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時間的轉變弄得我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听他叫我拿牌給他,忙從行李包里拿出一副新的原裝撲克給他,他接過撲克拆開去掉大小王,然後把牌無規律地洗亂後把牌遞給我說︰「你再洗一下。」
我洗完牌後把牌遞回給他,他拿起一半牌打完色後發起了牌,發完牌後對我說︰「你幫我打開牌看看,看看我的牌是幾點。」我把他的牌打開一看,兩張公牌一張3是個3點牌。他接過我看過的牌,然後叫我把閑家的牌打開,上家是7點牌,中門是5點牌,下家是8點牌。
我把3家牌打開後對他說︰「閑家最小是5點,你3點通輸了。」
他學著我剛才的樣子問我︰「我幾點?」
我說︰「你3點呀!」
他說︰「你有沒有看清楚我的牌了?」說著把三張牌拿在手上打開給我看︰「你有沒有搞錯呀!我是3點牌嗎?」
只見他手上抓著兩張公牌一張9,是個9點牌,我以為看錯了眼,定眼再看,沒錯,確實是個9點牌,那張3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9。他把牌收起來拿在手上得意地說︰「怎麼樣我的變牌比你的厲害吧!」
我控制著內心的一陣激動,伸手叫他給牌我看一下,他笑著說︰「這副牌是你的你還不信呀!」說完了牌也沒給我看。
我擔心他在牌上做了什麼手腳,也像我的變牌一樣能看不能用,就不停地叫他把牌給我看一下,他見我緊張的樣子,笑著把牌遞給我說︰「我跟別人賭命都沒你這麼緊張,看吧。」
我接過他遞過的牌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問題,正想把牌給回他,他突地對我說︰「看清楚呀!」
我听他這麼一說心里又毛了,心想︰難道他懂什麼「茅山法」,在牌上做了手腳我看不出來?」
我趕緊重新把牌又檢查了一遍,還把手指放進嘴里沾點口水,拼命搓牌上的花色點數。他看了哈哈大笑,我邊陪著笑邊把牌遞回給他,心里疑惑極了,他接過牌說︰「我又不是跟你賭十萬八萬你慌什麼?檢查來檢查去的。」
我心里興奮異常︰「東找西找今天總算找到師傅了。」我連忙把牌重新洗好又發了四家牌,然後拿了一份最小點數的牌給他,叫他再變多一次給我看看,他笑著擺手說︰「有什麼好看的?玩一次給你看就行了。」
我被他的變牌弄得心癢癢的,見他不肯再玩給我看,就拉著他的手說︰「師傅,玩多一次給我看看嘛,有什麼所謂的?快,玩多一次就行了。」邊說邊將那三張牌往他手上塞,他沒接我手上的牌,依然說道︰「不玩了,不玩了。」
我趕忙從口袋掏出香煙,拿出一支煙邊往他口里放,邊說︰「師傅抽煙,抽煙。」他張嘴叨住那支煙,我拿出火機打著火邊給他點煙邊說︰「師傅來,來。「邊乘機將牌往他手上塞。
他接著我遞過的牌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放在煙缸上說︰「哎!見你叫得那麼淒涼就玩多一次給你看吧。」他看了一下牌把牌插了一下,又伸手拿起煙吸了起來。
我著急地說︰「師傅你快變吧!」
他把三張牌不打開地丟在床上說︰「你三家牌給我錢吧!」我听了伸手把他的牌打開,咦,剛才給他的1點牌,居然又變成了9點牌。他除了看點數時兩只手拿了一下牌外,始終是一只手拿著牌,這牌他什麼時候變了呢?
我看得傻了眼︰「有這樣的技術去玩牌不是發了嗎?」我對他說︰「師傅,你是怎麼變的,你的變牌對賭博有沒有用的。」那師傅說︰「當然有用啦!你以為是你那些能看不能用的東西呀!」我忙擦鞋說︰「師傅,原裝牌你都能變,你的技術是有用的,肯定有用的,我的那些是魔術,沒用的,」說罷,問道︰「師傅,可不可以把你的技術教我一下?」
他听了搖著頭說︰「我跟你又不熟,怎麼能教你?」
我說︰「師傅,要多少錢學費?你開個價,我給你,你教我嘛。」
他听了就說︰「學費很貴的,沒有三萬起碼也要兩萬五,你學了有地方用才行呀?」
我听了,頭痛了起來,想學,卻沒有那麼多錢。我腦瓜轉了轉,就一五一十把珠海那邊的情況對他說了一遍,想縱容他跟我一起過珠海撈吃,他听了兩眼放光的對我說︰「有那麼多人請師傅玩牌嗎?」
我說︰「大把人叫,並且包吃住和包玩牌的本錢,贏了錢對半分,我沒本事,所以他們叫也沒敢去。」
他听了想了一下說︰「不如我們倆人合作,你在外面拉客我出去做事,賺了錢大家分。」我就等他這幾句話,听了求之不得,連想都沒想一下就答應了。心想︰這次過珠海擺攤腰桿硬了。
我怕他說了又反悔,不停加大火藥說︰「師傅,你去了珠海在房間睡覺就行了,我保證你每天都有幾個場子做,我不騙你的,你過去就知道了,吃住都不要我們掏一分錢。」
那師傅听了說︰「你不要口花花(亂吹牛)騙我過珠海白跑一趟呀!」
我說︰「哎呀!師傅我騙你又沒飯吃,我騙了你,以後我說什麼你都不信了,我還要跟你長期合作的,你說我騙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你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大把場子給你做。」
兩人商量好大後天出發。
我見他確定跟我過珠海了,就乘機將話題轉到了變牌上,我問他︰「師傅你那牌是怎麼變的,能不能告訴我?」他本身就是個比較隨意的人,見以後還要跟我合作,就把怎麼看變牌的方法告訴了我,但具體是怎麼操作的,他就沒講。那變牌有個俗稱叫「鬼腳」,只要把牌放在腿上位置踫一下就能把牌變了。
我把在我學魔術房間看過的那個人的玩牌手法告訴這個師傅,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听了笑著說︰「這麼小兒科的東西你都不懂,還好意思到處稱大師教別人學變牌?」說著把那付牌洗了幾下發了四份牌,然後把四份牌打開,問了一下我哪家牌最大,哪家牌最小的話。
問完後把四家牌收起來「嘩、嘩」地洗了起來,洗完牌打完色,他邊發牌邊說︰「我是三公,通殺你三家了。」
我听了覺得糊里糊涂的︰「還沒發完牌怎麼就說他是三公了。」
他發完牌對我說︰「你給我打開我的牌看看是不是三公?」我伸手把他的牌打開,果然是三公,我覺得不可思議。
他把牌又收了起來,「嘩、嘩」地又彈又洗了起來,洗完後把牌放在床上叫我切牌,我隨手切了一下牌,他拿起牌對我說︰「我又是三公。」他發完牌我伸手打開他的牌,果然真是三公,我心里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伸出大拇指對他說︰「大師就是大師,師傅你有這樣的技術,我們去到珠海想不發達都難呀!」
我又問那師傅是怎麼搞鬼的,他簡單的給我講了一下。原來這招千術叫「撿牌」,撿牌是一種不用偷牌不用換牌,也不用在發牌上作弊的一種千術。它是在收牌的過程中把牌編輯好,然後再運用假洗的手法洗一下牌,就可以拿到自己需要的大牌了,也可以讓對方拿小牌或大牌。
老千用這種千術千你,你沒法說他出千,你就是知道了也拿他沒辦法,這種千術可說是最安全的一種千術,現在知道這種千術的人很多,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期知道的人就不多了。別人要是使用這種千術,你跟他賭你要是不動他的牌,那你必死無疑,你隨意切一下他的牌也不行,因為他往往在洗牌的時候把牌起了橋。所謂的「橋」就是在整付牌的某個位置上做了一條小縫。你如果不懂這種千術亂切牌,十有七八會切中老千起了橋的位置,結果還是難逃一死。要破解它只能把牌彈著洗,或把牌拿在手上亂七八糟洗它五六次以上。
檢牌雖然簡單但對付水魚卻很管用,要是老千的檢牌功夫和洗牌的功夫十分到家,你就是知道檢牌這種千術也不一定能完全防著它,因為老千檢牌檢得快、檢得巧,你是很難看出他檢牌的。如果他洗牌洗得好,你以為他己經把牌洗亂了,牌洗亂了,也就意味著編輯好的牌也亂了,可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把編輯好的牌洗亂,所以被宰了有時也不一定知道。如果你踫到的是兩個以上的團伙老千,要防它就更難了,除非你是個很細心的人,否則你懂檢牌都有可能被老千用檢牌吃掉。他們會讓一個人打莊,一個人做閑,進場後裝著互不認識,打莊的那個把牌撿好洗好後,把牌放在桌上,這時他的同伙就會搶先再洗,一般賭博閑家有人洗了牌,別的閑家就不會再洗了。為了爭取到洗牌權,做閑的同伙下注往往是最大的,賭場上誰下注最大誰洗牌十分正常。要是踫到三四個一起上場做事的老千,你就更難防了,賭博的時候經常是一個人洗牌也不好看,別的閑家也不一定願意。這時他們幾人就會輪著洗牌,這一輔牌這個洗,下一輔牌那個洗,再下一輔牌又是另外一個洗,這樣賭客就很難看出名堂了。更高級一點的方法是,做閑的同伙在莊家收賠錢的時候替莊家把牌檢好、洗好,打莊的收賠完錢後再把牌故意洗一下,然後把牌放在桌上,另外一個做閑的同伙再把牌拿去洗一下,莊家打色發牌就贏定閑家了。這樣的配合往往懂撿牌的人被宰了也一頭霧水,因為懂檢牌的人往往只留意莊家有沒有檢牌,見莊家都沒有收牌,所以就往往看不出名堂了。有時越古老簡單的千術越好用,就看你怎麼使用了,賭場上沒多少公平可言,處處都潛伏著圈套等你鑽,一不小心你就會挨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