黑眸之中,黑幽幽的讓人什麼都瞧不出來。「他人在哪里?」。
「還在門外」。堡主大人從來都沒有朋友,呃——客人上門來拜訪過,至少,還沒有上過別莊,就算真的有事,也會上無極堡去求見。
鹽城的人,知道展狂居住在西郊的展家別莊內,更不敢輕易的上前打擾,一向無聲無息,也不曾離開過無極堡的展狂,盡然選擇長時間的居住在別莊之內,而且,他不曾告之過任何人,且而易見,他不想任何人上門去打擾他。
如此一人,誰敢冒然上前。
提著自己的腦袋,跟自己過不去呢。
「把人帶到廳內」。
「是」。李叔依言退下
「人來瘋」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一頭亂發活似在他出現之前還睡著一窩小雞,不高也不矮的身材,穿得是無顏六色,卻沒有一處完整,那些色彩,全是補出來的,腳上的鞋也露出了好幾個腳趾,完全沒有形像可言。
站在大街上,保證有人會在他面前丟銅板,沒有辦法,他這副形像,這世上,只有兩種人適合,一是瘋子,一人乞丐。
展狂未到之前,春曉和春夜已經替客人上了茶,那人,只是拿近鼻前聞了兩下,便皺著鼻子放下茶具,不怎麼干淨的臉上露出滿是嫌惡的表情。
春曉和春夜互視一眼,不知他為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這茶,可是鹽城自產,有名的白露茶,一般人都留著自己喝,或是外賣的,很少拿來待客人的,除非是有些家底的,否則的話,此等好茶,不留著自己享用,給了別人也是浪費,特別是這樣不懂得欣賞的客人。
春曉和春夜看在眼里,可心疼了,這一杯茶,可要不少的銀子。
白露茶雖產于鹽城,卻量不多,而且,鹽城內,能見到白露茶的地方也著實不多,六分之五的茶業都是外賣給了外地的達官顯貴,只留下其中的一部分,自己享用。
這種茶,鹽城也僅有白家莊種植,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當然,白家莊每年都會送上一定份量的茶到無極堡,前些日子,李叔也得到了一些。
若是以前,便沒有那麼容易。
現在,堡主就居于別莊之內,只要別莊缺什麼,李叔出個聲,就不怕沒有。
人來瘋靜不定來,才來回兩趟功夫,他就開始不耐煩了。
「人呢?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現?夜魔不可能不見我的」。人來瘋氣呼呼的道,他可是特地來鹽城看他的,他倒是完一都不給面子。
春曉和春夜,倒抽一口涼氣,因為人來瘋的不盡。
夜魔?
老天,他難道真的不想活了嗎?盡敢在堡主的地盤上,直呼堡主的名號,而且,是此等的名號。
外人無不稱展狂一聲展堡主,就算他在江湖上素有夜魔展狂之名,卻也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
頂多,在背後叫上幾聲過過干隱。
當然,因為知道,展狂是不會理會這些小事才敢放心大膽的叫。
「人來瘋,看來你該改名了」。冷漠的聲音中,帶著一抹肅殺,首先進入的是夜魂,剛剛的話,是他說的。
展狂就在他的身後,面具下的黑眸,仍是讓人看不透,卻黑幽的讓人覺得的心里毛毛的。原本已經不怎麼怕他的春曉和春夜看到這樣的他,心里,再度浮上驚慌。
「春曉告退」。
「春夜告退」。
送上展狂的夜魂的茶之後,姐妹兩人聰明的立刻退下,這等場合,可不需要她們侍候著,還是去侍候夫人的好些。
「改名」。人來瘋可來興趣了,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好啊,那你說說,我該改什麼名好?」。
「白痴」。夜魂完全不拐彎抹角,撇了他一眼,道。
「哎,你怎麼可以罵人」。人來瘋來氣了,「難道夜魔沒有教過你該有的禮貌嗎?」。
一記冷眼,掃過,人來瘋口中的夜魔眸色暗下三分。
人來瘋不由自主的一哆嗦。
真是活見鬼了,想他人來瘋在江湖上享有盛名,如今,卻怕一個比他小的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呃,那個——」,人活著,有時候,還是要小小的識趣一下,「展大堡主,我這次來呢,一是來看望看望久違不見的展大堡主——」。落落長的話,出了口,一臉的獻媚,十足的人來瘋樣。
「有話快說」。不耐煩的語氣,顯示著主人的耐性果然是有限的。
「是」。神色悄悄一正,形像仍是無變,「展大堡主,有事要勞煩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