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在火車站接到陳亦斯。他背著一個不大不小的旅行包,穿著很隨意的灰白休閑裝,頭發有些凌亂,眼神有些憂郁,不過整個造型看起來很酷,比我高出半個頭,相隔六年,他除了長高了一點,長帥了一點之外,好像沒什麼大的變化,所以我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他。我本以為,他去青城山拜那木玄子道長為師學道,應該有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誰知還是那麼一副書卷氣,看來他這六年來,也是在虛度光陰。
「亦斯!」我揮著手迎上去。
「鈞仔!」陳亦斯順著我的聲音看到了我,走過來笑吟吟地說︰「哇,我的大作家,六年不見,變化不小啊。」
「唉,老嘍,不中用了。」我自嘲地說。
「哪里哪里,我看你是越活越年輕了啊,去年20,今年18.」陳亦斯拍著我的肩膀說。
我說︰「少來啦,你這話只有那些娘們愛听。看來,你嘴巴甜了那麼一點點,只是不知在女孩子面前還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笨?」
我和陳亦斯並肩談笑,走出火車站。故友重逢,往事歷歷在目,心情非常激動,有許多話要說,有許多話要問,卻一時不知從哪里說起。顯然,亦斯的心情也和我一樣,只是樂呵呵的笑,這個笑容讓我又回到了高中時代的純真加迷茫的歲月。
我問陳亦斯︰「你午餐沒吃吧?」
陳亦斯說︰「吃過了,在火車上吃的。」
「那咱們就先去喝杯咖啡吧,邊喝邊聊!」我指著旁邊一間咖啡館,征求陳亦斯的意見。
陳亦斯點點頭,表示同意︰「行,咱難得重逢,得好好敘敘舊。」
我倆一前一後走進咖啡店,找個靠窗的桌坐了,點了咖啡,迎面坐著。
陳亦斯將背上的旅行包放在旁邊的空凳子上,隨手掠掠頭發,然後,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
「哎,你搞什麼飛機?」我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陳亦斯表情復雜地看著我,一本正經地說︰「鈞仔,你面色不太好呀。最近是不是踫到什麼事啦?嘖嘖……奇怪呀……嘖嘖。」
我甩了甩頭,做了個不屑的動作︰「切,瞧你,又來了。真是一點都沒變,還和以前一樣,連口頭禪都未曾改變一個字。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你就是這樣子,逢人便說‘你面色不太好呀’,久而久之大家都煩了,與你遇上,還未等你開口,同學們就先發制人‘那個陳亦斯呀,你面色不太好呀。’還記得有一次嗎,你居然對歷史老師說‘你臉色不太好呀,近日內可得注意點,恐有災禍臨頭!’,結果呢,你站著听了一節課……」
「但是,那個歷史老師不是真的出事了嗎?三天後騎摩托摔倒,摔斷一只腿!」陳亦斯辯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