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眼下那個賤人不但研制出救治斷節骨的藥來,還救了無塵宮一干人等,人心已被她折服。太皇太後跟雲妃定會想方設法把她據為已有,到那時她們就多一個得勢的人站在同一陣線,而我們便多一個敵人,要對付她們就更難了。皇後您看?」小魚抬頭向她進言。
本來呈天平的兩端,若在任何一端加點砝碼上去,那麼這天平便會失衡,落芊敏被小魚這麼一提醒便大徹大悟。
「都起來吧!」落芊敏算是開竊了,更是招手讓小魚上前。
「小魚,你可有主意?」落芊敏的身邊,小魚可謂是城府最深的一個,因為落芊敏有恩于她,所以,她對落芊敏還算忠誠。
「皇後,後宮三千佳麗,您就是明防暗擊的也難保有漏網之魚,更別說那些個為奴的人了。與其讓她們捷足先登,不如捉住機遇把她收服,這樣您手上不但能多個棋子,也便日後您容顏不再時,也能用她來牽制皇上。」
落芊敏听後不禁叫絕︰「好,妙極了。」說完掃視眾人一圈道︰「如果你們能有小魚十分之一的智慧,本宮就不會被人踩著肩膀往上爬了。」小柯對于落芊敏抬高小魚而貶低自已,她心里很是不服更大叫不公。為什麼她能得到她的贊美與提攜,而自已只是得到一些賞賜罷了。
一個各懷心思的晚上過去了,清玄與依微早早地來到無塵宮,里面的人看到她倆的到來都一窩蜂地涌上去。
「仙子,你來啦!」
「仙子,我們好想你。」一個個地爭相靠近清玄一點,仿佛她真是從天上降落的仙子般神聖,仿佛這樣便能沾染到她的仙氣。依微很是無奈與識相地站到一邊︰「你們也太無視我了吧!好像我也有功勞的。」
「听到沒有,你們的依微姐可是吃我的醋了,還不給她個擁抱,不然等下沒人給你們拆紗布咯。」清玄示意著眾人,依微不吃味才怪,貌似她們是真的忽略她了。
眾人會意後便一一擠到她跟前︰「微姐,不要生氣啦!」
「是啊!其實我們心里也很感激你的。」
「好啦!不要耍嘴皮了,我隨便說說逗你們玩的。」她這才哈哈大笑出聲。
「微姐真壞」
「不理你了」有幾個故作生氣般。
「好了,不要鬧了都坐好,要拆紗布了。」清玄說著便放下了剪刀等工具,她們听罷也乖乖地坐到了地上。然後,她們手上的紗布都被一一拆掉。
「我們手上的疤痕不見了」她們已是開心得亂跳。
「安靜,你們都學著我的動作,先動一下小指,然後,按順序一根根手指接著動。」眾人都在困難地彎動小指,學著清玄的樣子繼續轉動手指。
「怎麼樣?有沒感覺?」她們面面相覷不發一言,清玄正在納悶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時,只見她們一同歡呼︰「逗你玩的」
「是啊!我們的手好了,仙子太棒了。」然後,幾個圍上來把清玄抱起向上拋,依微也不例外。清玄尖叫著︰「不要玩了,快放我下來,啊」依微則大呼︰「太好玩了,再高點,哈哈。」
「連仙子的話都不听了嗎?」看到清玄有點生氣了,她們這才把她放下來。
「你們手傷才剛好,不適宜拿重物知道嗎?」
「嗯,緊遵仙子教悔。」這麼整齊都不知她們練習幾遍了,清玄被她們逗得咧嘴大笑,這一幕幕都被院外那雙眼楮一覽無遺。
「姐姐,無殤哥哥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陶樂兒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連雙手痊愈了這大快人心的事,她也開心不起來。
「皇叔他今天太忙了,所以沒來。」依微呵呵兩聲,用以掩飾自已的謊言。
「他在忙什麼呢?」陶樂兒仍不死心地問,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他不可能不過來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忙不過來,不然,他早過來看你了。」陶樂兒失落地走開,她當然知道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清玄跟在她後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如果不是因為自已,阮無殤今天定會容光煥發地出現的。
「樂兒,無殤他或許真的有事耽擱了。」面對陶樂兒骨瘦如柴的縴縴身影,清玄只得選擇瞞騙。
「姐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的。」清玄不信任地看著她,她真的明白嗎?明白什麼?但她終是沒有勇氣問出口。阮無殤看到陶樂兒滿臉的失望之情,他很想沖過去,可是,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那個她,那個大聲告訴自已︰她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她精心密謀著如何能坐上皇後的寶座,想當皇後都快想瘋了的人。
還要狠心地對他說︰給不了她要的東西,就不要糾纏下去。每每想到那些話,他的心便似泣血般難耐。他的腿更因此惡化了,行動都開始一瘸一拐的。他知道那是即將癱瘓前的癥狀,這次又將坐上多久的步輦?他深深地看了她的側臉一眼,她的背影、她的一顰一笑,他都要鉻在腦海里,以便日後回憶。他害怕有天自己會忘記她的容顏,那對他該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情。
清玄,如果當初母後要脅的人是你而不是凝雪,我是否也會一如既往地忤逆她?凝雪的離去對我已是沉痛的打擊,你的到來我曾以為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是我冬日里的一抹陽光,結果卻不是。你是為別人而存在的,你的心門為他而大開,卻不肯為我開一扇小小的窗。他沒有再看里面的人,轉過身落泊地邁開步子,步履蹣跚。
「主子」迷雪伸手要扶他,被他輕推開。迷雪眼眶里溢滿了淚水,他的眼里怎麼就是看不到她呢?自已被他帶進宮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對她不會有愛,有的只是對一只棋子的憐憫,盡管如此,她還是心甘情願地為他遮風擋雨的。
她甚至知道自已的名字都是有著別人的影子的,但她卻視為榮幸,能有個讓他憶起心愛的女人的名字,對她已是天大的恩寵。夠了,能站在他背後凝視他,感受他的悲喜,分擔他的憂愁便已足夠了。迷雪在心里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