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裝了一輛馬車,在車上放了糧食與衣物,小水換了男裝,原本明無雲是讓白芍扮成侍婢,小水卻馬上拒絕,硬是把白芍裝扮成小姐,一行四人,扮成丈夫陪新婚的妻子回家探親。在由誰來扮演丈夫的角色上,三人爭吵了一番,小水的意見是,白芍在馬車里,明無雲趕馬車,自己跟司徒嘉在路上騎馬。
明無雲自是不肯,指使司徒嘉進馬車去,他才好跟小水一起。
司徒苦不堪言,一向出門都是騎馬,何曾憋屈在馬車里過?
最後小水忍不住喊了一句,「你那雙藍眼楮,一看就知道你是異族人了,還不趕緊躲馬車去,有司徒在,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讓明無雲一下找不到話來反駁,雖然司徒的眼楮顏色也稍稍有點不同,但沒明無雲那麼明顯,司徒見明無雲被駁得無話可說,便輕快地跳上馬,「小水,你還不趕快上馬?」
明無雲好不苦惱,只好听從吩咐,上了馬車。
司徒嘉與小水在前面騎著馬,身後的明無雲駕著馬車,白芍時不時也鑽出來坐在外面,四人有說有笑,一連幾日,還真沒再遇到過追殺他們的人。
到了一處小鎮,這里比林姑所在的那個小鎮可落後多了,四人在一茶寮坐下。小水端起茶碗,正欲下肚,鄰桌卻隱隱傳來聲音。
「流川公主休了駙馬,嘖嘖,這女人可真了不得啊。」
「那安家依靠公主得了封地,你說如今失勢,會不會引起叛亂啊?」
「噓,你不要命嗎,那麼大聲,這里好歹是安家的管轄範圍,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公主可沒說要拿回封地。」
「也對也對,那你說公主為什麼要休了駙馬?」
「我听說是她看上了太子門下那個…叫什麼來著…董…」
啪一聲茶碗摔了下來,小水驚得站了起來,那一桌人望過來,立刻噤了聲。小水尷尬地用袖子擦了擦弄濕的衣服,一抬眼對上明無雲若有所思的眼楮。
司徒輕咳了幾聲,小水連忙坐下,換上笑容,「那個,無妨,我沒燙到。」
「恩,那就好。」明無雲低頭繼續吃著,白芍和司徒對望一眼,識趣地閉嘴,不敢多問。
重新上路,氣氛好似多了幾分怪異,不再像之前那麼輕松愉快。司徒低聲說了一句,「我會打听清楚的,放心。」
小水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苦笑一聲,「司徒,這個世界上,難道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做到自己女人不在身邊卻能為她守身如玉嗎?」
「這個,」司徒嘴角一鉤,回頭望了望趕車的明無雲,「你何不問問明無雲?問問他為什麼做不到為你守身如玉。」
「司徒你又笑我。」
不會的,董驚定是楊敖的兒子,他怎麼可能跟流川成親?這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听剛才那些人的談論,安家雖然勢力不大,但要是亂起來應該也是會有不小的影響力的,流川做事也太隨性了,一點也不考慮後果。
一路上,听到很多流言,南方八州和北邊五州,都陸續有人起兵,本來在東周之前,也是亂世,剛剛統一還不到百年,算起來,也只得兩世皇帝,楊敖暴虐成性,顯然沒有盡到守成之功,枉費了先帝辛苦打下的江山,如今生了這樣的兒子女兒,各地勢力豈會容忍。
小水在房里挑著燈,想著那些流言,還有有關西遼公主與男人私奔的小道消息,倒有點不知所措了。明無雲推門而入,在她一旁坐下,「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啊,我沒有啊。」小水心虛地坐端正,不敢看他。
「再過三天,便進入西遼境內了,與之前相比,里面多了很多西遼的民眾,我的眼楮顏色問題,以後可以不用顧慮了。」
「呃?恩…」小水不知道他想說什麼,只好應著。
「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明無雲頓了頓,「這事,我之前也說過,就是我跟瑾爍的事。」
他準備坦白了?小水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楮,是,很清楚,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