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歡微笑說道︰「你再奏一首《裴將軍滿堂勢》。這次我會用陰陽調給你發號司令。只要听愚夫所言,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李墨白定會束手就擒」
「什麼是陰陽調啊?」
「所謂陰陽調就是我大聲說話的時候,無論我說的是什麼你都不用管,更不能亂了心神。但是我小聲同你說話的時候,你就要馬上執行我的口令。如此這番才能救你師父。好了,你可以彈曲了」。
沈竹溪將信將疑看著龍歡,手上卻不敢停歇,她照著樂譜彈起了《裴將軍滿堂勢》。
誰知琴曲一起,龍歡卻在一旁胡言亂語起來︰「方飲過美酒,又遇到如此良辰吉日,龍某不由詩性大發,一定要做一首詩以告慰屈大夫在天之靈」。
石室中人激戰正酣,可是龍歡卻要吟詩作賦,這一下子讓所有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沈竹溪听到龍歡口中胡言亂語,心神一下亂了,她手中撫出的曲調,頓時錯了幾許。公孫劍陣受琴音影響,一下子亂了分寸。
看到出現如此變化,龍歡頓時瞪了沈竹溪一眼。沈竹溪突然想到了龍歡所說的陰陽調,便收起了心神,繼續彈曲。
「屈大夫啊」龍歡大叫一聲道︰「晚生一直仰慕你的為人,此番剛剛沐浴完畢,便做一首《為娘子端洗腳水歌》讓您老鑒賞!」
此言方一說罷,龍歡就用長短調唱道
︰「
撒蘭花兮端木盆之清水,
唱長歌兮觀娘子之秀色。
若桃花兮撫瑤琴之五音。
示劍舞兮亂賊人之方寸。
……
啊嗚呼兮龍某打了個酒嗝。」
龍歡一邊唱著,一邊還用丹鼎破片舀了一瓢水,放到了沈竹溪的身前。接著對李墨白說道︰「李兄別在那拼命了。我剛打來洗腳水,當下有空了。不如我兩坐下來高歌一曲如何?對了,你覺得我方才所作的楚辭怎麼樣?」。
龍歡蘇醒之時,李墨白已然有了幾分忌憚。此時又見他發狂吟詩,口中說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話,一下子不知道龍歡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李墨白本是儒生,遇到詩詞歌賦本就喜歡多听兩句。此番分心之下,腳下的步伐便慢了幾許。
龍歡看準了這個時機,小聲對沈竹溪說道︰「宮音轉位商音」。沈竹溪听到此言,便變化了琴中的曲調。此時本來徐徐向外的公孫劍陣突然調轉劍尖,突然轉身向玉麒麟眾人刺去,李墨白一個措手不及,手臂便被劃傷。
沈竹溪頓時大喜,自此之後更加相信龍歡了,不過她心中也有個困惑。龍歡雖懂得音律,可是怎麼會一下子就懂了公孫劍陣的精華了呢?公孫劍陣是受樂曲指揮,五音之外加上變音就是七種基本劍陣變化。這七種基本變化相互組合,變化就更加無窮無盡了,龍歡雖然聰明,可是一時之間怎麼能知道這麼多東西?
不過當下情況緊急,沈竹溪想不了那麼多了,她听著龍歡的指示,一下子角音變為羽音,一下羽音變為商音。那一頭的李墨白原本看到梨園眾人在提劍斜刺,可是轉眼之間就變成縱劍上前了。加之被龍歡胡言亂語影響。一時之間,心神俱亂,手下的轎夫啪啪的傷了好幾個。
情況急轉直下,李墨白啪的一聲打在自己胸口,口中立即吐出一口鮮血,身上騰騰的冒出了炙熱的火毒氣。
「我李某就用《嘔血棋譜》斗下你的《裴將軍滿堂勢》」。
沈竹溪看到李墨白困獸尤斗,反而替師父擔憂起來,沒料想身旁的龍歡卻輕言說道︰「打不過也用不著吐血吧!」。龍歡轉身又看了看沈竹溪,道︰「他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了,三招之內必敗」
「哦?」沈竹溪不敢置信的看著龍歡。此刻只見梨園弟子走馬如飛、左旋右抽,突然之間又擲劍出竅,如電光下射,攝人心神。剎那之間,只听見幾聲悶哼,玉麒麟眾人包括李墨白在內皆倒地不起。梨園眾人立住身形,右手持劍鞘,剛才飛出去的寶劍,有如猛虎歸巢一般,嗖的一下又飛回了劍鞘之中。
沈竹溪看到李墨白被擒,頓時笑顏如花。誰料楚絳唇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對龍歡問道︰「你是蒙竹的兒子?」
龍歡楞了一下,楚絳唇怎麼一下就知道的身世?還知道他娘的名字。
「快說,你怎麼知道公孫劍陣的精髓的?來人啊,快把這個歹人拿下」說罷,楚絳唇朝四周門徒看了一眼,梨園門徒四聚而來。
龍歡連忙擺擺手道︰「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