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行不行啊?要不還是讓你爸陪你去。」
「我的老媽,石家莊我都去過N次了,閉著眼楮都能模得到!」
蘇黎的母親還像不放心似的,直將女兒送到街上︰「那記著打車啊,打車安全。」
「知道了。」蘇黎像只兔子,一閃身,沒了蹤影。
略顯空曠的站台,蘇黎望著綿延的鐵軌,神色凝重。隨著一聲尖銳的車鳴,她踏上開往長春的列車,不禁思緒翩然。
蘇黎就讀的是一所軍校,因為專業原因,很早就接觸了網絡。是一種聯結國內多數軍校的校內網。他們就相識于一個叫「江湖」的聊天室。那時的天空,是何等純淨與美妙啊!
十幾個小時之後,蘇黎走出長春站。廣場的燈光鋪在她身上,曖昧蠢蠢欲動。蘇黎張望一下長春的大街,車流已漸稀落。這時,車站的鐘聲響了起來,夾帶著幾分漂泊的蒼涼。
車站的一角停著一輛車,這時從車上走下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蘇黎走過去,對他微微笑了一下,上了車。
一路無語。感覺就像兄長來接妹妹,或者父親來接女兒,亦或丈夫來接妻子。電視里的網友見面還要拿本《讀者》或者準備一句接頭暗號,想來真是滑稽。蘇黎不禁又微微地笑了一下。
她尾隨他進了早已開好的房間。雪白的燈光將他們徹底地呈現在彼此面前。
陌生?或者也有一點兒,但眼前這個男人讓蘇黎感覺是那樣熟悉,熟悉得心疼。而蘇黎,卻讓面前的男人震驚了!接近米的身高幾乎和自己比肩,一頭披肩卷發,像沐浴後那樣清爽而柔軟,水紅色緊身T恤和天藍色牛仔褲束出她玲瓏曼妙的身姿,白皙的皮膚、修長的脖頸,一雙大眼楮閃爍著純潔與聰慧的光芒,只淺淺一笑兩靨便生出性感迷人的酒窩。一股青春的活力與激情無法抵擋地向自己逼來。
一種奇特而復雜的感覺在他的心底翻江倒海。他使勁攥了攥拳頭,定了定神。蘇黎卻一頭撲進他的胸膛,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她的體溫那樣熾熱,手臂那樣用力,幾乎使他的底線全面崩潰。他僵硬地站在那,將手抬了幾次最後輕輕地放到她的腰際。但她局促而熱烈的呼吸還是使他不由地將手臂緊了幾緊。
他終于推開她,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接著點燃了一支煙,「小黎,我帶你去看電影吧!」
蘇黎驚訝地瞪大眼楮。
「要不我們去淨月潭?」
蘇黎的眼淚潸然而下。「你不要逼我!你想讓我親口說出我只想要你嗎?」
煙掉進缸里,還來不及熄滅。他一把將她擁進懷里,撫模著她的頭,幾近心碎。蘇黎灼熱的雙唇附在他的唇上,那是怎樣饑渴的嘴唇啊!他順勢倒在床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突然跳起身,將牙齒咬得「咯吱」響,「小黎,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我是軍人,而且是教員。我愛你,所以我更不能這樣做!」
蘇黎似乎也有幾分清醒,淚水再一次滑出眼眶。
他將她抱在腿上,像安撫一只受傷的貓咪。她蜷在他的懷里,放任自己流干最後的眼淚。愛與虧欠像成群結隊的螞蟻一口一口啃噬著他的內心,盡管他表面裝作不動聲色,心卻一滴一滴滲出血來。這如果不是被命運捉弄就一定是被它懲罰,他深深地感到她不只需要他的愛,更需要他付出一顆敢于負責的心。
第二天,有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進來。蘇黎睜開眼楮,發現自己還躺在他的懷里。她試圖給他一個微笑,卻只抽動了一下唇角。
「小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忘了這個根本不配愛你的人吧!」
「江湖!」蘇黎默默地听著,心中卻激起一串漣漪。隨後起身,輕輕下床,走到窗前。良久,她伸手「嘩」地拉開了窗簾。
人影攢動的月台,他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像告別自己的女兒。蘇黎回眸,向他投來淺淡而真誠的笑容。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蘇黎腦海中不停縈繞著他的話,不禁心醉神痴。
下車以後,她馬上給石家莊的學校打電話,要求郵寄畢業證。
蘇黎從此戒網,為忘卻、也為紀念心中的「江湖」。
作者題外話︰我想寫的是當代青年的生存狀態,尤其是廣大的「窮二代」們,不關心他們何談民生?也許我的文章處處充滿銅臭,但金錢真的正在玩弄我們的靈魂!廣大讀者朋友,謝謝您的支持,謝謝收藏!謝謝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