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留意啊，」冬梅說︰「這應該沒有什麼奇怪吧。」
「我已經打听到了，所有的表彰名單都是各科室自己提報的，那些個小科長竟然自己提報自己，真是厚顏到無恥，為什麼沒有你，就是因為你們科長沒有提報你，為什麼沒有我，就是因為我們科長沒有提報我，他們那兩個雜碎是把人看扁了。」
「沒有就沒有吧，我也沒指望我們科長會給我什麼榮譽，不給我小鞋穿就不錯了。」
「小李你人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一味地忍讓，到頭來只會換來別人的變本加厲，適當的時候亮亮劍，是貓是狗才會看出個分明。」
李冬梅嘆一口氣，說︰「吳叔，咱手里也沒什麼劍呢，拿什麼亮啊？」
老吳頭應道︰「小李，你跟我老吳說句真話，你的親戚朋友中，就沒有個能在這個小縣城中可以指手畫腳的人嗎？」
李冬梅朝老吳頭苦笑著搖搖頭。
老吳頭也嘆一口氣，說︰「那就難了。」頓了一會兒，說︰「你當初找工作的時候那點關系，再搬出來用用也行啊。」
冬梅無奈地說︰「都老了幾茬的人了。」
老吳頭說︰「哦，那真是難了。」
李冬梅見老吳頭將話說到了這份兒上，便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吳叔，你說我要是找錢主任給調個工作崗位，那得花多少錢？」
老吳頭眨巴了幾下眼皮，說︰「這個嘛不好說，如果找到了堅挺的社會關系，最好是可以毫無顧忌地在錢主任臉上拍蚊子的那種，也許一分錢都不用花，如果找的關系再次一點，少說也得二千塊，如果一點關系也沒有，那沒有五千塊錢是辦不成事的。」
「五千？」李冬梅叫了一聲，說︰「要那麼多嗎？」
老吳頭開了一句玩笑︰「現在物價都漲得這麼厲害，腐/敗的價格自然也是水漲船高，何況五千是個法辦的界限，若是收了，大多是會出點力氣的。」
李冬梅不語，心里話︰自己就送了一千呢，那不是打了水漂嗎？
老吳頭說︰「其實好多人都知道這個價格，你看咱們單位的那幾個小科長，別看他們當個小官風光滿面，背地哪個不花個一兩萬的，我就給哪個鞠了躬，這些小年輕的不服眾的。」
李冬梅仍然沒有接話，腦子里反復著兩個數字︰一千？五千？
老吳頭說︰「小李，你心眼開始活動了，真要想辦法調個崗位啊？」
李冬梅應道︰「啊……只是想想。」
老吳頭說︰「我還是那句，你若有關系就去活動活動，若是沒有關系那就閑著，這樣的工作環境不值得你去埋頭苦干。」
李冬梅答應一聲，起身為老吳頭添水，老吳頭也站起身來，說︰「回家陪老婆子去了，別人不上班，也輪不到我這老頭子賣命。」
說著話向屋外走，一邊走一邊沖著冬梅說︰「小李，我老吳要亮劍了，是他們逼我的，你看著，不出十天，我要讓我們那個臭科長跪在我身後磕響頭。」
李冬梅勸了一句︰「吳叔，別太過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老吳頭說︰「背地里把人看扁了，還不比當面扇你個耳光，他們真是些小人！」
老吳頭出門後，李冬梅坐在辦公桌前什麼事都沒做，心想老吳頭要出手亮劍了，自己也要被推到那份上嗎，可是，自己會有什麼劍可亮呢，想起來那天值班時自己從科長微機里輸出的「香艷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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