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告別會
公元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八日,我搬出那個居住了3個多月109天的宿舍後,在校園里遇見北方女孩婷婷,跟她在學校咖啡廳喝了人生第一次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咖啡,滿是傷感的我回到在外面旅社租住的房間,寫下了那首悲哀的詩。
當我在床上傷心的時候,雷子打來電話,說不管我現在心情如何,一定得下去見上他們一面,現在有好些翠微的老社員,得知我離開的消息後,自發組織起來,為我送行。
我看看時間,晚上九點半。好,時間還早,難得他們一番心意,我是要得去看看的。來到樓下,眼前黑壓壓的站了一大片人,有認識的,但不多,除了班上的同學,其他的都不認識,大概都是我翠微的社員。
雷子看見我走下來了,就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望著我班上的同學們,望著我翠微的同志們,我一時百感交集,竟然失聲,說不出話來。
同寢室的哥們都來了,除了雷子,譽哥,還有石頭。石頭站在人群里,不斷的向我揮手。石頭身體不好,但他是我們同寢室的哥們里面最厚道的一個。他來自草原,來自呼倫貝爾草原,自幼在大草原上生活,養成了坦蕩大氣的性格,正直而有些憨厚。石頭身體不好,心髒有些問題,經常吃藥,體檢的時候被查出了問題,曾回家去治療了一個多月,「十一」過了才回學校來。
一會兒人群有些騷動。我看見了雪松。今天的雪松一身白色衣服,往日精神飽滿的眼楮,今天卻顯得很是無力。她手里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我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
雪松來到我的面前,紅著眼楮,小聲的道︰
「非默,這是我們的一番心意,是我們今天用了一個下午,發動翠微的老社員和學校其他喜歡文學渴望自由呼喚民主的同學,給你簽下的祝福。上面有我們1000多位同學的簽名,只想送給你,讓你在以後的人生中,感覺孤獨或者走不下去的時候,拿出這個衣服,能夠想到有那麼多同學還惦記著你,還支持著你,給你一點勇氣,一點希望。」
我默默的接過襯衫,強忍著淚水。雷子道︰
「同學們,讓我們再听听非默說最後幾句話好不好?」
我馬上強迫自己鎮靜了下來,清了一下嗓子,用舒緩的平和的卻有些發顫的音調說開了︰
「同學們,原以為我會與你們共同度過這四年大學,共同去為了我們的理想打拼,不曾想到,世事易變,曾經滄海,現在桑田。我就要走了,我雖然人微言輕,但我要給我親愛的同學們說的是,青春沒有那麼幾年,盛年一去不會再來,我們需要自己很清醒的來定位自己,定位自己的人生。我們做人必須要有那麼一些大氣,那麼一些沉著,要有自己的主張,要有自己的思想,要有自己的一套正確的人生邏輯。這些東西,對于某些人來說,也許是一出生就有,就與生俱來。但是,很多人,卻是需要經過後天不斷的努力和學習,才會稍微有些變化。後天的學習,也是要講機遇的,當我們遇到有那些有本事的有思想的有自己的見地的有自己的風骨的良師益友,我們一定要抓住機會,虛心請教,促成自己的飛躍。這樣的人,我相信我們學校是有的,只是我沒有發現,或許你們又發現了的,那就要好好珍惜,我就要走了,翠微也會被帶走,如果多年後在祖國的某個地方,你們看見了有一本叫翠微的雜志,那就是你們的非默出走後再次歸來。你們都很有才情,都很有活力,一定不要辜負這幾年光陰,好好的去發展自己,走自己的路,不要去管別人眼中的是非。堅持最真實的自己,活出自己的個性!我今天就講這麼多了,夜已深,寒氣逼人,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會再回來看你們的!我相信有一天,我們會重逢在那燦爛的季節!」
人群漸漸的散去,雷子、譽哥,石頭卻跑上來圍住我,久久說不出話。雪松和另外幾個女孩子在小聲的啜泣,我想去安慰他們,可是我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雷子道︰
「非默,我們去唱首歌吧,這是你在大連的最後一夜,兄弟們豁出去了,玩他娘的一個痛快,不醉不歸!」
石頭緊緊握住我的手。
來到了我們以前聚會的北極光音樂廳,看看人數,我們經管九班的差不多都來了。雪松在一旁默默無言,我看在眼里,疼在心上,過去跟她坐在了一起。
我道︰
「雪松,今天怎麼穿這麼少,小心凍著了啊。」
雪松慘然一笑,道︰
「我一直以為,你會堅持下來,誰知道你卻是要走。非默,你非得要走,一定要走嗎?你想過你離開後的生活嗎?難道你不怕那麼一天,你會後悔?」
「沒有辦法,我一心只想到離開,而且也是必須離開的。也許,這會付出慘重代價,但不管未來如何,我絕對無怨無悔。因為我遵從了我的內心,我是按我的意志去做的,就算有一天做錯了,我也不會覺得我走錯了。」
「你知道今天我為什麼一身白麼?」
「啊?你難道是,雪松,不要想得那樣心酸啊。」
「我一身白衣,來與你告別,其實我也是當做了生離死別,我不敢想那麼遠,我只知道貴州和遼寧,相差好幾千里,貴陽和大連,坐飛機也要六七個鐘頭,我們這輩子,恐怕是很難相見的了。我今天送你,也在紀念一段難忘的友誼,一段我們離別後,肯定會漸漸變淡的感情,我難過啊,非默。你是我的第一個男生朋友啊,在你之前,我是從來沒有和男生交往過的。在金石灘的發現王國,我什麼都沒有發現,只發現了你,那麼純真,那麼干淨,那麼堅毅,那麼真誠,而且又是那麼的博學,那麼的有才華。而你,卻是一發現了就即將不見蹤影,你要我去哪里找尋啊,失落的夢啊。」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當年易水岸邊,燕太子丹全身縞素,送走高漸離,最後卻是壯志未酬身先死,國破家亡,燕國不再,長使英雄淚滿襟。今天,雪松在黃海岸邊,一襲白衣,送走我非默,我是否一去不復還了呢,我不知道,但大連,我肯定是要回來的,雪松,我也是會回來的,請相信我。」
這是我對我雪松說的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承諾,但我的願望是美好的,我不想要他們為我的離開搞的神魂顛倒,所以,明天,我會選擇悄悄離去。
唱一曲《再見》吧,唱一曲這最後的悲歌,獻給大連,獻給黃海,獻給金石灘,獻給我的可愛的同學們,獻給我的兄弟們,在我的歌聲里,你們將會听到我的心底最原始的的吶喊和最悲哀的心聲︰
我怕我沒有機會
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
熟悉的地方和你
要分離
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
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
不回頭的走下去
我怕我沒有機會
跟你說一聲再見
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
明天我要離開
熟悉的地方的你
我是否會再回來
要分離
我眼淚就掉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
我是否會再回來
不回頭
不回頭的走下去
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
我會珍惜你給的思戀
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都不會抹去
我不能答應你
不回頭
不回頭的走下去
不回頭
不回頭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