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到了十一月底,天氣也漸漸寒冷起來,大伙最先做的就是先把房子蓋起來,好在這里的樹木非常多,李趙兩家決定先蓋一棟房子,過完這個冬天後再蓋一棟。
兩家人挖土、伐樹,不到十天時間就立起了四間木頭房子,兩家人終于結束了「天為被地為床」的日子。忙完這些兩家人就到分到的荒地上去開荒,十幾天後就開墾了近四十畝良田,隨著幾場北風刮過,天也一天冷似一天,這時吉州的第一場雪來臨了。
關北的雪和關內的不一樣,關內下雪不管大小下個一兩天就消停了,這里可不一樣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這不第一場雪就下了六七天。李雲天哥幾個卻不顧風寒,凍得齜牙咧嘴,腮幫子發紅,可還是願意往外頭田野跑。是呀,那深埋過膝的雪哪里是家鄉那細碎的雪粉所能比的呢?
這天天氣放晴,李雲天帶上大大的狗皮帽子,緊了緊身上的腰帶,舀起自己的獵弓出了門,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山里走去。
雪後是打獵的最佳時候,餓了幾天的動物們都出來找食,雪地上動物的腳印異常清晰。李雲天在老家時就經常打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進了山林沒有多久就打了三只野兔、兩只孢子。「沒想到這里的獵物這麼多,往前看看,再打幾只就可以回去了。」李雲天邊想邊向山林深處走去。
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四周雪地上有無動物的痕跡,突然,李雲天停了下來,緊緊握住手中的獵弓,他聞到了附近有血腥味。在自己右前方有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巨大松樹,松樹下倒著一只已經被開膛破肚的野鹿,在鹿的旁邊更靠近巨松的地方出現了一頭狼的剪影----那是一匹怎樣的狼啊!濕潤的鼻子噴出白氣,體現出它的健康;兩只琥珀色的眼楮炯炯有神,透出它的智慧;兩只耳朵立在腦袋上,似乎永遠不會貼著表示臣服;一身茂密的銀白色冬毛下,結實的肌肉清晰可見,這是一匹「風華正茂」的壯年雪狼。
壯年雪狼兩只眼死死盯著這個打擾他就餐的人類,「媽的,怎麼會踫到這畜生,早知道就把刀也帶出來了。」李雲天趕緊把獵物放下抬起手中的獵弓瞄準狼的身體。
這樣,一狼一人誰都沒有先動,對峙了很長時間,李雲天漸漸感到手臂發麻,「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李雲天眼角往邊上瞟去,突然看到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樹上有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木棒,李雲天慢慢的往邊上挪去,不敢有絲毫放松,到了地方李雲天飛起一腳把木棒踹掉,還好,木棒比較堅硬。
過了一會,李雲天故意眨了一下眼,壯年雪狼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機會,立刻凶猛的撲了上來。李雲天沒有絲毫猶豫就把箭射了出去,射完之後沒有任何停留快速的往斜前一步把木棒撿了起來,狼為了躲避射出的箭,慢了半拍。說那時那時快李雲天把手中的獵弓狠狠的往狼身上仍去,仍出去的同時也雙手握棒,跳起來狠狠地朝狼頭上砸去。
說了這麼多,其實從李雲天眨眼到雙手握棒朝狼頭上砸去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狼躲開了獵弓可沒能再躲開勢在必得的一棒,「 嚓」一聲李雲天手中的木棒斷成兩截,可狼也被砸的暈頭轉向,李雲天不管不顧扔掉木棒,一個飛挎把狼騎倒在地,左手掐住狼的後脖子把狼頭死死地摁在雪地里,右手一拳拳狠狠地朝狼頭上砸去,剛開始狼還掙扎得厲害,但是身子被雙腿騎在地上,頭被摁在雪里除了腿亂蹬之外就只能「嗷嗷」的干嚎,砸了二三十拳後狼就不動了也不嚎了,口里、鼻里、耳里、眼里全都往外流血,李雲天怕狼不死又狠砸了了十幾下,直到感覺頭骨碎了才罷休。
翻身從狼身上下來,李雲天一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騎在狼身上還不覺得什麼,現在下來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使完了,右手也疼的要命,手指活動了幾下感覺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休息了一會,李雲天不敢多待,把獵弓撿起背在肩上,野兔、野雞也栓到腰上,扛起狼沿著原路返回村子。待李雲天背著獵物走到村西小河邊時,一群人正在王老漢的帶領下叉魚。
王老漢是河間道人,四年前遷到集安屯,兩個兒子都在關北道從軍,作為軍人家眷,帶著妻子、小兒子及大兒媳開墾了一百二十畝良田,因為是軍戶,不必交糧納稅,因此一家人日子過得相當不錯。看到李雲天背著狼走來,大伙都圍了上來。
「雲天,這雪狼是你打的?」王老漢模了模李雲天背上的狼道。
「是的,王大爺,回去我砍條狼腿給你老送家去。」李雲天笑道,王老漢人不錯,大伙剛來時就帶著老住戶們幫大家把房子立起來,又挨家挨戶的告訴大伙怎麼防冬,因此大伙對王老漢都尊敬的很。
「咦」听到是李雲天打的狼,大家都一臉驚訝的看著這個能耐不小的李家大小子。
轉眼到了除夕夜,剛下了一場雪,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愈發顯得厚實,不時響起的炮竹聲烘托著一片祥和之氣。李家的小院里,燈光透過厚紙窗投射在院子里,影影綽綽的,在雪地上映了一層金黃。
堂屋里掛著李趙兩家的宗譜,兩個小案子上各擺著幾樣供品。李崇德、趙得才二人恭敬地立在各自宗譜前上香、叩頭。後面一家大小也跟著上香、叩頭,這是兩家在關北道過的第一個除夕。完事後兩家人又對著家鄉方向叩了三個頭,算是對家鄉的懷念。
從整個冬天一直到來年夏末,李雲天過的相當充實,除了幫家里墾田、播種外,剩余時間要麼練武要麼就是去附近山林里打獵。關北道獵物比關內要多得多,因此每次進山都沒有空手而回過。李趙兩家人都跟著享口福,同時也為兩家省了不少糧食。
這天下午李雲天正在自家小院里練武,雖然經過幾個月的苦練,但是還是沒能把刀法和槍法融會貫通,苗刀在他手里使起來和一般的刀沒有多少區別,不過舞動起來還是威力不小。
現在李雲天雖然才十四歲出頭,但卻能輕松對付四五個普通大漢。練了半個多時辰,已經渾身大汗,正要收刀結束,這時就听到柵欄外有人叫好,李雲天定眼一瞧,是一個三十余歲的漢子,這漢子方面寬額、虎背熊腰,身上散發著一種懾人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李雲天疑惑的看向漢子︰「村里好像沒這個人吧?難道是外村來的?」
漢子也看出李雲天的疑惑,笑著說道︰「小兄弟,我也是本村人,我叫王成漢,村西王老漢是我爹。」
「原來是王大爺的大兒子,怪不得有如此氣勢。」李雲天心道,李雲天平常沒少听王老漢說他兒子的事,有一些了解。王成漢是王老漢的大兒子,三十二歲,從小習武,一身的武藝,現在在延東鎮守府里從軍,還是一名隊正。
李雲天不敢怠慢忙雙手握拳道︰「原來是王大哥,快家里請。」
王成漢也不客氣,一縱身就從一米多高的柵欄上翻了進來,毫不拖泥帶水,李雲天眼楮一亮,道︰「好身手!」
王成漢哈哈一笑︰「小兄弟,剛才看你耍刀,你的身手也很不錯啊。」
「哪里,哪里,我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比起你們這樣的帝**人差遠了,王大哥,我們坐下聊。」
二人坐下後,王成漢問道︰「小兄弟,這苗刀你練了多長時間,我看你現在還無法發揮這把刀的最大威力吧?」
「是啊,王大哥,這刀我也練了半年多了,可是還是無法將刀法、槍法融合在一起。」李雲天懊惱道。
「你還是練得時間太短了,苗刀本就極為難練,時間長了就好了。」
二人均是習武之人,還沒聊幾句就聊到武藝上去了,二人聊得非常投緣,後來禁不住手癢,又對練了一陣,最後還是王成漢技高一籌。「小兄弟,不如你去從軍吧,憑你的年齡和身手在軍隊里絕對能有一番大作為的。」王城漢勸道。
「王大哥,我才十五歲不到,听說最少十六歲才可從軍,只能在等等了。」李雲天也有些心動,他從小就是個坐不住的人,可不想一輩子在這里打獵、種田。
「這倒是個問題。」王城漢見他身手了得、身材又高大還以為有十六七歲呢,想了想繼續道︰「你可以去考精武堂,先在里面學習鍛煉兩年,然後在進入軍隊。」
「精武堂?」李雲天疑惑道。
「精武堂就是……」王成漢耐心解釋道。
精武堂是帝國關北邊軍的隨營,元歷387年簽署《沈州協議》後,王成龍率領五萬將士就在關北道駐扎下來。當時有幾名傷殘將士不願退役,被分配到後勤部門下屬的一個牧畜場放牧,畜牧場除了這幾個傷殘將士外還有一些犧牲將士的遺孀遺孤。
幾年過去了,有些遺孤已經長成了半大小子,幾個傷殘將士就像在軍隊一樣來操練這些小子,後來附近一些貧苦孩子也加入進來。因為平常忙著操練這些孩子,耽誤了畜牧,後勤部門的頭頭就要把這幾人趕出畜牧場,退役回家。幾人不服,就往上鬧,最後驚動了關北經略使王成龍。王成龍憐惜這幾人,就在通遼鎮守府的赤峰城專門劃出一塊地讓他們來操練這些孩子。去年夏天,關北道邊軍舉行大比武,這些孩子們也參加了,剛開始沒人把他們當回事,可結果卻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其中有幾個孩子進入了前一百名,沒進入的也都個個身手不凡。王成龍一高興,就讓他們成立精武堂,專門招收犧牲將士遺孤和貧苦人家的孩子,為邊軍培養後備人才。今年這些精武堂第一屆童子軍都將畢業進入軍伍,同時精武堂也開始招收第二屆童子軍。
當天晚上,李雲天就向家里說了自己要從軍的想法,可是李崇德和趙秀娘死活不同意,眼看家里的日子就要好過了,家里的八十畝莊稼就要收割,這里的土地就是肥沃,光這些地里產出就夠自家一年多的吃食了,怎麼還能讓孩子去吃那份苦。
李雲天嘴里沒有在堅持,幫家里收完莊稼,看到自家的糧食差不多夠吃兩年的,二妮和浩兒也因為家境的好轉跟著村里的一個夫子念書,心里也就沒有了負擔,在一個寂靜的夜里留下一封信,背上刀弓拎著一捆平常打獵攢下的皮子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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