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沒有告訴你 chapter70︰寫歌的0人假正經 听歌的人最無情

作者 ︰ 喜禾

童瑤抓著最後一件貼身背心的領口,撩起眼皮陰郁地看著他下流的笑,她也笑,「顏副教授,你說等下我就這樣,尖叫著從你辦公室跑出去哭訴你要強.暴我,你說學校領導還有您的同事會信嗎?」

走進他辦公室的一剎,她有懷疑過,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陰暗和厚顏無恥?

可現在,她忽然坦然了。愨鵡曉跟他比,她不過是大象面前微不足道的小螞蟻。

顏舟暢臉上的笑有了抽搐,他捏著筆的手握成拳,緊緊捏了捏,笑容里多了三分勉強,「你說,他們就會信?想爬上我床的女學生太多了,不缺你一個。」

「如果我說,我們很早就做過了呢? 」

她放輕了聲音,三月初的天氣還很冷,空曠的辦公室溫度更低。穿著貼身衣物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雞皮疙瘩如厚厚的蘚,一層層地附著在皮膚上。

冷得打了個顫,「橙子告訴過你吧,我和她無話不談。你身體上的每一顆痣,每一塊疤……」

「卑鄙。」顏舟暢咬牙切齒,一巴掌拍在試卷上,「你不要臉是吧,我要告你污蔑誹謗。鵡」

「不敢當。」有他在前,她怎麼好意思擔得起那兩個字。

童瑤抿了抿唇,目光安靜得令他恐懼,「就和我污蔑你一樣,你告我,你也要拿得出來證據。」

到最後,總歸是鬧劇一場。她和他到底什麼關系,就連他們二人也怕未必會解釋得清楚了。人最怕的就是講不清推不掉的緋聞,就如同滴在草紙上的墨點。以後誰提起顏舟暢來,第一個想起來就是這場真相未明的鬧劇也不是不可能。

學校會不會容忍,不是她應該關心的問題。

顏舟暢沉沉吸了口氣,從辦公桌後面快步走出來。

童瑤擋在門口,「你是要讓我就在辦公室里叫出來?」

「齷齪,變態!」顏舟暢破口大罵,生死存亡的關頭怎麼顧得及形象,「你要不要臉?你不要臉我還要……」

身後驀地響起門鎖旋開的 噠聲,童瑤深呼吸,往肩膀和脖子上狠狠掐了兩三下,撲過去死死扣住顏舟暢的腰,閉上眼小聲啜泣起來。

門被劇烈地甩上,異常的安靜。

顏舟暢慘白著臉拼了死勁,終于把童瑤推開。

童瑤趔趄了一小步,恍然瞄見門口熟悉的深綠色大衣衣角,一切的勇氣剎那消失殆盡。她蹲在地上,坐進顏舟暢辦公桌下,發抖的手用力環住自己,不敢抬頭。

棕色的RW短靴踩著暗紅地毯走進她視線里,她的褲子、她的大衣朝著她劈頭蓋臉重重地砸下來。

拇指寬長的牛角扣砸中她眼皮,她咬著牙,不敢發聲,抱著衣服靜止不動。

路晨安眼角緊繃,背脊挺得筆直。眼神直直射向退後桌後的顏舟暢,自從進房間後不曾往下看,「顏副教授,」又是那種低沉到平靜無波的聲調,卻仿佛通了電,一下沉入人心底去。

「對于你剛才對我妹妹做的事情,請顏副教授給我一個解釋。」

「好啊,你們演雙簧啊。」顏舟暢騰地坐下,又站起來,像只撲騰在爛泥沼中的癩蛤蟆。他急劇地喘著氣,粗重的呼吸聲像裹了磁石從他喉嚨間發出來。

「設計好了是吧,想搞臭我?去告啊,去告,我要看看你們能告出什麼結果!」

路晨安微微地眯起眼,「事情不是靠聲嘶力竭你說的話就成真相了,如果顏副教授無話可說,那我只有帶著童瑤還有我進來拍到的照片去找院長,請他來調查,可以嗎?」

「好了,算我倒霉,你馬上帶她走,蘇默止那里我去院長那里澄清。」

利益權衡下,顏舟暢選擇妥協。打神容易,小鬼難纏,怎麼樣都會落得一身腥倒不如自己先下台階,擺出大度的姿態。「再有下次,我一定報警。」

「沒有下次,誰要欺負她,不會再像今天這麼簡單。」

路晨安彎下腰,觸及童瑤luo露的手臂,飛快地閃開視線,蹙眉直起身走向辦公桌後,「把衣服穿好,馬上出來。」

童瑤穿好了衣服,從辦公桌前面鑽出來,她還是覺得冷,比沒穿衣服時還要冷。牙齒  地磕著,咬下去發軟,分不清哪里是牙齒哪里是舌頭。

才站起來,眼前晃過顏舟暢辦公室里吶喊的招貼畫,她被路晨安揪著手腕拖出去。

踢開緊急通道的木門,路晨安拽著她走進去,一路往上,踏進樓頂天台。

寬闊的平台上,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童瑤只覺得更冷。她抱住雙臂,轉身往回走,被路晨安用力扯回去,一耳光刮在她臉上。

突如其來,她被打得傻了,木然看著路晨安。

「童瑤你夠了,適可而止你懂不懂?」

路晨安握著手機,刷刷地找圖片,他的手也很抖,像是打她時扯到了神經。一眼也不想再看,他把手機扔給她,童瑤沒伸手接,手機 當砸在水泥地上。

他拉著童瑤的手臂,讓她蹲下去看。

童瑤被他扯得手上紅通通一片,發軟跪坐在地上,「看吧,你剛剛是什麼樣子,好看嗎?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聰明特偉大,好厲害幫蘇默止把事情解決了?他會感激你嗎?你費盡心思幫他想辦法,他呢,你知道他在干什麼嗎?」

童瑤搖頭,不想知道。

他偏不如她的意,「他在陪歐嘉瑩,他告訴過你嗎?歐嘉瑩回來了,這半個月他都和她在一起,你童瑤對他來說算什麼?」

風把沙子吹進她眼楮里,密密麻麻的癢,她抬手去揉,把眼楮揉得一片模糊。

童瑤遲鈍地搖頭,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什麼都不是,她就只是個人,對誰都可有可無。就算今天她從天台上面跳下去了,也不見得有個把人會想她。

「你是不是真以為蘇默止想和你好,他說什麼畢業就和你在一起你真信了?他只是寂寞了而已,你童瑤樂意犯賤要做他的備用,他連情話都舍不得對你說,你對他就是個屁。」

「對啊,我就是讓人討厭,天生的!」

童瑤淚眼朦朧,掐著手指,可是找不到疼。

「我從小就讓人看著煩,我知道用不著你假惺惺來告訴我。我對他,對你,對誰誰都是個屁,臭氣燻天。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樂意為他犯賤,我樂意把臉扔下來給他讓他踩,至少在他心里我比一只貓重要!」

耳朵里嗡嗡地響,有風聲,有她沙啞的哭喊聲。

蘇默止喜歡歐嘉瑩,不該是天經地義的事實嗎?就像她固執地非要喜歡他一樣。

那晚上他說的話里有多少認真的成分,她比誰都清楚。她自作主張騙騙自己,又礙著誰了?

「我也有錯,那晚他醉酒發生的事我不應該幫你瞞他。因為是大學我們遇見三年,你第一次主動開口找我幫忙,我才犯了糊涂。喝醉酒不該成為他開月兌的借口,我該要求他對你負責。」

他一直都知道,她恨他,從八歲那一年開始。

像星爺說的,曾經年少不懂事。稍大了一些,看懂許多事,也覺得過去的自己太殘忍。

想過要彌補的時候,她卻不給他機會。她就像只蛹,頑固地把自己包裹起來,不給任何人靠近的機會。心不動,則不痛,她把自己護得好好地,沒人疼惜只能自立。

路晨安坐在她身後,像很早以前他就想做的那樣,抵靠著她瘦瘠的後背。

她不用傷心了就一個人躲著找桌角靠,他可以幫忙支撐的。

「對不起,這句話很早很早我就該對你說。可是對不起,我現在才說。原諒我自以為是的驕傲,可以嗎?你走之後,那只貓我就送去女乃女乃家請她幫忙養了。我沒有對他們解釋作業本是貓踫翻花瓶打濕的,不是因為我真有那麼討厭你,也不是在我心里你沒有貓重要。貓是我一位發小全家移民前送給我留作的紀念,我媽從始至終就反對我養貓,怕我玩物喪志,所以我才沒有替你解釋。我沒有想到,童文謙會打你。」

他對童文謙的印象,一直是謙和、有品位,對他非常好所以也不討厭。

直到那天,他狂躁地對她動手。他才恍然明白,為什麼她會不顧及他甩的冷臉,賴在他房間門口求他把事情解釋清楚。

童文謙酗酒留下的隱疾,情緒激動起來會控制不住,和暴徒無異。

可事情已經晚了……

第二天晚上她離家出走,他趴陽台上看見她下樓。擔心她回來會被發現,等童文謙他們睡著了,他又起床去把門開著留一條縫。坐在門口等了好大半夜,听見腳步聲過來他就起來裝作無意經過洗手間。但來去過很多人,她一直沒回來。

很多事情錯過了時機,便如那月光,再美再漂亮也不是當晚看的那一抹。

第三天,她就走了。

下樓時,正好遇上他放學回去。

她躲在童女乃女乃身後,小心地瞅著他,粉白的臉額頭還帶著讓他愧疚的傷,「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她真的說到做到,後來那麼多年,一次也沒再來過。

有年他外婆組織團年聚會,堅持要童文謙把他母親和女兒帶去。盛情邀約,童女乃女乃不好推辭,只能來了。她沒到,感冒發燒病怏怏躺在家里。

中午吃飯前听到童女乃女乃對童文謙抱怨,說童瑤寧肯沖一晚上冷水澡把自己淋生病也不願見到他們,都是造了什麼孽。

下午他一個人,坐了大巴偷偷去了另一座城市。走到她家樓上的長廊上,站了半個來小時,看見她出門,買了一袋方便面又回來,面色潮紅,眼神渙散,上樓的時候還摔了一跤。她站起來,看著地上的坑,有點傻氣地笑,像她到他家第一晚傻氣地看著他叫哥哥那樣。

她泡好面,坐在陽台上,看著樓下熱鬧過年的人群,捧著面碗安安靜靜地吃。

後來他就回去了,坐在車上,他也覺得莫名。來回兩個多小時,仿佛就為了看她一眼,莫過于神經失常。

他從隔壁女生那里知道,她一直都很優秀。所以他們在大學里又重新遇上,她敲開他宿舍門的時候,他以為她是來找他的。蘇默止為兩個人介紹,她禮貌生疏地朝他點頭,說你好,仿佛他們真是第一次見面那樣。

他看著她,死心塌地跟著那個男人。

他有時候很想對她說,童瑤你真該看下你看著蘇默止時的眼神,那麼絕望,仿佛吞沒泰坦尼克的那片漆黑之海。

她是世間難得的好女孩,卻總是被人辜負。她該值得的,被一個人認真呵護,那個人不會是蘇默止。

風把童瑤壓抑的啜泣聲吹得散了,路晨安站起來,把手遞給她,「走吧,把臉擦一擦回去了,以後不要再犯傻,不值得。」

路晨安帶她下樓,去學校外吃豬骨煲。

沒進店,隔著大片的玻璃窗,看見店里靠近牆角坐著蘇默止和歐嘉瑩。婉轉的燈光,把兩個人的側臉都映得十分好看。

路晨安收回邁上台階的腳,轉身下來,換了一家店。

從天台下來,童瑤的手還是一直抖。這家新開的店,從他們進去就反復放著陳奕迅的一首國語老歌,「對我好,好到無路可退。可是我也很想,有個人陪才不願把你得罪,于是那麼迂回。一時進一時退,保持安全範圍,這個陰謀讓我好慚愧。享受被愛滋味,卻不讓你想入非非。」倒是有些應景。

童瑤坐在燈光下,對路晨安笑,「我是不是很蠢?」

[我所要的她不給,好像小偷一樣卑微。]

路晨安把盛好的湯擱她手邊,「先喝點湯。」

她喝完一口,不可抑止就吐了。重感冒,渾身發熱,抖得厲害。馬上去校醫院掛了點滴,什麼也沒吃,好像也不餓。

第二天的午間,學校新公告就下來了,一場誤會。蘇默止考卷重批過,距滿分只差了兩分。

下午的陽光甚好,童瑤推開七夜咖啡廳的門,三年多沒有來過,裝飾還是過去的樣子。

點了杯熱茶,慢慢地等。打過點滴後,全身更沒有力氣,護士拔針頭的時候太用勁,血液郁結,手背上腫了一大塊。童瑤趴在鋪著碎花布的桌上,等得快要睡過去。

約她的人,姍姍而來。

歐嘉瑩把月兌下的風衣仔細披在旁邊空椅上,等到服務員過來為她拉開了座椅,才姿態優雅地坐下。要了一杯拿鐵,擺在手邊,並不動它。她還是那樣,從來不踫外面小店的東西,卻盡力把禮數做大。

「好久不見了,童瑤。」歐嘉瑩放下手機,抬起頭。

她剪短了頭發,簡潔的短發依然不突兀,襯得她明艷的五官非常漂亮。

大一的冬天,也是這間咖啡廳這張圓桌,童瑤坐在里面,歐嘉瑩坐外面,她鄙夷地罵她,不要臉。

「嗯。」童瑤語拙,想不出要和她說什麼,捧著大玻璃杯大口大口地喝茶。茶水燙得她舌頭木木地,放在桌下的手起了一層汗。

歐嘉瑩偏著頭,晶瑩的眼楮捉模不定地打量她,宛然一笑,「我還以為阿默都在騙我呢,他說他從沒跟你在一起過,都是真的嗎沒有騙我?」

童瑤搖頭,一如面對提問問題的老師,認真地回答,「沒有。」

「哦……」歐嘉瑩低下頭,她收到一封新短信,她專心地看,「那你還賴在他身邊干什麼?」

童瑤撐住發沉的腦袋,一時如同考試作弊被抓到現行的中學生,困窘交加,只想逃,「我和他都有各自的生活,你誤會了。」

「啊什麼?」

歐嘉瑩習慣地抬手,端了咖啡到嘴邊,睇見咖啡杯杯沿,很及時地放下了。

她尖尖的十指托著下巴,笑得春風明媚,「童瑤,你不會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吧?你、我、阿默,我們都知道你是怎麼回事。我不說是我真心覺得你童瑤不配做我的動手;阿默不說,是因為他那種個性,你應該知道,有一個能隨時幫忙的朋友,他不會拒絕。我們不說,難道你留下來就心安理得了嗎?」

「不好意思,蘇默止他不知道……」

「你確定?」歐嘉瑩挑起細長的柳黛眉,似笑非笑。

又是那種令人不快的眼神,三分憐憫七分鄙夷,仿佛看著一個卑微的動物。

歐嘉瑩勾住耳邊的碎發,從手袋里翻出一直錄音筆,「你知道阿默怎麼說你的嗎?」

還能怎麼說她?

蘇默止對她說得最多的不外乎,童瑤你傻啊,笨,童瑤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錄音筆傳來沙沙的響聲,起初兩人對話的聲音很輕很小,碎碎地,像風吹入沙子里。漸漸地,聲音大起來。

「阿默,你敢當童瑤面兒再把這話說一遍嗎?你要敢說,我立刻就原諒你。」

「歐嘉瑩你別鬧了。童瑤也是女生,你為難她干什麼?我知道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我,我沒說破,她也不知道……」

歐嘉瑩關掉錄音筆,揚起勝利的笑容。

傍晚五點,新開張的酒吧正在調試音響。舞台前小圓桌上倒著三杯威士忌,童瑤慢吞吞走過去坐下,仰頭一杯飲盡。橙子披著毛毯子,坐在單人沙發里,狐疑地抬起眼看她。

大雄從舞台上跳下來,看見三個空空的酒杯,嚎叫,「嘿看不出來,你酒量也不錯啊。」

橙子橫他一眼,他乖順地閉嘴。

童瑤捂住嘴,打了個嗝,從打開的煙盒里抽出一根煙,笨拙地點上吸了一口。

是真的用力往肺里吸,萬寶路粗糙的煙氣頓時把她嗆住。

橙子俯身,奪走她手上的煙,摁煙缸里掐滅了,「說吧,又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來看看你。」童瑤捂著嘴笑。听說大雄和他樂隊的朋友合伙,開了一家小酒吧,自己駐唱自己做老板,順勢把橙子也拐過來幫忙經營。

環境很好,卡座沒有設置太多,空間夠大。

橙子嗤了聲,咂舌,「童瑤你有幾根腸子我比你清楚,快點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真沒什麼……我要去北京了。」

「不錯啊,」橙子滿意地吹出一記口哨,「什麼時候去?」

童瑤接過大雄遞來的酒,抿了一口,「明天。」

橙子目光猶疑,盯著她半會兒,「行吧,」她嘆氣,「過去了好好混,沒混出名堂來不準回來。」

幾乎沒花多余的時間,走出咖啡廳,童瑤就把機票定了。不知道北京等著她的會有什麼,可她明白,這里是再也沒有她可以留下的理由。

提前了四個小時去機場,換好了登機牌,把行李辦理完托運。

她只帶了三四件換洗衣物,用得著的證件,連夜裝好,天亮出門,仿佛逃命般,倉促,匆忙。

童瑤下樓坐在機場外面廣場,有陽光曬過來,春光暖昧。

來往的行人多數講著電話,行色匆匆。她終于想起了,自己忘記做的事情是什麼了。

她忘了跟蘇默止告別,正式地做一次道別。

蘇默止接電話時,還沒睡醒,語氣慵懶,「童瑤,有事?」

「蘇默止,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童瑤看著浮在腳邊的光影,輕輕地微笑,「蘇默止,我好喜歡你,你知道了嗎?」

另一邊靜悄悄,仿佛被人掛掉了電話。

「童瑤,你等一下——」

「蘇默止,你讓我把話說完可以嗎?我認真打了草稿,不說完好可惜。」

像她這樣,喜歡他這麼久,卻還是第一次告訴他,她喜歡他。

「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只是想親口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對不起我好像說了好多個喜歡,可是怎麼辦,我覺得就這麼說,怎麼也說不夠,嗯,我喜歡了你十年啊。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我做的每一個夢里都有你,我夢見過你帶我回家去見你爸媽,夢見初三的時候宋野的情書是你寫好讓他轉交給我。有沒有覺得我好惡心?」

捏了捏鼻子,童瑤猛眨眼,「有時候我還做夢夢見自己長得特漂亮了,好多人都喜歡我,就你不喜歡,我在夢里哭啊哭,哭醒了發現枕頭也濕了。我老怕照鏡子,看著鏡子我特別自卑,我想啊要是我能好看一點,你是不是也會像對著靜子她們那樣,對我說一句喜歡。但是你不說也沒有關系,因為我就這麼死不要臉地喜歡你。」

「有多喜歡呢?說出來也許你不信的吧,有時候听見你的名字,我心里就難受,好像全身都被貓撓了,一道道的血痕。又不是特別痛,可就怕踫著了。你談一次戀愛,我想以後要不就不找工作去你家給你做保姆,幫你兒子換尿布,帶他出去曬太陽。你下班回家看見我了,對我笑笑,還像以前那樣說童瑤,你真可愛。我給橙子說過,被她罵犯賤沒出息。我肯定沒出息啊,我要有出息也不會像個變態一樣跟在你身邊。」

「那張紙條是橙子寫來送給我做生日禮物,對不起,我沒有說實話。我臨摹過你的字,有時候發呆寫了滿滿一頁紙,上面全是你的名字,舍不得扔就存起來。我沒想到紙條會被紀嬈翻出來,你當著那麼多人面問我是不是喜歡你,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我想的是喜歡你一輩子,可是現在我發現不行了,不可以。你就那麼不喜歡我……」

深深地吸氣,童瑤不願意哭出來。

哭什麼呢,有什麼好哭的。

「我以前以為你不知道的,你不知道我喜歡你。但是你知道為什麼不說出來?蘇默止我樂意做你的傻子,但是我沒辦法、我不能被你看做傻子。因為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無恥。」

「蘇默止,再見,我不喜歡你了。」

陽光漸漸變得刺眼,童瑤眯著眼坐著,覺察到周圍的人退光時已經來不及。

四周的噴泉傾涌而出,噴了她滿頭滿臉。童瑤蹲在水幕里,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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