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住阿志法後,把得意的笑容轉換成和氣的微笑,移步到刺客的身邊蹲下。
四目相對,我感到一絲冷幽幽的悲涼,近在咫尺的這雙眼楮清澈明亮,如此靈動的瞳仁不應該屬于一個刺客所擁有呀。僅憑這雙眼楮,我已斷定這是個女刺客,如果還有懷疑的話,再瞧瞧蒙面布以下那嬌小玲瓏的,勻稱的體態就毋庸置疑地確信這是個女的,並且還是一位美人兒。
「你殺掉我吧。」刺客的聲音很好听,清脆,尖銳,像一個賭氣的小妹妹的口吻。她靈動的雙眸狡黠地轉動著,像是在暗示著什麼。
「我不會殺你的。」我笑了,是真笑,不是裝的,覺得她可愛的眼神中透出來的狡黠很好笑。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她毫無懼怕感,身子雖然不能動,眼楮里卻瞬間便換成了一種叫做堅決的神情。
「放心,我什麼都不問,只是想幫幫你。」我說得很淡然,淡然中卻透著睿智,使得這個刺客的眼珠不再亂轉,而是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
我任由她瞧著,反正我現在所擁有的這張美麗且精致的臉蛋目前還沒有多少人欣賞。
「你幫我?笑話!」
她竟說我是在說笑話,我下了個決定,決定要感化這個刺客,要讓她覺得我的行為不是一個笑話。
「你很可憐。」我微笑著說。
「我可憐?」她哼著說,很不以為然的口吻。
「你受人指使。」
她沒搭腔。
「成功有錢拿,拿完錢你就死。」我說出理由,帶恐嚇的理由。
她的眼神有點變,充溢著期盼,這種眼神告訴我,她想听我說了。
「不成功你也是死,這個理由不用我說,你知道的,失敗者死,好像是你們的游戲規則。」其實我並不知道這個規則,是快樂之神及時地,悄悄地告訴我的。
她的眼楮又開始頻繁地轉動起來了,傳達出來的信息是她產生了懼怕感。
「成功了,你的主子要殺你滅口;失敗了,理所應當地死。」我頓一頓,繼續說道︰「也許你覺得我的理由很荒謬,但你可知道,我是能治好太後眼楮的人,如果我橫遭不測,皇上……」
我故意做了停頓,也可以說不用再說下去了,因為她的眼楮告訴我,她信了。
她相信以後,眼楮里透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靜,屋里很靜。
香菜兒收拾完後站在我的身邊,靜靜地不說話。
阿志法提著刀站在門口,面朝外,靜靜地為我站崗放哨。
我面帶笑容,靜靜地瞧著刺客。
她,刺客,眼楮里的倔強,堅決,強硬統統悄然隱匿在開始低垂的眼簾之下。
她的心跳很響,很快,打破了屋里的平靜。
「我放你走,馬上走!」
我收起笑容,用命令的口吻說完後,把手一揮,解開刺客的穴道。
這一揮間,我很得意,以前只在小說書上看到過點穴解穴,現如今我自己也能解,也能點,不過這絲得意被我用大度的神情給掩飾住了。
不錯,此時的我,擁有的是大度,大度得不計較刺客是來取我性命的。
「娘娘,你真放我走?」
「走吧,我不糊弄人的。」
刺客用疑惑的目光瞧著我問,嬌柔的聲音中蘊含著欣喜。
「不言謝!」
刺客拾起劍,往門外就走。
「你不能走!」
阿志法把刀一橫,攔在門口。
「阿法哥,讓她走!」
我認為阿志法是想為難刺客,連忙出聲相求。
「她不能走,否則一出門就得死。」
驚,我驚訝,不知阿志法為何會說得這般肯定。
那刺客驚得劍都掉到地上,結結巴巴地說道︰「她,她真要,要……」
「她不會留活口的。」阿志法接著話茬,說得甚是肯定。
「那你就留在我這里吧。」
我心生惻隱之心,要留這個刺殺我的刺客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