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中,米川先生走到台邊向眾人示意坐下,而後,拿著麥克風激動地說︰「同學們,你們還記得一個期期獲得獎學金,後因家境貧寒,為了照顧母親,報答姐姐而放棄攻讀博士學位的英俊男生嗎?是的,他叫鄭焱,今天也來到了我們中間,雖然獨處一角默默無語,可他憑借精湛的技藝,為大家演奏著一支支優美的樂曲。」米川先生說至此,回身走過去將彈琴人拉到台邊。
主持人走過來遞給他一個麥克風。
米川先生微笑著說︰「同學們,這,就是鄭焱同學。」
鄭焱出現在舞台上,著實讓場內的人感到驚異,由于他戴頂禮帽坐在台上,帽檐壓得又低,且盡量不正面示人,所以沒有人認出他,甚至以為他是酒店聘請的樂師。而此時的鄭焱,已經月兌掉帽子,擦去眼淚,以笑臉面對眾人。
卻听米川先生又道︰「同學們,鄭焱同學雖然沒有完成他孜孜以求的學業,但他在事業上取得了重大成功,在社會上贏得了人們的尊重。鄭焱同學,現在就職于一家總部設在加拿大的世界五百強企業——浩瀚集團公司,擔任集團公司亞太地區市場開發部主任,集團(中國)公司副總裁;最近又被嶺西省人民政府聘請為高級顧問。輕輕年紀未及而立,便獲得如此之成就,是我絕對想不到的。毋庸置疑,這成績的背後,一定有著巨大的犧牲與付出;不知道鄭焱同學願不願意講出來,給大家以勉勵和啟迪。」
台下立刻報以熱烈的掌聲。
鄭焱向台下深鞠一躬,又轉身向導師和師母躬身施禮。而目光掃視中,他發現在師母的身旁站著一位貌美如花,正默默注視著自己的年輕女子,正是先前的致辭之人江馨,雖然感到似曾相識,但並未過多留意。轉身向台下說道︰「親愛的兄弟姐妹們,正像那位校友在晏前致辭中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次緬懷師恩的慶典,因為師恩像長河,靜靜流淌,滋潤著我們的心田;師恩像大山,默默無語,聳立在我們的心頭;師恩給我們以勇氣和激勵;師恩也使我們為難以報答而耿耿于懷。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乳燕知反哺,羔羊尚跪吮。校友們,讓我們攜起手來,為國家為人民,為我們共同的父母,共勉共進,創造輝煌!」
大廳里頓時響起雷鳴般地掌聲,人們紛紛站起,氣氛達到了高/潮。
掌聲中,鄭焱再次施禮,目送兩位先生走下舞台,返身取回薩克斯管,一曲《愛無止境》立時在廳內響起。
午宴在優美的樂曲聲中結束。
一個小時後,鴻運大廳布置一新,環繞大廳擺設著座椅,座椅前一盆盆鮮花碧草,圍城了一個橢圓形的舞池,一邊的舞台上秦弦先生坐在琴凳上,正在彈奏著一支曼妙的舞曲。校友們紛紛離座,兩兩相邀步入舞池,伴著曲聲曼舞。
鄭焱站在師母身旁,靜靜地看著,用心品味著,他已經有三年時間沒有目睹師母彈琴了。正當他痴迷之時,胳膊被人觸踫了一下,回頭看時,竟然是江馨,只見她粉面飛霞,美目含情,丹唇啟處,鶯聲傳來︰「可以請你跳舞嗎?」說著一只玉手伸了過來。
「啊,謝謝,非常榮幸;只是不熟練,別影響了您的情趣。」鄭焱輕輕拉住了江馨的手。
「我也是剛學。」江馨看了看略顯擁擠的舞池,微笑著說︰「就在這兒跳行嗎?」
「好的。」鄭焱說著將手輕輕放在了對方的腰間。
江馨邁著舞步,直視著鄭焱,問︰「準備在京呆多久?」
「明天就走。」
「啊,這麼急?」
鄭焱明顯感到江馨那只被他握著的手抖了一下。
「明天飛往蒙城,隨後還要去加拿大。」
江馨垂下了她那長長的睫毛,近乎祈求地說道︰「在這里多待幾天好嗎?」
鄭焱有點兒茫然了,這個漂亮的小師妹,為什麼見面就向自己提出難以拒絕的要求?她究竟是誰?這音容笑貌怎麼如此地熟悉?
「很為難是嗎?」江馨抬起了頭,眼楮之中分明有淚光在閃動,「後天是我母親的生日,我剛才沒有征得你的同意,告訴母親,到時我的師兄鄭焱會前去為她祝壽,她听了非常高興,正在翹首以盼,可是……看來我要首次落下欺騙的罪名了。」
好個機敏的丫頭,說出話來讓人不接受都不行。面對小師妹,鄭焱的心里陡升幾分欽佩。微微一笑道︰「師妹,看來這鮮花我一定要親自送達嘍。」
「真的?」江馨立刻變得一臉驚喜,「太好了,你挽救了我,為了表示感謝,明天我做東請你。」
鄭焱徹底服氣了,這下可好,自己不但明天走不了,還要付出兩天的時間來陪她,想想不由笑了︰「師妹,我今天才知道‘聰明’二字是怎麼寫的了。」
江馨笑了,羞澀中透著甜美。
翌日上午八點,鄭焱在導師家中正在看一本書,三星手機響了,看看號碼覺著陌生,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通了︰「喂,哪位?」
「我是江馨,下來吧,我在樓下等你,今日我做東。」
「江馨?呵呵,師妹,我可是剛剛吃過飯呢,你就是摘顆星星,我也沒食欲。」
「哎,誰要你現在吃了?沒听說過飯後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嗎?我是想陪你遛遛彎兒、消消食懂嗎?」
「嘿,這還怨我了?」
「不是嗎?」江馨格格地笑了。
鄭焱掛斷電話,向小保姆交代了幾句,便乘電梯下了樓。
一輛黑色奔馳停在小區的路邊兒,江馨裹著一件米黃色的羽絨服,腳蹬一雙白色長筒靴站在車旁。
「你的車?」鄭焱走近問。
「你給我買呀?」江馨盯著鄭焱說道,「我媽的。」說著轉身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