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獸獬豸,峰底再現,
雙首妖瞳,惹浪生怨。
雪凝峰的雪只籠罩到山峰腳下便停止了,似乎那場奇怪的雪只是為雪家下的,秀緣抱著浪兒疾翔,倒也足足飛了半日才飛出雪峰,足可見山峰之闊。
「緣兒,你慢點。」秀蓮忽的加速,一把抓住秀緣,朝她看去,只見她香汗淋灕,氣喘吁吁,一頭海藍色秀發凌亂的貼在臉上,小臉紅彤彤的仿佛隨時會溢出血來。
「秀蓮姐姐,浪,浪兒哥哥不能呆在冷地方的,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秀緣焦急喘息著,又要前行,秀蓮忙一把將她拉緊。
「讓我看看他再走也不遲啊。」看著秀緣此時的樣子,秀蓮心疼不已,秀緣靈術深淺秀蓮是知道的,現在背著一個體重遠超她的浪兒早已讓她產生負荷,秀蓮很難相信是什麼會讓她如此堅持。
秀蓮伸手觸了觸浪兒額頭,體溫無礙,又試了試他的鼻息,呼吸正常,似乎並沒有雪痕話語中的嚴重程度,也許是雪痕怕秀緣打擾了自己清修才會那麼說吧。
「怎麼樣,是不是很嚴重?」秀緣盯緊秀蓮,急迫的問著。看著秀緣那急切的樣子,秀蓮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真不知道秀緣的付出值不值得,也許只是她一廂情願而浪兒並未看到,視而不見?
看著秀蓮搖頭苦笑,秀緣的心忽的一沉,淚水便不受控制的嘩嘩流下,「難道,難道沒救了?」話至此處,更是傷心欲絕,眼前一黑,竟是就此昏厥過去。
秀蓮見狀,心下一驚,忙一把將二人扶住,但秀蓮靈力畢竟有限,突接二人很感吃力,只得控制檀木琴徐徐落下,再觀秀緣,只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不禁長呼口氣。
抬頭看了看四周,茫茫皚雪,裊裊塵霧,還真的是難辨方向呢。「哎,紙符也不多了,也不知能不能堅持到青懸了?」秀蓮無奈的嘆息一聲,施了張風符為毯,抱了兩人在上面,低飛向前尋去。
晝夜交替,也不知到底行了多久,秀蓮漸感體力不支,忙又抓了把雪敷在臉上,恍惚的精神才好了些,又融了些雪水喂給二人,便想提步繼續上路。
突然,一陣打斗聲傳來,秀蓮一驚,趕忙將浪兒與秀緣藏在石後,伏低身子,躡手躡腳的向聲源潛去,她現在可不敢有絲毫大意,這幾日早已折騰的她疲憊不堪,若在稍有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亞希,亞希克魯伊」待接近聲源,秀蓮趕忙矮身隱在石後,偷眼向外望去,不望還好,一望之下不禁驚得秀蓮目瞪口呆,秀蓮雖性情柔弱,卻絕非膽小之人,此時心驚倒絕非她膽小怕事。
聲源並非一人一物所發,而是眾人高喝,秀蓮細數過去,竟足有四十幾個人頭,只是霧大礙眼,一時難觀其容貌,另秀蓮吃驚的並非這四十幾人,而是眾人間圍著的一頭黑色怪物,「獬豸?」
獬豸,又稱解廌或解豸,形似羊,青毛,四足,頭上有獨角,善辯曲直,見人爭斗即以角觸不直者,因而也稱直辨獸,觸邪。
「想不到傳說中正直聖獸竟然真的存在。」秀蓮心想著,又稍稍伏低了身子,細細的打量著獬豸,秀蓮從小在青懸長大,雖然閱了很多古卷,也了解了很多奇珍異獸,但如此真實呈現的倒是首次。
獬豸速度奇快,忽而左忽而右的撞擊著眾人,但另秀蓮奇怪的是,它只是將人撞倒,並不傷人,眾人紛紛舉著長槍向獬豸亂刺,皆因其速度過快頻頻躲開了。
「亞希,亞希克魯伊」眾人中一人顯然已經不耐煩了,胡亂的喊了幾聲,舉步向後慢慢挪著,眾人聞言紛紛效仿,片刻便將獬豸圍在中間,獬豸顯然也看出了不對,停止撞擊,四下的打量著眾人。
眾人散開,靜立不動,秀蓮也在此時才看清了眾人面容,不看還好,一看心慌,這「眾人」竟不屬于人魔妖鬼的任何一族,他們竟是比獬豸還要神奇的存在,雙首妖瞳族。
雙首妖瞳,神秘的存在,他們同有兩個頭顱,而且兩個頭顱可以同時有不同的想法,所以他們經常會產生分歧而自取滅亡,但是如果相處良好意見統一的話他們也是最為強大的,他們不懼怕任何術
,而且雖然他們每個頭顱上只有一只眼楮,但他們可以看見百米外的見光生物,並且會生吃了它,所以他們絕對是所有種族的敵人。
「這群可怕的家伙不是早就該滅絕了嗎,怎麼這里還會有這麼多?」秀蓮望了只感頭皮陣陣發麻,也不再繼續觀看打斗輸贏,徹底矮了身,漸漸向後方挪去。
「三師姐,你在這啊,我找了你好久的。」秀蓮正矮身向後輕挪,突聞一陣熟語身後傳來,秀蓮先是一喜,而後大悲,喜的是她已听出說話之人身份,悲的是他們今天都難離開這里了。
「你怎麼了,三師姐,怎麼臉色白得這麼嚇人,病了嗎?」見秀蓮臉色慘白的看著自己,浪兒震驚的心都要蹦出胸外,馬上放下背後的秀緣,幾步跨到秀蓮身前,擔心的問候道。
還未等秀蓮回答,便見一根長槍破風而來,浪兒趕忙一把拉過秀蓮,「嘶啦」長槍釘在秀蓮長裙上,而浪兒用力過猛,竟是將裙擺拉的碎了好大一塊,秀蓮春光乍現,浪兒雙頰緋紅。
「我…」「加瓦森德魯」浪兒害羞的低下了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秀蓮也忙將碎裙扎好,以防遺漏春光,卻正巧有一只雙首妖瞳竄出,打破了二人的尷尬局面。
「這是什麼東西,長成這樣還有臉活著,真是勇氣可嘉。」浪兒見了雙首妖瞳雖然心里吃驚但還是閃身擋在秀蓮身前,他可不想面前的怪物傷了秀蓮,當然,偷窺了秀蓮春光也不行。
「這是雙首妖瞳,本來應該是滅亡的種族,至于如何出現應該和那頭獬豸有關吧。」秀蓮挨近了浪兒,先是皺眉看了看二人身周聚攏的雙手妖瞳,而後又望向緩緩走來的獬豸道。
「獬豸,就是那頭長相奇怪的羊?」獬豸長相確實怪異,以至于浪兒一轉頭便看見了它,不禁驚疑的上下不斷打量著它大聲說道。
「小子,把語氣放客氣點,什麼長相奇怪的羊,沒見識。」獬豸止步停在外圍,癟嘴張合著不滿說道。「嘿,這個怪物還會說人話?」听著獬豸的話,浪兒頓感吃驚異常,它竟然精通人語?
「什麼?」秀蓮卻對浪兒的話疑惑不解,她真不明白浪兒腦中究竟在想些什麼,這種時候竟然還有閑情說痴話。「傻小子,不要告訴我你連自己精通物語一術都不知道,難道你是什麼動物修行成妖?」獬豸語聲至此,忙自驚訝的細細打量了浪兒幾眼,自己竟然沒有探出面前少年的真實身份,難道他是什麼怪物成精?
「我當然知道自己會物語了,只是本人懂得術太多了一時記混了而已。」浪兒可不想被一只半羊獸看扁,不禁大聲反駁著為自己撐回面子,只是獬豸並不知道浪兒是撒謊吹牛,它竟然信以為真了。
望著獬豸扭著丑陋的腦袋半信半疑的掃視著自己,浪兒噗哧一笑,剛想再戲弄這頭笨獸幾句,一只雙首妖瞳已耐不住性子一槍向自己刺來,秀蓮趕忙一拽浪兒,險險避過槍尖。
「哎呦」也許是秀蓮精神疲憊沒掌握好力度,又或是浪兒此時疲憊不堪,他竟是直直的射向一旁,一頭扎進一個雪堆里,如同受驚的鴕鳥般,高高的撅起了消瘦的。
「亞希,亞希克魯伊」一名雙首妖瞳見此,立即躍上前去,狠狠的一腳向浪兒踢去,秀蓮本想上前制止,奈何又有幾名雙首妖瞳攔住自己,實難分身。
浪兒剛把頭抽出來,便覺一股大力身後傳來,還未來得及查看是誰,只感一陣劇痛,人已騰空飛起,翔出幾米,摔在地上,又滾了很遠,才停子。
「哎呦,是哪個混蛋嫉妒少爺美貌暗施偷襲?」浪兒撲騰了幾下才勉強坐起,伸手左揉右顳也不知究竟該撫慰哪,只感全身上下無處不疼,不禁齜牙咧嘴的大聲咒罵。
「奇怪,他?」秀蓮又閃身躲過雙首妖瞳的幾番攻擊,抬眼去看浪兒時,只見剛才偷襲他那名雙首妖瞳又向他沖去,只是他並非是拿長槍刺他,而是繼續拿腳踢他。
「古卷里有記錄,雙首妖瞳的強大,主要是因為他們有妖異的眼楮,那對眼楮有攝人心神的攻擊性,但他們似乎只知道持槍亂刺,並不懂妖瞳攻擊啊。」秀蓮心底有了些計較,回頭再看圍攻自己的
幾人時,只見他們的妖眼雖然也有忽明忽暗的綠色光芒,但卻沒有多少生機,顯得死氣沉沉,攻擊浪兒的那名不但眼神無光,連那顆多余的頭顱都顫顫巍巍,顯然有假。
「你們,啊!」秀蓮剛想出言道出自己的疑惑,卻覺右臂一痛,已被長槍刺中,殷紅鮮血驟然流出,頓時將她雪白衣衫浸染,同時也感頭腦一陣眩暈,腳步再也站立不穩,摔倒地上。
「哦加克魯」見圍攻秀蓮的幾名雙首妖瞳提長槍欲再向秀蓮攻擊,偷襲浪兒之人馬上大聲開口制止,那幾名雙首妖瞳便听命的直直收回長槍,並未再次刺下。
「呼」妖瞳輕輕呼了口氣,卻覺身周空氣似乎突然凝聚了一樣,不再流動,雪花也在瞬間停止了飄零,而圍攻秀蓮的幾名妖瞳與一邊觀戰的獬豸正吃驚的看著自己身後,呆若木雞。
妖瞳見此,心頭一驚,馬上回頭看去,他看見了一個人,或許說是一名發瘋的魔鬼,那魔鬼靜靜的凝立在那里,身周被一圈圈飛雪所圍繞,他的長發一片凌亂淨顯血紅,包括,他的眼楮。
「你們,你們傷了三師姐。」浪兒緊緊盯著面前的妖瞳,惡狠狠的說,妖瞳見了不禁身體輕顫,忙一步一步的向後方挪去。「浪兒,你…」看著此時恐怖的浪兒,秀蓮驚得微張小嘴,卻是難語。
「三師姐,不要怕,我鄭浮浪向你保證,今後,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傷害你的人只有一個後果,那就是,死!」浪兒怒吼著,突然張開雙臂,他的身體竟就那麼輕輕浮起,飄向半空。
「唰」一顆如鵝蛋般大小的光珠突然從他體內竄出,在他身周快速旋轉著,絲絲冷氣由珠中溢出,凍得眾人瑟瑟發抖。「那是雪魄!」獬豸開口自語著,只是除了它與浪兒外,別人再難懂其語。
「你們這些丑陋的家伙,毀滅吧!」浪兒大聲吶喊著,突然揮手指向眾人,只見雪魄忽的竄上半空,轟一聲炸響,半空先是一靜,而後一朵漂亮的雪花圖案隱現,逐漸擴大,它所籠罩的範圍內一陣
冷氣外泄,接著,下雪了,只是雪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地而翔,伴隨雪翔的,還有那些雙首妖瞳。
「 」不管雪或人,凡是接觸雪花圖案者皆是瞬間冷凍,而後掉落地上,如同摔碎一個盤碗般,「啪」一聲摔得粉碎,只是瞬息間,雙首妖瞳便只剩一人,攻擊浪兒那人。
那人見狀,早嚇得魂不附體,哪還敢停留,幾個起落便已躍出百米開外,也許是跑的匆忙,竟然連其中一顆頭顱跑掉了都來不及撿回了。
雙首妖瞳皆化作碎冰,雪魄化作光珠射回浪兒體內,其實就算那人不跑浪兒也絕不是他的對手,畢竟他大傷初愈早已疲憊不堪,「嘩嘩嘩」道道綠光在碎冰間縈繞而出,紛紛化作道道彩帶飛向浪兒
,注入他雙眼,秀蓮見此,趕忙從震驚中驚醒,強忍右臂劇痛向浪兒撲去,卻被獬豸閃身阻止。
「真不知道同時具備物語與妖瞳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獬豸望著半空飄浮的浪兒,干癟的嘴咧成一彎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