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柳夫人的房間,一陣風兒吹過,撲鼻的香氣飄來陣陣,不遠處御花園的香氣隨風飄散到了落鄴殿,沁人心扉,嗅著鼻間的香氣,寧靜而安詳。睍蓴璩曉
淳嬤嬤看見北塘春風出來,馬上示意宮女們在繼續站回原處看著柳夫人,悠兒則是在身後撐起了傘簾,原來,已是陽光暴曬的晌午了。
北塘春風在淳嬤嬤面前停住,悄聲交待道︰「待會本宮會再鳳儀殿審理寵怡殿著火一案,結束後本宮會派蘇嬤嬤過來接柳夫人回平陽殿,這期間你好生照看了,別出現什麼岔子。」
淳嬤嬤一愣,滿目的不解,卻始終沒有問為什麼,只是點頭稱是,而北塘春風卻早已移步走了出去。
秋日的晌午陽光毒辣,悠兒沒想到北塘春風能在落鄴殿待那麼久,也沒準備撐傘,只是一個小小的傘簾給遮著。
北塘春風的俏臉只一會便在陽光下曬的緋紅,可她的心里卻是涼涼的,她沒想到,太後和柳夫人之間還有那許多不為人知的恩怨,這後宮,真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
人人都艷羨皇後榮耀的字眼,都艷羨她擁有的至高無尚的權利,可是,不再其位,又怎知高處不勝寒呢?
北塘春風一直覺得自己苦,自己不值,可跟太後這一生比起來,她又是何其的幸運?伸手模著已經漸漸鼓起的小月復,北塘春風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哪怕是雙手沾血。
已然是晌午時分,盯著炎炎烈日,北塘春風並沒有返回鳳儀殿,而是直奔宸陽宮而去,她要去稟告南宮玉皎,後晌她要審理寵怡殿著火一案,請他觀審。
此事必須在今日盡快了解,否則夜長夢多,拖的時間越久,發現問題的人就越多,今兒後晌案審後,她就要讓所有人都閉上嘴,寵怡殿著火之事將在宮中被遺忘。
只是,南宮玉皎到底發現了多少呢?他會同意後晌審案嗎?柳夫人被關在落鄴殿,他竟然沒去探望,莫非他已經成竹在胸?
宸陽宮內,廖斌剛剛出了書房,南宮玉皎聞听北塘春風去看了太後又去看柳夫人,也欲起身到落鄴殿與她會和,剛剛見面又是一日不見,他還有些想念她了。
剛要動身,杜喜稟告,珍妃娘娘求見,南宮玉皎只好止步,看她到底有什麼事。
北塘春風光顧想著後晌的事情,冷不防前面有人請安見禮把她嚇了一條,抬頭細看,已然到了宸陽宮,剛剛給她請安的正是杜喜。
北塘春風正聚精會神的思考,被杜喜一嚇,小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只好站在門口平穩心緒。
「奴才該死,嚇著皇後娘娘了。」杜喜趕忙請罪。
「杜公公免禮,是本宮太過專注了,你忙去吧,本宮要見皇上。」北塘春風和顏悅色道。
杜喜並未離開去忙自己的,而是低頭高聲道,「老奴失禮,奴才多謝皇後娘娘不罰之恩,恭祝皇後娘娘萬福。」這一句大家都能听到,而她最跟前的北塘春風還听到了別人都听不到的一句,「珍妃在內殿。」
北塘春風假裝未听到一樣,臉上依舊是淡然自在,心中卻狐疑不安,「杜喜這話是什麼意思?」心里狐疑,口中卻道,「皇上可在內殿?」
「啟稟娘娘,皇上在內殿,只是……」杜喜沒有說。
「只是什麼,杜公公盡管直說。」對有好善良的人,北塘春風還是很友善的。
「稟皇後娘娘,皇上交代下來,說是要午休一會,任何人不得打擾。」杜喜為難道。
「午休?」北塘春風重復道。
還午休,日子過得倒還挺滋潤,這借口也太蹩腳了點,就憑她對南宮玉皎的了解,別說午睡,就是昨晚他也不一定能睡實。
北塘春風還未再接話,就听見從殿內傳來一句︰「是皇後娘娘吧,皇上讓娘娘進去。」
一個輕柔至極的聲音,除了珍妃還能是誰?她怎麼會在這里?今日何以總是巧遇她?若不是剛剛杜喜提醒,北塘春風倒真是會震驚的一愣。
珍妃行到北塘春風面前盈盈欠身,略微施禮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話畢,抬眼與北塘春風探究的眼神對了個正著,她的目光無畏直視著她,不眨眼也不回避,雙目間熠熠生輝,臉色也不似晨間的蒼白。
心中有太多的狐疑,珍妃今日太過反常,讓北塘春風覺得心里不安,冷冷的說了句,「本宮知道了。」就在杜喜的牽引下往內殿走去。
「皇後娘娘慢行,臣妾告退。」就听見丁夫人柔柔地回稟了一句,直起身來,從內向外走了出去,與北塘春風擦肩而過之際時,她高傲的抬頭,北塘春風正巧瞄到她頸脖上一片嫣紅,北塘春風心下冷笑,那不是吻痕嗎?南宮玉皎在這一方面一向強勢,每次過後必然留下痕跡,看來還真是在午休。
心中忽然涌出一股郁結之氣,堵在胸口,憋的她呼吸有些困難,腳下款款的邁著輕盈的步子,輕抬衣袖,擋在嘴邊,大口大口的呼吸,方覺舒服了許多。
不覺已經到了內殿,杜喜悄悄的退下,北塘春風邁步進去,南宮玉皎一身青色常服,背著雙手站在窗前出神。
是在看風景還是在看珍妃的背影?
「臣妾參加皇上。」北塘春風對著窗邊出神的南宮玉皎施禮。
南宮玉皎聞听她施禮,緩緩的轉過身來,神情慵懶的走到她身邊,拿出她寬大秀袍間的手,順勢將她拉起,自言自語道,「你瘦了。」
北塘春風起身,看著傷痕依稀可見的右手,那是在岩壁上刮的,當時刮痕密密麻麻如網篩。
「謝皇上關心。」北塘春風慢慢抽回右手,刻意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在他身邊不遠處落座,他此刻的柔情,讓她心生出許多的害怕。
對他,她已然不再抱有帝後恩愛的期望,如今,她只求相安無事便好。
看她刻意擺出來的生疏,南宮玉皎並未說什麼,一轉身,坐到了她的身側。
「听說皇後去了落鄴殿,可是找到了柳夫人縱火的鐵證?」南宮玉皎眼神迷離的看著他,淡淡的道來。
「臣妾來此正是跟皇上稟告此事,臣妾已然找到了縱火真凶,後晌即刻審理,將真凶依法懲辦後臣妾就會派人送柳夫人回平陽殿。」北塘春風淡淡的道。
「哦?」南宮玉皎饒有有興趣的說道,「朕的皇後還真是當判官的料,審案如此迅速,只是不知這真凶到底何人那?連太後都敢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