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白玫和凌媽媽講話,珍珠就睡午覺。珍珠睡醒了,白玫對她說︰「珍珠,媽媽要回家了……。」轉頭對凌媽媽說︰「本想等凌波下班了再回去,但是,路太遠了,那樣,就不能在天暗下來之前到家了。」下面的話還沒有講完,珍珠就在旁邊說︰「媽媽再見。」白玫一下子愣住,一股失落感從頭到腳罩住了她,同時愣住的還有珍珠的女乃女乃。
難不成,小家伙在睡覺時,上帝對她講了什麼?讓她毫不猶豫地作出了這樣的決定。白玫雖然失落,但一方面是珍珠的決定,一方面如果把她帶回家,不知爸爸媽媽和妹妹會怎樣,所以,白玫想,也許,這是最好的結果。女乃女乃呢,見小孫女還願意跟著她,頓感滿足,開心得忘了疲勞,忙在孫女的小臉蛋上親了好幾下。
白玫從城市的這一角回到那一角,家里的飯菜正好端上桌。媽媽說︰「這麼晚?快吃飯吧,吃了再說。」
看得出來,媽媽對白玫沒有把珍珠帶回來還是挺開心的。白蘭的話就講得不太好听,她說︰「姐姐,你總算學聰明了。」
人說知女莫若父,爸爸一看白玫的臉色,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他說︰「白玫,人說血濃于水,這話不會錯的。」
白玫說︰「真沒想到,小家伙睡前說得好好的,說要跟我回鄉下的家,一覺睡醒了,卻和我說再見。難道五年的感情真的比不上幾天?她這才回來幾天哪,想不通了。」
爸爸得意了,說︰「真的給我猜到了!」
白蘭慶幸地說︰「好險哪。」
媽媽說︰「吃飯,吃飯,不是說吃了再說的嗎?」
原以為白玫會在家里住幾天,媽媽甚至已經想好第二天開始晚上回家可以吃頓現成飯了,可是,一頓飯還沒有吃完,白玫說︰「晚飯碗讓我來洗,多少也讓我干點話兒,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媽媽已經越來越猜不出女兒的心了,這讓她感到一點失落,一點無奈。媽媽說︰「為什麼這麼急?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怎麼一到家就急著要走?」
白蘭說︰「媽媽你昨晚還很明白的,今天怎麼又糊涂了?你昨天不是說姐姐回來主要是為了看珍珠的嗎?今天,珍珠看到了,姐姐還不急著回去呀。」
爸爸說︰「白玫,再住一天吧。」
白玫只得說︰「不住了,越住會越怕回去的。」
其實,白玫的真正想法是︰如果住下來,會忍不住又想要去看珍珠了,這樣的話,很可能越看越舍不得,干脆快點回鄉下去,離遠點。
白玫猜想︰晚飯後到睡覺前這一段時間,她的耳朵肯定不得清靜了。事實果然如此,媽媽不停地做她的思想工作,爸爸就在旁邊敲邊鼓,白玫不勝其煩。
人說,慌話重復千遍就成了真理。反之,真理念叨了一千遍,有人就把它當成了慌話。這人想︰既然是真理,用得著反反復復講嗎?現在的白玫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態,她在心里說一聲︰又來了。接著,又使出了她的老辦法︰默背文章。背哪一篇呢?估計媽媽開了頭就一下子停不下來,就背長一點的吧,于是,她就背起了自己不太熟的《原道》,她想,因為不熟,就要努力想,一用心,媽媽的話就更可以听而不聞了。媽媽的訓誡開始,白玫的默背也開始了︰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于外之謂德……,當她磕磕袢袢地默背到︰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媽媽說︰「好了,不多講了,早點睡吧。」奇怪,媽媽的這句話,正在默背文章的白玫立馬就听進去了。她心想︰講的還不夠多呀?我都背了幾乎一整篇長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