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在回家的路上,辛蕪艾就接到諸思虹的電話。「今天戰果如何?」辛蕪艾還沒有模清宋明遠到底怎麼想的,不想讓諸思虹晚上睡不著覺,回說︰沒踫到人。
第二天,那個宋明遠自己在網上湊過來︰昨天,你怎麼說著說著不見了?辛蕪艾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他︰我就不信你沒有正在交往的女孩子。宋明遠說︰你真是火眼金楮啊,的確有一個。偶爾見個面吃個飯什麼的。也許會考慮結婚,但,不會再愛了。所以最好的情況,她將成為我的老婆,但不會是女朋友。
為什麼?辛蕪艾覺得這是一個多麼奇怪的男人呵。明明約會,但不承認是女友。明明想娶,依然不肯說是女友。攪得人心上上下下的。剛剛過招,就已經試出諸思虹玩不過他。她太單純,而他經歷豐富。
原來,這個宋明遠之前有過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他的前女友是一個漂亮妖嬈的女子,他們是大學同學,大學里很多人羨慕他抱得美人歸。一畢業他才發現,競爭才剛剛開始。漂亮的女友進入大千世界,外面的男人像狼一樣圍著她轉,有錢的,有才的,有型的……小姑娘的心本來一張薄薄的白紙,突然這樣濃墨重彩地潑灑,哪里經得住?
今兒跟這個吃飯,明天和那個通電話,再後來干脆坐進了人家的寶馬車。「你愛我,我也愛你,可是愛不能當飯吃。這個社會很現實,我家庭條件一般,母親因為我是一個女孩之前在家里受夠了種種的歧視,現在我有能力有機會幫家里改善條件為我媽爭光,我為什麼不?」一字一句烙在了宋明遠的心里。「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奮斗啊。用不了五年十年,我保證……」宋明遠豈圖用對天發誓喚回女友的心。可是她的心早已不是他最識的樣子。「五年十年之後的你也許會成功,我也許會幸福,但我父母呢?我要讓他們盡快過上好日子。」
宋明遠是個痴情郎,隔三岔五往前女友前跑。前女友的媽開始可憐這孩子,幫他做說客︰人家小宋對你這麼好……前女友哭了,你能不能不對我這麼好?宋明遠說,不能,因為我愛你。前女友一抹眼淚,狠狠地︰你說,你愛我哪一點,我改。
宋明遠還是改不了對她的愛,縱然她連心帶人都已不是他的了。他把對她的好都轉到對她的家人朋友身上,以至于前女友的女友都于心不忍︰這麼好的男人你居然不要,你真的不要我要了啊。
再好的男人也不是商品,不由你要或者不要。前女友在家自殺。宋明遠第一時間趕到︰是不是那個壞男人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帳!「不是他,是你。我不想再受這樣的糾纏,我不需要你對我好,你對我越好我越難受,對你的感情還有余溫,人心都是肉長的,可是對你的人只能說抱歉……我用這種方式告訴你,請你就當我已經死過一回,從此不要再找我。」
一個女人為你自殺,不是愛,是求求你不要愛。深愛的人以生命謝絕你的愛,做男人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悲催。
不愛就不愛,從此誰也不愛。經過這次的轟轟烈烈,宋明遠已經愛無力。他堅信愛情的珍貴,人的一生只可擁有一次,不可再生。在網絡上聊天再曲折的經歷,再強烈的感情,幾段話就可以講完。「好幾年過去了我都沒有緩過勁來。後來,我媽催我找媳婦,我就在網上按她的標準寫了條件,遇到這麼一位,正一步步往結婚的路上走。我會對她負責,對家庭負責。」
太可怕了,可憐的諸思虹,以為找到了真愛,卻不幸淪為別人的工具。臥底調查的辛記者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你就不怕傷害到那個女孩子?
「傷害?沒有啊,她又不會知道這些事,一生一世也不會知道。」這個男人自信地以為他這樣可以瞞天過海。他太不懂女人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心細如發,男人稍有不對勁都可以發覺。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即使沒有談過很多的戀愛,也是分得清的吧,女人的第六感不可小瞧。
辛蕪艾還是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了諸思虹。雖然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但總比她什麼都不知道跟他一起生活一生一世要強。
諸思虹剛听到時,是千恩萬謝,覺得小辛到底是專業人士,這麼深的幕後都挖到了,簡直是避免了她一生的悲劇。從此小辛便是她的救命恩人。沒過兩天,就弱弱地湊上來問︰我可以當做我全然不知道這件事嗎,就這樣和他一起過下去,因為宋明遠的條件的確不錯,他也說了他會對我負責對家庭負責,對于婚姻,這些就足夠了啊。即使愛得死去活來,承擔不了責任,又如何?
「你願意和一個心里裝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同床共枕嗎?你願意對他再好,他都刀槍不入地免疫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嗎?你願意他對你種種的好只是因為責任而不是發自內心嗎……」辛蕪艾簡直是恨鐵不成鋼,身為女人,當自強。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懾于辛記者專業人士的身份,思前想後的諸思虹覺得自己即使和宋明遠在一起了,最後自己心里總會有個陰影。還有,只要那個女人還在這個世界上一天,他們就會有舊情復燃的可能。何必呢?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遇到騙局,而是明明知道這是騙局還要往里鑽。
26歲,也不算太大的年齡,365乘以4,粗粗一算到30歲前都有1400多個日子,機會大把。還是不要自己找虐吧。有小辛的提醒做堅強後盾,諸思虹心里放寬許多。宋明遠再打電話來,她要麼不接,要麼推退。宋明遠奇怪,以諸思虹的條件,應該是他推她才是,她怎麼敢這樣對自己?這個男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了。難道你眼里條件略次的姑娘就不夠資格得到真愛嗎?
這一邊諸思虹反復無常,她就像一個被強制戒毒的犯人,一會大義凜然說要珍惜自己遠離那個愛無力的男人。過一會兒又想他想得不行,掏出手機試圖撥他的號碼,有時就差一個撥出鍵了,又覺得自己很賤,很是不恥。萬般煎熬,螞蟻鑽心。那個宋明遠倒好,比諸思虹放得要快,她不找他,他也不再爭取。沒有把心放進來愛,開始結束都容易得多。又過幾天,諸思虹在路上看到宋明遠挽著另一個女人有說有笑地過去。這一幕刺激了她的神經,本來那個有說有笑的女人應該是她的,至少表面上她是幸福的,可是現在呢,明明是他傷害了她,明明分手是她先提出來的,可他一轉身就又是一片天了。這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諸思虹神經衰弱得睡不著覺。半夜三更起床給辛蕪艾打電話︰我要給那個女孩子打電話,告訴她她身邊的男人是不會對她動真情的。
你瘋了!辛記者仗著下班時間睡覺時間夢游時間大喝一聲。「是的,我是瘋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幾難受……」後半夜,辛蕪艾再也沒有睡著。她在想,難道她做錯了?難道她真的做錯了?難道她真的真的做錯了?
她的本意是為了朋友好,不負朋友信任,圓滿完成她的測試任務把結果一五一十告訴她,同時附上自己的鑒定。原本,她是希望諸思虹痛定思痛速速解月兌,卻沒想到道理她是明白的,只是寂寞難擋。還有她對他曾經用過的那份情,寧可知道他是騙她的,只要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對她好,她同樣會覺得幸福。
這麼一來,是自己大嘴巴把事情搞復雜了。有一些真相還是不知道的為好。多少人就這麼糊里糊涂過了一生,不也很幸福嗎?這城市里的萬家燈火看上去很美,背後又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啊。為什麼一定要把這些秘密釀出來呢?人生,就是難得糊涂。辛記者覺得悔恨交加,害了朋友。
特別是這件事情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諸思虹都像游魂一樣,對生活對愛不再有激情。她再度駝鳥政策,用胡吃海喝來減壓。最後,羞愧難當的辛記者找我訴苦︰她再這樣下去,胖得嫁不掉,不是我的罪過?早知如此,我根本不應該試她的男朋友。人心是最不可測的,愛情是最不可試的……可憐的辛記者幾乎捶胸頓足。多謝大家連日來對《觀世音的玫瑰》這本書的關注,我會繼續更新,如果大家等不及,可以到另外一個地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