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半彎,風中飄過一絲絲的血腥味。暗黑的光線下,各種不安的因素齊齊涌動。隱藏在黑暗中的侍衛一刻也不敢怠慢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守衛成對成列地巡視著每一個角落。
燈籠輕搖,燭火也如同來人的心情那樣搖曳惶恐。手拿著燈籠的女孩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腳步匆匆地趕向前面燈火通明的大屋子。那里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地被包了個嚴嚴實實,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黑色衣裳的守衛看見有人靠近,連忙喝了聲︰「大膽,是誰?」
「是我,我是青竹。」女孩兒從腰間模出一個鐵質的精巧的令牌朝守衛一遞,急急地說道︰「是風執事吩咐奴婢給主人取藥的,現在藥已經取回來了。」
「可以了。」侍衛確認了令牌,打開房門讓青竹進去。青竹忙將燈籠滅了,收了令牌便朝里走。
香爐里飄出暮顏花和精靈香草混合的香味,荷形的百點燭台上插滿的蠟燭都齊齊地點亮,整個屋子通火通明,與外面的漆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青竹走進去,看見四個黑衣男子正站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四人年紀看著相仿,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們個個眉目清秀,神情焦急。看到青竹走進來,都不由地圍上去。
「怎麼樣?藥取來了嗎?」一個年紀稍大的黑衣男子朝青竹問道。他兩眉緊蹙,神情焦灼,渾身都散發出一種難以掩蓋的怒氣和殺意。周圍的三個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都緊緊地逼了過來。青竹也不害怕,只是從腰間的荷包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給男子。
「風執事,這是給主人的。」青竹的手剛伸出去,那個男子就一把奪了去。取出一聞確定沒有毒之後便朝內掀開下垂珍珠幕簾,其余的三個都一起追上前去。
珠簾響動,清脆悅耳。青竹放了燈籠,也朝里面走。
沉香古木雕刻的床上錦被華帳,一個女子靜靜地躺在上面。枯瘦的身體,深深下陷的眼窩讓整個人看著仿佛是到了風燭殘年命不久矣。進來的那個人也沒有什麼避諱,撩起帷帳就將那個女子扶起來,將青竹帶來的要給她服下。
其余人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到了離床有一定距離的地方。
「風,主人怎麼樣了?」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雲、雨、雷,你們放心,我已經給主人服下百命丹了。」風眼楮冷冷地看著三個人,臉色稍微緩和但是卻還帶著濃濃的殺意,說︰「這次事情的發生我們都有不能推卸的責任,接下來該做什麼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雲雨雷三人一點都不反駁,反而回答得擲地有聲。
「風執事,你們先等等。」青竹進來說道,「此次青竹回去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要讓主人提前做準備了。」
「青竹,你說什麼?」風青筋暴露,兩眼狂睜。「難道那里出事了?」
「是的,不僅是出事了,而且已經很久了。」青竹轉了個身背對他們解開衣帶,把自己的肚兜從衣服里扯出來。咬破手指讓血點在上面,|然後轉過身將它呈給風。
雲雨雷三個人圍上來,看見上面的東西,頓時都說不出話來。風看了兩眼,把它揣進懷里,對青竹說︰「此次有其他的什麼收獲沒有?為何我們先前沒有得到消息?」
「是因為……」青竹咬牙上前,踮起腳尖在風的耳畔說了幾句話。風听聞之後臉色更加難看,雲雨雷見狀也知定然是出大事了。
「雲,你現在去調回我們還在外面的人,讓他們隨時待命。雨,你派人前去王宮,我們要獲得最準確的消息。雷,你要密切地注意各方人馬的動向。至于你,你要好好地照顧主人。」風快速地分配了任務,在暗影做了那麼久的他頭腦最為敏捷,若非如此又怎能穩坐這個位置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