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溪听到外面有聲響,頓時警覺了起來,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這時間斷然不會有人來。是誰在外頭。難道是刺客?很快她把這個猜測給否定了,蘭陵宮是冷宮,有哪個刺客會傻到來這里。
她赤腳下地,拿起藏在枕頭底下的匕首緩緩走了回去。手中的匕首是落燕給她用來防身的,原先她還笑弄落燕小題大做,說冷宮怎會來刺客,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
朱紅大門大開,吹進絲絲輕風驅趕了夏日的炎熱。她順著地上濕腳印往里面走,「是誰,快出來。」
四周沒有點燈,她憑感覺確定那人就在她的附近。她揚起匕首亂揮,再次喊道,「再不出來我喊人了。」
君皓宸不屑的哼著,迅速奪下匕首。「膽子還挺小,去掌燈。」
趙雲溪不吭聲,這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我為什麼要听你的。這是我的住處,請你離開。」
君皓宸眯著眼,語氣中透出揶揄的味道。「天下都是朕的,何況是蘭陵宮。皇後,兩個月不見,連朕的聲音也听不出來了?」
她心微沉,天底下有誰敢稱自己是‘朕’,除了那個自以為是的皇上,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她模索到燭台旁,用火折點亮了粗壯的紅燭,回過身果然看到兩個月沒見的君皓宸斜靠在椅榻上。
「皇後在冷宮過得挺滋潤。」他挑挑眉,惡劣的說道。
「多謝皇上關心,在雲溪心里冷宮比鳳儀宮住的更舒坦。雲溪很喜歡這里。」趙雲溪面無表情,他來蘭陵宮是為了羞辱自己?他的愛妃剛流產,他不是應該陪在她身邊?
「是嗎?」他緩緩逼近,眼見她被逼到牆角無數可退。君皓宸邪魅一笑,伸出結實有力的雙臂把她固在他與牆壁間。「貴妃流產了,是她親自殺了孩子。你說世間哪有像她這麼狠心的人。」
一股濃烈的酒味直竄她鼻尖,趙雲溪皺眉推開她,但是他雷打不動,硬是保持曖昧的姿勢。「皇上醉了,雲溪去找徐公公。」
「朕沒醉,朕很清醒。二十多年來朕沒有一天像今天這樣清醒。」他一拳砸向牆壁,毫不掩飾他內心的憤怒。曾經他一廂情願認為只要讓她待在自己身邊,她就是忘記皇兄。他千方百計討她歡心,她無動于衷也就算了,甚至還要打掉孩子。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
以前口口聲聲說愛他的人,竟變得讓他看不懂。雪兒她會明白他的心有多麼痛嗎?她為何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趙雲溪不願與他多說什麼,貴妃流產與她無關。現在的自己已經習慣冷宮的生活,不想與他們有任何牽連。「以後皇上還會有子嗣的。天色已晚,雲溪該休息了,恭送皇上。」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滴下,君皓宸倏地變得讓人寒栗。慕茹雪是這樣,趙雲溪也是這樣。難道在他們眼里自己如同蛇蠍猛獸,避之不及?該死的女人,他就不信自己堂堂一個皇帝,要看女人的臉色做事。
「皇後,朕還未下旨廢了你,你還是朕的皇後。身為皇後,你是否該盡盡做嬪妃的義務?」
趙雲溪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真是瘋了,居然和一個酒鬼講道理。「皇上金口玉言,說過的話豈有收回的道理。」
君皓宸的確喝了不少酒,卻不影響他的反應。「朕記得。皇後何必提以前的事,我們來日方長。以後補回來就是了。」
「不,你什麼也不記得。你說從今往後再也不踏進鳳儀宮半步,更不會寵幸我。你還說爹是你的仇人,你要我看著趙家如何滅亡。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趙雲溪深吸一口,怨恨而苦澀道,「若皇上要威逼雲溪,雲溪只好一死。雲溪說到做到。」
可她又怎麼知道,此刻她的反叛只會徹底激怒君皓宸,讓他產生征服她的念頭。
「你已經死過一回了,還想來第二次?」他悚然激動,用力搖晃她的身體,幾乎處于瘋狂的邊緣。他的皇後踫不得?笑話!
「朕是不會讓你死的,朕明白你是怪朕冷落你。你放心從今往後朕會好好疼愛你的。」
趙雲溪一陣頭暈目眩,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身上的衣物被撕開了一大片。紅色肚兜毫不保留的呈現在他面前。
「無恥。」她揚手賞了他一耳光,趁他松懈之際趙雲溪拔腿就跑。
君皓宸哪肯輕易放過她,一把抓住她的青絲。奈何她的青絲還未完全長長,輕易的從他指縫間流走。「該死的。」
趙雲溪往寢宮里跑,時不時回頭張望君皓宸有沒有追上來。正當她準備關上門時,他擋住了自己的去路。「你要做什麼!」
「你沒退路。」冷冷的勾起薄唇,以不及迅雷掩耳之勢綁住她的柔荑。
「放開我,放開我。」趙雲溪奮力掙扎,滴滴答答的雨聲掩去了她的呼喊聲。
「求我,太晚了。」橫抱起她走向床榻,身體立馬覆了上來。君皓宸褪去彼此的束縛,滿目嗜血。「朕是天下的主宰者,凡是朕想要的都會得到。而你們注定此生此世烙有朕的印記。」
「不要,求你放過我,好不好!」眼淚順著眼角流下,趙雲溪驚恐的哭泣著,求饒聲一刻也沒斷過。他怎麼能這樣對她,老天爺誰來救救她。「來人啊,快來人!」
「沒用的。門口的侍衛早不見了。」他殘忍的說道。
身體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幾乎讓趙雲溪無法正常呼吸。她抬起濕潤的視線,極力看清身上的人如何對她施以暴行。
「雪兒,你為何要哭。雪兒,雪兒……」
雪兒,她是雪兒嗎?趙雲溪哭笑不得,她莫名失身,竟然拜嫻貴妃所賜。慕茹雪不要孩子為何要牽連她,為何要讓她承受一切。
她好恨,好想推開身上的人。然後告訴他,她不是慕茹雪,而是趙雲溪!
痛還在延續,她分辨不清是身體還是心。她會記住今天的,因為今天她平白無故淪為別人的替身,平白無故淪為發泄的對象。她張嘴在他肩上重重咬了一口,「君皓宸,我恨你,也看不起你!」
雨仍在下,它沖洗了世間萬物,沖洗不了愛恨糾纏和那一片旖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