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坤中等個頭,體型較胖,看著怎麼也得有80公斤以上。跟他們之前分析的凶手體型瘦小不相符。而且錢坤年紀偏大,穿著樸素,不像是會買高端品牌服裝的男。
眼前坐著的錢坤，皮膚較為白皙,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發一絲不苟的做了三七分，油亮亮的，整個的氣質和打扮不像車間主任，倒像搞文職的。
錢坤是個聰明,明白警察為什麼叫他來。他說︰知道們遲早得懷疑。已經準備好了,們問吧，一定有問必答。
葉非倒不意外錢坤的反應,一個統領百來號的車間主任，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才叫奇怪呢。
的確像錢坤說的，他態度恭謹，面對葉非的提問他也有問必答。只是提到他跟孫廣民之間是否有過矛盾沖突時，他緘默了一會，然後嘆了口氣，把他跟孫廣民的過節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跟趙永和說的基本一致。
起因都他前妻身上。
前妻背著他找了小三，被孫廣民撞到了，還拍了照片，對她進行敲詐勒索。他前妻拿不出那麼多錢，也不想給他錢，就想用別的方法解決。可這事不但沒有解決還愈演愈烈，倆偷情被錢坤撞個正著，氣急敗壞的錢坤把孫廣民打得進了醫院，後來還找了個由頭把他給開了，孫廣民從廠子離開那天，跟錢坤吵了一架，當時錢坤就說了一句︰再敢出現面前，就滅了。
場有百十來號工都听到他說這句話了，他們似乎都能證明錢坤有作案動機。錢坤也承認，孫廣民死了他比誰都痛快，巴不得他被千刀萬剮了呢。他不但想殺了孫廣民，還想把他前妻和小三也一起宰了。他為此還做了一套詳細的殺計劃，連作案工具都買好了，現就他家床底下呢，他跟葉非說︰們可以去家搜。
只是，錢坤表示，他雖然想殺了他，可他最終沒有那樣做。他說自己當時也只是一時沖動，等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他有父母，有孩子，有事業，未來的路還很長，他覺得自己犯不著為一個畜生去挨槍子兒。家里的作案工具都是嶄新的，一次都沒用過，可以隨便化驗檢查。
他也沒有作案時間，案發前一天他參加了一個老同學聚會，7月31日晚11點半到8月1日凌晨2點之間，他一直和同學一起唱k，有十幾個可以證明。
葉非跟老劉互相看了看，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因為他們看得出，錢坤不像說謊。他如果不是凶手，那他們又白忙活了。
不過錢坤到底是不是凶手，還要進一步的調查取證，葉非跟老劉使了個眼色，老劉立即起身離開了審訊室，派去錢坤家里搜查。
偵查員錢坤家的床底下搜出了作案工具，帶回了刑警隊，技術科的進行了技術鑒定，又用魯米諾檢驗，沒有發現血跡和任何使用過的痕跡。
錢坤家也沒有搜出與證物匹配的boss大衣。
聯系了錢坤的同學，他們也證實了錢坤的話，案發時，錢坤的確跟他們一起。錢坤的嫌疑被洗清了，案情又陷入僵局。
與此同時，關于j村的名單調查也有了結果，並沒有發現可疑員。
「怎麼這樣啊！」老劉抓耳撓腮的低吼。
「葉隊，結果出來了，趙永和的血跡跟紐扣上的不吻合警員拿著證物和化驗單走了過來。
葉非接過看了看，皺眉道︰「這下好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老劉狠狠的嘆了口氣，「錢坤怎麼處理？」
「放吧葉非無力的說。
老劉也有些無奈，他轉身進了審訊室，把錢坤領了出來。
錢坤走到門口，看到葉非正對著一個透明袋子發呆，不確定的問︰「這扣子是……證物？」
葉非眼楮轉了一下，問道︰「怎麼，見過這扣子？」
錢坤皺眉想了想，搖搖頭，「不確定，算了，別冤枉好
老劉倆眼放光，忙接過話去，「盡管說，對方是不是好，由們來判斷，要相信警方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的
錢坤還是有些猶豫。
「放心吧，們會為證保密的葉非補充道。
听了葉非的話，錢坤幾乎是月兌口而出，「肖總，肖總有件外套的扣子和這個一樣
葉非說，「確定扣子是一樣的嗎？」
錢坤點點頭，「確定，去年年前他請主管吃飯時就穿的這件衣服，當時們都夸他這件衣服很好看，他還很自豪的說是他老婆買給他的。這件衣服的扣子非常特別，沒見過類似的，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肖總多高？」
「跟差不多吧，但體型比較瘦小
葉非目測了一下錢坤的身高，大概170公分左右。
葉非拍了拍錢坤的肩膀，「好，謝謝提供的線索，有問題們會再聯系的
錢坤提供的線索讓老劉和葉非都有些興奮，170公分，身材瘦小，有boss外套，這三點幾乎可以鎖定嫌疑了。葉非沒有耽擱，立即派對橋架廠長肖然的社會關系進行調查，以及他是否與孫廣民發生過利害沖突。葉非跟老劉開車趕往橋架廠，肖然不廠子，跟打听了他家的位置，他們肖然家里，見到了正準備出門的肖然。
肖然是個南方，皮膚白皙，身材瘦小，長相斯文。他手里拉著一個皮箱，看到葉非亮出的工作證，非常意外。
葉非單刀直入，將證物袋遞到他眼前，「肖總，看看這個，有印象嗎？」
肖然仔細看了看，點點頭，「有件大衣上的扣子跟這個差不多
「那麻煩能讓們看看嗎？」
肖然看了下手表，「待會要趕飛機，們到底有什麼事？」
「現懷疑跟孫廣民的死有關系，麻煩配合一下們的工作葉非說著跟身邊的警員使了眼色，幾個扒開堵門口的肖然，走進屋里。肖然有些惱怒，但看到老劉亮出的搜查令，肖然就沒再說什麼，他轉回屋里，憤憤的坐沙發上，瞪著他屋里亂翻的警員。
「孫廣民的死跟有什麼關系？」肖然皺眉看著葉非，口氣非常不悅。
「有沒有關系待會就知道了，們也是例行公事，現要問幾個問題，請配合一下葉非走到沙發前坐下，老劉跟著其他警員檢查房間，小李則拿出本子負責記錄。
肖然推了推眼鏡，環住雙臂，沉聲道︰「問吧
「跟孫廣民什麼關系？」
「都不認識他
「廠子的工
「工廠里有百來號，怎麼可能記得每個？」
「那7月31號晚11點至次日凌晨2點間做什麼？」
肖然想了一會，「記不得了，睡覺吧？正常這時候不都睡覺嗎？」
「有什麼可以證明嗎？」
肖然不耐煩的哼了一聲，然後冷笑，「真是跟電視里演的一樣，警察就是喜歡問這麼可笑的問題，誰睡覺的時候會找個監視自己？」
葉非對他的諷刺不以為然，「那就是沒有了？」
「有，妻子，她當時就睡旁邊
葉非掃了一眼牆上的結婚照，肖然的妻子氣質優雅，長相美艷，算得上是個美。他問︰「妻子現哪？」
「她現機場，們約好那集合
「哦？們準備去哪？」
「法國，巴黎！」
「去那里做什麼？」
肖然隱忍著，答道︰「旅游！」
此時老劉從臥房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件boss大衣，遞到葉非面前，「葉隊，找到了他還指了指扣子缺失的位置。
葉非朝肖然笑了笑，「不好意思，恐怕們沒辦法去旅游了葉非站起身，「肖總，麻煩跟們走一趟吧
肖然驚訝的看著葉非手里的大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動了動嘴，最終什麼也沒說，他這一神態被敏感的葉非注意到了。葉非讓老劉先將肖然帶走，他隨後就到。
葉非跟著偵查員將房間里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陽台的一個上鎖的鐵盒里找到了另一只紅皮鞋。紅皮鞋上有幾塊發黑的斑駁，由于年代久遠，無法用肉眼分辨它是什麼污漬。從始至終，這紅皮鞋都像是個擾的謎題，頻繁出現他們的視野里，可它到底跟案子有什麼關系呢？葉非想起柏明語說的話，他對這雙紅皮鞋非常感興趣。其實葉非何嘗不是？肖然有一個兒子，家里沒有女孩，那這雙紅皮鞋又是誰的？又為什麼留一只孫廣民那里？這個問題還得請肖然來為他們解釋解釋了。
葉非把鞋子放回鐵盒，讓技術員帶回警局化驗。
凶手作案時並未刀具上留下指紋，他要麼是戴著手套，要麼是擦拭過刀具，但警方並沒凶案現場及附近找到手套和擦過血的布片。肖然家也沒有，估計已經被凶犯銷毀了。
葉非派去機場把肖然的老婆接到警隊。他驅車趕回了隊里，讓丁技術查一下鞋子的出處，然後審訊室里見到了肖然。
老劉無奈的說，肖然從開始到現一直保持沉默，怎麼問都不說話。
「采樣檢測了嗎？」葉非問。
「采集了他的指紋，拿去跟紐扣上的做比對去了老劉說。
「血液比對呢？」
「正做
葉非點點頭。他看向肖然，問道︰「肖總，能給解釋一下為什麼的大衣扣子會出現孫廣民的出租屋里嗎？」
肖然雙眼直直的盯著自己的雙手，仍舊一言不發。
「肖總，似乎不太清楚，現所有的證據都表明跟孫廣民的死有莫大的關系，現只差們的技術員核對指紋、血跡及dna，如果匹配吻合，即使一句話不說，們也能定的罪
肖然微微抬起頭看了看葉非，表情稍微有些緊張，「dna？」
「對，咱們警方的技術已經不同過去了，就算是幾十年前的案子，哪怕只有一根頭發，們都可以輕易的鎖定凶手，讓罪惡無所遁形葉非見肖然似乎對現代科技比較信服，就借題發揮起來。
「听說過……」肖然說，「電視上演過，看著挺玄乎的
葉非眯眼盯視肖然的反應，微微一笑，「肖總，嫌疑的態度有時候可以扭轉法庭的判決結果，主動供出犯罪事實和被動接受審問法院量刑上有不同的標準，要考慮清楚
肖然狠狠的搓了搓手，整個陷入了深深的掙扎。看樣子有門！
葉非沒有催促他，看得出他是個明白，擁有了今天的幸福生活和社會地位，不可能那麼輕易的放手，他需要一些時間。
「老婆呢？」肖然毫無預警的問。
「已經派去接她了葉非說。
「別讓她過來行嗎？」
「這恐怕不能答應，們還有一些情況需要跟她了解一下
肖然臉色變得慘白，他有些痛苦的說，「她什麼也不知道！都是自己干的
葉非沉聲問︰「這麼說，是承認是殺害了孫廣民了？」
「對！是殺的！」肖然低聲說。
老劉和葉非都松了一口氣。旁邊做記錄的警員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從案發日起，二組連軸轉了一周了，全員頂著黑眼圈工作，再不破案，恐怕吃不消了。
「好，既然這樣，們有幾個問題需要跟核實一下葉非說，「殺害孫廣民的動機是什麼？」
肖然想了一會，說︰「他非禮妻子
「非禮？」
「嗯
「除了非禮還做過什麼？」
「沒有了
「只因為非禮了老婆就殺他？」
「是
「好吧，他是怎麼非禮的？具體一點
「這……干嘛問那麼詳細？都承認殺了他了，為什麼還問這個？！那段記憶不想回憶也不想說行不行？」
「可以，那交代一下殺害孫廣民的過程吧
「這也要交代？！」
「是的，請配合一下
肖然突然變得歇斯底里，「們警察是怎麼回事？！說殺了他，們直接抓就行了，問那麼多沒用的干嘛？！」
老劉旁邊憋了半天了，終于忍不住瞪眼大吼，「什麼叫沒用？！為了避免冤枉好，任何細節都不能有差錯，誰知道是不是冒名頂罪？」老劉也是隨口一說，因為想起之前那個聲稱自己是殺凶手的市民，害他白白耽誤一下午時間，結果根本是個瞎攪合的。
听了這話，肖然瞪大眼楮，有些驚恐的看著老劉。老劉被他那表情嚇了一跳，皺著眉頭，跟葉非說，「怎麼覺得這有點奇怪呢？」
「也看出來了？」葉非小聲說。他讓把從肖然家里搜出的證物拿來，讓肖然看看。
「這盒子是的？」葉非問。
肖然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是的
「到底是不是？」
「是
「那鑰匙身上吧？能幫們打開嗎？」
「鑰匙弄丟了
「里邊裝得什麼？」
「記不清了，很久以前的東西
「上了鎖應該是很貴重的物品，竟然不記得是什麼？」
「沒什麼貴重東西，一些廢品，時間太久了，所以忘了
老劉突然插了句嘴，「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可能是票據一類的東西？如果是們就不打開看了，怪麻煩的
葉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老劉，這麼幼稚的問題，誰會上當啊！
結果令意外，肖然連忙點點頭，急切的說，「對，就是一些票據，怕孩子亂翻，所以上了鎖。也知道，這些東西雖然不算貴重物品，但丟了也是挺麻煩的
這是急昏了頭了啊！面對警察的審問，嫌疑壓力太大，以至于喪失了冷靜，甚至無法正常思考，這倒也常有發生。
葉非皺緊眉頭，雙目死死的盯著肖然，突然拽開了事先打開的鎖頭，將盒子里的東西呈現肖然面前，「肖然！還撒謊！知道給假口供包庇罪犯是什麼罪嗎？」
肖然驚嚇的看著盒子里的東西，連連搖頭，「、沒有包庇誰，真的是記不清了！再說這盒子跟案情有什麼關系？」
「這鞋子是誰的？」葉非不答反問。
「不、不知道，不記得了
「另一只哪？」
「這怎麼可能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那是用什麼工具殺死的孫廣民？」
「匕首
「匕首？扎了他幾刀？」
「不記得了，當時太緊張了，反正扎到他不能動為止
葉非把盒子往桌上一扔，大罵了一句，「媽的！滿嘴胡言！」
老劉也氣壞了，「嘿！又他媽踫到個行俠仗義的！」
肖然驚懼的看著他們，呼吸越來越急促，他忙喊道︰「們說什麼，全招了呀！們快抓吧！」
「抓？」葉非點著一根煙，冷笑了一聲，「是要抓，不過不是殺罪，是包庇罪！」
肖然渾身一哆嗦，「們警察會不會辦案？都說了是殺的，們還想怎麼樣？」
葉非沒理會他，深吸了一口煙，把玩著煙盒，低聲問道︰「老婆叫什麼名字？」
肖然愣了一下，猶豫著答道︰「曹靜
「姓曹？」
「嗯
「哪里？」
「北京
「祖籍北京？」
「戶口是北京的，祖籍河南肖然突然警惕了起來，「也不知道，沒問過
「老婆很漂亮葉非溫和的笑了笑。
肖然不確定的看了看葉非，抿著嘴點點頭，「她不只漂亮，也很好
「從照片上看得出來
肖然臉上閃過一絲溫柔。
「感覺她個子不矮啊，是模特吧？」葉非笑問。
肖然有些自豪的說︰「是啊，她比還高一些呢。她不喜歡當模特，拋頭露面可不適合她，她是個作家
「哦？作家？那不錯啊！」
肖然抿嘴笑了笑。
「看得出們很恩愛
「謝謝
「兒子多大了？」
「10歲了
「他現哪？」
「跟他媽一起
葉非點點頭。他掐掉了香煙，看了一眼老劉，老劉會意，跟著葉非離開了審訊室。
葉非直奔丁技術的位置，問道︰「查的怎麼樣？」
丁技術剛好有了眉目，他道︰「鞋子是xx鞋廠80年產的女性童鞋
「80年的！？」老劉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著問︰「啊！明白了！葉隊，懷疑凶手是肖然的老婆？」
葉非對老劉的敏銳表示贊賞，「對，還記得于斌調查的j村18年前那個被害叫什麼嗎？」
「曹小妹老劉說，「不知道為什麼，查不到這個，恐怕改了名字了
「一個擁有痛苦記憶的少女，想要忘掉過去，大多會選擇隱姓埋名，遠走他鄉。曹小妹肯定也是，那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個曹靜？」
「啊！對，剛才肖然不是說曹靜是河南嗎？！」
「同樣姓曹，還是河南，她老公又跟孫廣民的案子有牽扯，覺得這會是巧合嗎？」
老劉肯定的搖搖頭。
「身高也很符合葉非說。
這樣的結論讓葉非和老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如果凶手真的是曹靜，那恐怕，迎接他們的不是破案的快感，而是另一波痛苦的開始。
很快，技術科送來了檢測結果，證明紐扣上的指紋和血跡與肖然不相符。紅皮鞋上的血跡也不是他們所查到的任何一個的。
既然凶手不是肖然，那他為什麼開始對警方的詢問情緒激憤，到後來又突然改變態度，說凶手是他？答案只有一個，他想保護他最重要的。
※
審訊室里，肖然已經歇斯底里，吵著要見領導。
外面，警員已經將肖然的妻子和孩子帶到。孩子讓一個女警員陪同，妻子曹靜則被帶到審訊室隔壁的談話間里。
路過談話間的時候，夫妻倆從門上的小窗看到了彼此，曹靜停留了一下，馬上被警員帶走，審訊室里立即傳來了肖然的咆哮。
談話間不大，但有窗子，夕陽正好照方桌中間，桌子這邊坐著葉非，對面坐著曹靜。
曹靜本比照片上還要漂亮，葉非雖然不愛女，但他也懂得欣賞女的美，也知道男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他能感覺得到，這個女身上有一種能讓眾多男著迷的韻味與魅力，舉手投足間淡定從容，優雅得體。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她額頭上貼著的一塊白紗布。
這一點讓葉非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仿佛事情的真相，只隔了那一層白紗。
葉非示意兩眼發直的老劉和小李先回避一下，讓要跟曹靜單獨聊聊。老劉十分殷勤的給曹靜倒了杯水，不太情願的離開了談話間。
葉非目送老劉離開房間，他轉眼看著曹靜，沒有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先生，全都招了
曹靜的手緊了緊，輕聲說，「招……什麼？」
「他說是他殺了孫廣民葉非注視著曹靜的反應。
曹靜眉毛皺了一下，似乎是對葉非這個答案有些意外，她長長的睫毛漸漸垂下，顫動了兩下，嘴角浮出虛弱的笑容，「欠他的，幾輩子都還不清了
「都知道凶手不是他有些殘忍，但葉非不得不說。
曹靜抬起眼楮。她臉上的表情連演技最精湛的影後都模仿不來。她笑著，像不諳世事的少女。但矛盾的是，她眼角流下了兩行淚，痛苦淒楚，飽嘗了滄桑。
面對這個既是受害者又是殺者的女，葉非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緊緊的注視著她。
曹靜胡亂抹了一把眼淚，神經質的哈哈大笑了幾聲，「真痛快啊！」她避開了葉非犀利的視線，看向窗外，目光柔和寧靜像夏季傍晚的湖面，「女的力氣就是不如男，如果再用力一點，他的腦袋就掉下來了。就那麼揮一下刀，他就斷氣了，真是脆弱。其實，真想把他剁成肉泥喂狗，但到底是個，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他卻可以……都說，都說好活不長，禍害遺千年，您說，們該做好，還是壞？」
她轉過頭來迎上葉非的目光。葉非淡淡的說，「做個守法的公民
沒有得到安慰，曹靜頹然的垂下頭，輕聲說，「懂了
葉非垂眼看著自己手骨上的血痂，神色一點點的黯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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