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穩定的聲音,不再含上一絲情緒,「九兒可還記得,阿莫拙老夫人提及的何家三小姐?」那是他與她的第二次相遇罷?在阿莫拙府上,老夫人提親。一絲嘲弄掠上唇角,她會記得嗎?那時,他與她,不過是初識。
「九兒記得!」葉輕痕哽咽低語。眼前,浮現出一個身穿湖綠裙褂的美貌女子,于寒風中,走向裹著黑色披風的蒼白少年。萬安寺中,她第一次與他那般親近,她怎會不記得?只是不料,他歡喜的,竟是她?可是……輕輕搖頭,是哪里不對了?迷惑的眸子,又再望向文子安。
明眸中,透出濃濃的質疑與不信,令文子安心頭一緊,暗暗咬得咬牙,搖頭道,「歡喜,又能如何,文子安,只想攀龍附鳳,求娶皇室宗親。」
「攀龍附鳳?」葉輕痕輕輕搖頭,「不,九兒不信!」這般超逸絕塵的他,怎會有那般卑微粗俗的念頭?「那,你為何又會娶周家姐姐?」似是溺水之人,抓到一支稻草,掙扎著強問。
「只為擺月兌蒙根其其格!」文子安淡笑,勉強壓下心底苦澀,緩緩說道,「只需蒙根其其格絕念,子安自會另覓他人,周家小姐,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垂了眸,望向葉輕痕驚怔的神情,心,一陣陣的刺痛,溫和的眸子,卻是不起微瀾。
「另覓他人?」葉輕痕難以置信的搖頭,「那,周家姐姐,又當如何?」
「休離,或……做小!」文子安輕應,淡然的語氣,仿佛一切皆應如此。
「不,我不信!」一縷寒意,自葉輕痕心底竄出,驚恐的搖頭,一步步向後退去,「子安,不是……」無助的望向一臉淡然的他,只盼他否認方才所言。
「是!」他果斷打斷,「九兒,你可願取代周家小姐?」腳步輕移,緩緩向她靠近,「你葉家富甲天下,卻又勝似周家小姐!」
「不!」葉輕痕大喊出聲,兩行清淚,終于滑落,「文子安,葉九錯認了你!」恨恨喊出,不辯東西,轉過身,向林子深處奔去。
「九兒!」文子安輕喃,溫和的眸子失去方才的篤定,露出一抹痛楚,「今日傷你,總好過日後害了你!」輕聲自語,幽深的眸子,隱有淚光浮動,卻終究忍了回去。九兒,值得最好的人來愛惜,那個人,卻不是他文子安。轉過身,慢慢向來路行去,今日一切,他會放在記憶中,好好珍惜。
無知無覺的腳步,慢慢向前行去,方踏出林子,「啊—!」一聲短促的驚呼,自林中傳來。文子安心頭一顫,九兒,是九兒!不假思索,轉過身,向聲音來處飛奔。「九兒——!」揚聲大呼,卻再聞不得一絲聲息,一時間,文子安心頭慌亂無主。山荒密林,為何放她一人奔入?文子安懊悔至極,焦急萬分,卻又無法可想,只于林中急急奔跑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