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唱山河 第七話 公子無心

作者 ︰ 墨琉觴

爺爺臨走時,還不忘嘮叨兩句︰「臭丫頭,別再走錯路了,卿諾語和洛綰嫣,你們倆先跟我過來一下。」

卿諾語和洛綰嫣二人乖乖地跟著林爺爺走了,送藍嵐出府的事,自然就是林長清勝任了。

二人仍和第一次一樣,一前一後,默默的走著。忽然林長清想到一個問題,開口了︰「額……藍嵐,那個……你……可以……把……翰墨叫出來嗎?」「嗯?」溫潤的聲音響起,天早已黑了下來,看不清他的神色,「你找他做什麼?」

「額……我……」林長清有些不知所措,「我有個東西……要讓他轉送給別人……」話一出口,林長清頓時後悔了,自己讓翰墨轉送東西,不就是送給藍嵐嗎?自己居然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干脆攤牌了︰「好了,我直說了。你的病,我可以有十成的把握給你治好,是我和翰墨說不要告訴你的。」說完,從懷里拿出兩罐桐花蜂蜜遞給他︰「這個蜂蜜……額……比翰墨買的要好……你還是吃這個吧……恕不遠送……」話落,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黑漆漆地,藍嵐的呼吸輕不可聞,許久,只听一聲嗤笑︰「呵……真是魔怔了……」收起那兩罐桐花蜂蜜,自己繼續向府外走去……

林長清跟沒事人似的走回了長清園,看到卿諾語和洛綰嫣正坐在一旁細細的品著茶。也不打擾,開始算計著什麼,今天的事過了,倒也提醒了她那個要超過藍嵐的願望,一支毛筆寫寫停停。正苦思冥想呢,身後的聲音響起︰「長清,你要經商不成?」

經商?這倒是個好主意!林長清想著︰「差不多吧,你會嗎?」

「嗯……」洛綰嫣思考了一會,「如果你真的要經商,那你就該找我姐姐,她在魯貝國就是主攻在商業這方面,如果你的商鋪想要設計一下形式風格或者結構,那就可以找我了,我在魯貝國就是主攻建築設計,保證讓你耳目一新。」

「真的?」林長清忽的做起來,「太好了!你們倆過來。」三人圍在一圈,開始密謀什麼事情……

次日清晨,林長清一起床,就去西廂房把卿諾語和洛綰嫣叫醒了,記得卿諾語醒的時候還嘟囔︰「林爺爺不說你很愛睡懶覺的嗎?還讓我們叫醒你,怎麼你起的這樣早?」

「哎,你們倆過來一下,昨天晚上我想了想,既然無法在這里實現工業化。」林長清分析了一下西歐各國率先實現工業化的原因,從根本上來說,是由于這些國家傳統封建農業勢力相對薄弱,商品經濟發展受到的阻力較小,于是資本主義經濟制度的萌芽便迅速發展起來,為工業革命開闢了道路。反之,這里社會經濟發展遙遙領先于世界,但也正因為如此,傳統封建勢力特別強大,使得商品經濟和市場經濟的萌芽在發展過程中遭遇到了特別強大的阻力,因而遲遲未能實現封建小農經濟向資本主義工業化市場經濟的轉變。「咱們可以根據在這個市場上提供什麼產品來滿足這些客戶群體什麼樣的需求。也就是市場定位。額……我這麼說,你們听得懂吧?」

「你繼續說下去。」卿諾語道,眉間似乎帶著一絲思考的意味。

「在我們這,男子花錢的地方並不多,說白了也就是衣服或者文房四寶那些東西。而女子則不同,我們可以根據這些官家女子的需求進行市場定位,也就是在衣服、化妝品、首飾上面下功夫,光這一點,就可以使我們大賺一筆。再推出些美容養顏的藥膳一類,和各種菜品還可以再開一家飯館,這樣如果做得好,成為京城第一酒樓,自是不怕沒有錢賺。你們說呢?」

「嗯……這樣的確可以大賺一筆,可是……」卿諾語頓了頓,「如果真的想打出名氣,那……你的每一件商品,除了精致入微以外,只有原創才可以拔得這京城第一的頭餃。這……」

「你放心吧,咱們可以做到,只是,我想要一座礦,這可絕非易事。」林長清把第一個顧慮說了出來。

「去問問林爺爺,你們丞相府這麼有錢,肯定有一兩座礦的。」洛綰嫣對剛才的話題似懂非懂,又跟著摻和了一句。

「對呀!」林長清跳起來,「我怎麼沒想到呢?我去試試,你們等會。」說著,一溜煙就沒影了。

睦元堂,「爺爺,爺爺。你起床了嗎?我找您有事。」林長清氣喘吁吁的站住了腳,舒苒迎上來︰「長清小姐,您找老丞相有何事情?老丞相現在剛剛醒。」「那我可以進去嗎?」「可以,老丞相現在正在用早膳。」還沒等舒苒話說完,林長清早就跑沒影了。

「爺爺,有件事,您能不能答應我?」林長清十分有禮貌的進了屋,生怕一個不合他意最後被趕出來。

「臭丫頭,大清早的,找我干什麼?」正在用膳的林爺爺哼哼道。

「這不有事求您嗎?」林長清跑到林爺爺身後,一雙玉手不輕不重的敲著。

「什麼事?說來听听。」

「其實也不是個大事,就是想問問咱們家有沒有礦……」林長清十分小心的詢問著。

「嗯?」林爺爺微微蹙眉,「你個女兒家的,要礦干什麼?」

「反正我呆在家也只會給您惹事,還不如讓我找點事做,其實爺爺,我就是想把挖出來的礦石,加工後再賣出去。」林長清手上的力道又微微輕了些。

「哼,臭丫頭,就你,拿了也是白白浪費了。算了吧。」林爺爺一句話就給否定了。

「誰說的?爺爺我保證,半個月就可以掙出一萬兩銀子。」林長清也不按了,站到林爺爺面前,不滿的道。

「嗯?好吧。如若你一個月能掙一百兩銀子,也就行了。」爺爺壓低了聲音︰「京城邊上那個秀水村,有塊我們丞相府的礦地。哎,對了。你給我記著,原本只有諸侯王、或者王府才有礦源,咱們丞相府是因為當初錦氏打江山才有的特權,你要是亂用,我就立刻收回來。」林爺爺讓舒苒拿來一個像令牌一樣的東西,遞給林長清。

林長清如獲至寶,不禁喜形于色︰「謝謝爺爺!」然後又跑沒影了。

「我成功了!爺爺同意了!」林長清跑回長清園。

「真的?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卿諾語和洛綰嫣面露喜色。

林長清剛起身要走,菊生拿著三套袍子走了過來;「長清小姐,老丞相讓老奴給小姐和兩位公主帶來了男裝,以便小姐出門方便。」

「代我和爺爺說聲謝謝啊。」林長清接過三套袍子,謝過菊生,三人便回房換衣服了。

卿諾語第一個換好,一襲寶藍色反倒襯出如凝脂般的肌膚,腰間插著一支豎笛,長長的金發用靛藍的發帶輕輕的束著,一副貴族公子的模樣。

洛綰嫣隨後出來,還是那樣一塵不染的白色,白色的發帶將頭發綰起,少了幾分稚氣,也添了幾分男子的英氣。

林長清直到兩個人都等急了才出來,一身墨色的錦袍盡顯貴氣,墨玉一般的頭發用雪白的絲帶束起來,一般披散,一般束散,更顯得風流自在,優雅貴氣。雪白的手上持著一把玉扇,原本細細的柳眉也描成了不濃不淡的劍眉,倒真似一位翩翩公子。

「對不起呀,晚了點。不過,咱們女扮男裝出門,怎麼能不帶這個呢?」林長清拿出兩個假喉結,沖著卿諾語和洛綰嫣晃了晃。

「長清,你太聰明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從丞相府後門溜了出來……

秀水村,村口忽然出現了三位俊俏的公子。這一出現,引得村里的許多人都跑出來看,那眼神搞得卿諾語和洛綰嫣很是不自然,可林長清卻自在的很,好像看她們的,都是街邊的白菜一般。

「長清,那些人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仨?」卿諾語湊到林長清面前,小聲說道。

「因為咱們長得太不像男的了,估計要不是因為脖子上的假喉結,誰都會認為咱們仨是女的,下次記得把眉毛描粗描濃些,像我這樣,就是扔到人群里,都不會有人覺得不對。」林長清打趣道。

三女聊著聊著,走到一扇門前。

看門的小廝擋住了道路︰「你們是什麼人?這是礦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林長清將爺爺給的牌子拿了出來,那小廝的面色立刻就變了︰「不知公子您駕到,小的這就去稟報掌事。」

洛綰嫣不滿的道︰「這都什麼人呀,如果我們沒牌子,難道還進不去麼?」

卿諾語安慰道︰「畢竟礦源也是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關鍵因素,如果不嚴加看管,那還得了?」

洛綰嫣還是不滿,嘟著嘴道︰「那也不能狗眼看人低吧。」

卿諾語只得繼續安慰︰「好了好了,咱們再等會。」

很快,一個人走在剛才那小廝的前面,看到林長清三人,賠笑道︰「不知公子駕到,小的有失遠迎,請公子恕罪。」

「沒事。」林長清裝出一個比較中性的聲音,「先帶我們進去吧。」

「好好好,請三位公子跟小的來。」那掌事微微朝三人一鞠躬。

林長清很正常的走了進去,樣子一點也沒有女兒家的拘謹,或許是骨子里還是個現代人。可卿諾語和洛綰嫣就不同了,顯得有些不敢那樣。不過,外國人自是比這里的女子開放,也學著林長清的樣子,走了進去。

掌事的首先帶她們參觀了采礦,林長清仔細的記著每一樣東西︰翻土工具有木杴、木鏟,裝載工具有竹筐、竹畚箕,提升工具有木轆轤、木鉤等。還有選礦器具是木溜槽……

卿諾語和洛綰嫣反倒像是來參觀的,兩雙眼楮自從進了這里就未停過。

林長清想著,似乎古代的采礦業的確比外國的先進,會不會由于自己帶她們倆來,就變成了中西方第一次工業交流?

「那掌事,我想看看你們的選礦技術。」林長清開了口,想著古代技術還沒有那麼發達,她倒真想見見古代的選礦技術。

「好的,三位公子,隨小的到那邊去。」掌事姓那,和剛才那位史掌事相比,顯得更令人踏實。

林長清很快蹙眉︰「你們……就是這麼選礦的?」

那掌事回答︰「回公子的話,就是皇家的礦地也都是這麼選礦的。」

「你過來。」林長清無奈道,「以後就不用這麼弄了,拿筆墨來。」

林長清大概和掌事說了一下用密度來判斷礦物,又讓掌櫃記下了幾種常見礦物的密度。

一行人參觀下來,就已經正午了。

「以後這里產出金銀銅還有寶石水晶類的礦物,全都送到丞相府後門,會有一個叫席琬的拿著這個牌子收東西。」林長清囑咐道,這樣一來,就可以打造成首飾去出售,但現在主要任務是要在人流多的地方找到一個地理位置好的地方,看來自己還是要跑一趟。轉頭對卿諾語和洛綰嫣道︰「諾語,你先回去幫我畫些耳環、戒指、項鏈的式樣。」對于外國人,對簪子的了解實在太少了,但對于京城里的小姐夫人,這些戒指也可能會成為十分吸引人的東西。又回頭看向洛綰嫣︰「綰嫣,你幫我設計一個酒樓,每個房間都要有不同的特色。嗯……在設計一家集首飾、衣服衣料、化妝品為一體的商店,而且男女都適合的那樣風格的店。你們倆從後門回府,其余的,我去去就回。」

林長清交代完一大堆事後,很快就跑沒影了。

「掌櫃的,這條街上可有經營不善的商鋪,越大越好。」林長清一進門就是這種話,許多人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掌櫃的卻很平常般︰「不知這位公子要那麼大的鋪子有何用?」

「自然是經商。」林長清口氣依然。

「鋪子到沒有,有兩家酒樓剛剛由于經營不善而變得門可羅雀,公子還要嗎?」掌櫃的口氣似乎有些鄙夷。

「好,本公子明日就來看看,這是定金。」林長清把腰間系著的錦囊取了下來,遞給那掌櫃。

那掌櫃不以為然的打開看了看,兩只眼楮立刻瞪得發直,其實錦囊里也沒什麼,只有兩塊並不重的金條。

林長清剛要走,被那掌櫃的叫住了︰「請問公子姓甚名誰?」

林長清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公子無心,陌無心。」

之後瀟灑的走了出去,留下滿堂皆驚的眾人……

------題外話------

有一段在百度搜的,改了好幾遍,自己還是對市場不了解呀!(惡補會計……)

這一話的標題似乎有些變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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