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坐在師父馬背後面,任風吹著亂飛的頭發,師父的白衣在他腿上飄過,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行半日,進ru麗城,麗城是一座美麗的古城,一面環山,兩面環水,只有一面通陸,可以進ru,師父下馬,放慢速度,阿諾坐在馬上,四處觀看著美麗的風景,麗城屬于少數民族匯居的城市,他們的服裝打扮自然與漢人不同,阿諾分不清他們是哪個是哪個家族,只覺得他們的衣服是那麼的美,眼神是那麼的純粹。師父在一個威嚴的府門前停下,門頭上畫符一樣的畫著幾個字,阿諾看不懂,扶阿諾下馬,站在門口,一守門衛兵看到他們,攔了下來,「兩位可是要找族長,她最近身體抱恙,不見外客!」
「這位小哥,麻煩您通報一聲,就說陳瓊求見。」師父微笑而有禮貌。
話音剛落,從耳房中沖出一老家丁,走到師父面前,上下打量了急眼,顫抖的雙手拉住了師父的手,「將軍,是您回來了麼,我老眼沒有昏花麼。」
「福伯,是我回來了,族長在麼!」師父問
「在,在,」福伯說完,拉起師父的手就往里面走,完全不再理會門口的衛兵,整整十二年,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白衣將軍,如今雖已雙鬢染雪,但是不變的依舊是那份瀟灑從容。
阿諾跟在師父身後,隨他們走著,福伯已五十年紀,本腿腳已經不便,大概是太過于激動,竟然走的飛快,師父習武之人,自然跟的上,阿諾武功屬于半吊子,在後面一路小跑。
行至正房,一大廳坐落在偌大的庭院中間,雖然是族長的住處,由于木氏是女性族長,大廳沒有正面的威嚴,卻有一種說不出的雅致,一五十左右的老婦人正坐在中間的長榻上,前面擺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屋內飄出淡淡的藥味,可見老婦已經病了很久,藥味已經浸入了四周的壞境中,老婦頭發已經花白,整齊的被一只銀色的絞絲步搖挽在腦後,身著褐色半袍,卻熨燙的一絲不皺,臉上雖有淡淡的倦色,眼色卻是異常的精神,只有眼角的一絲魚尾紋曾經訴說著,這是一個和歲月搏斗過的女人。
「夫人」陳瓊說完,附身行李,阿諾跟在師父身後,跪下磕頭。
老婦人走到陳瓊跟前,連忙止住附身的陳瓊,「孩子,是,是老身應該給您行禮才對,這些年,是我們對不起你……」老婦人看到眼前的陳瓊,已經是老淚縱橫。
陳瓊眼中濕潤,「夫人,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心甘情願的。」
老婦人轉眼看著身後的阿諾,過來用手輕輕的撫模著阿諾的頭,阿諾也不害怕,抬起頭看著老婦人,任老婦人從額頭撫模到臉,然後輕輕的把她抱起「你的鼻子和嘴巴和阿玥最像,一樣的小巧。那麼小小的,當年阿玥啊……」老婦人陷入了無限的沉思中……,繼而又拿起了案頭上的小點心,放到阿諾手中,「吃吧,很好吃的」
阿諾仔細端詳著手中的菱形塊,用鼻子嗅了下,心里盤算著這里面都有什麼成分,「桂花,冰糖……
「當年,阿玥也很愛吃,每次回家,都吵著要吃,一晃,已經十五年了」老婦人喃喃道。
阿諾知道阿玥是母親的名字,听到外婆這樣一說,反道舍不得吃,緊緊的攥在手中,仿佛那就是母親,一個她從未觸及到的愛。
「你叫什麼名字?」外婆問阿諾。
「師父一直叫我阿諾」阿諾回答。
「恩,這是夕玥起的名字。」陳瓊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回答。
「阿諾?」老婦一聲怪異的稱呼,顏色有些冰沉,「她若還記得承諾,就不會連我最後一面都不願見,你是木氏的後人,從今天起,你姓木,水依,秋琳,嗯,你叫秋琳」
阿諾顯然不願意接受這個名字,憑什麼?我叫了十幾年的名字說改就改了,剛要開口,卻見師父含笑對她點了點頭,一肚子的話都壓了下去。
老婦人繼續問︰「可曾讀書識字」
「會一點點」阿諾回答。
老婦人掃了一眼陳瓊,轉身又說,「你爹爹也真是的,自己文武雙全,怎麼也不好好教一教自己的女兒。」
阿諾終于忍不住大聲說︰「他是我師父,不是我爹爹」
老婦人用手指著阿諾,「你,你……」說完,暈倒過去。
陳瓊急忙站起,從懷中掏出銀針,對準老婦人的穴道,輕輕的刺下去,片刻,老婦人轉醒,陳瓊抓過老婦人的手腕,搭在了脈門之上,阿諾知道剛才自己的闖了禍,但是也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何以她這麼生氣,索性不看他們,低著頭,拿著手中的點心把玩。
「夫人,前些年的病沒有好好的調養,又長年積勞成疾,切不可再動氣了,阿,秋琳的事,我會慢慢和她解釋的,您先好好休息,照我開的單子抓藥,一個月後便有成效。」陳瓊拿起筆,一味一味的羅列著藥方。
老婦人揮手,吩咐下人安排陳瓊與阿諾的住處,陳瓊坐定,阿諾倒了杯茶,送到陳瓊手邊。
「可曾有什麼話想說麼?」陳瓊問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阿諾回答,「我知道,從小到大,如果您不想說,就不回答,你從沒騙過我。」
陳瓊頷首,「當時那麼大的反應,做我女兒,你覺得很吃虧麼?」
「才不是,我從小到大就認定您是我師父,一輩子的師父,爹爹這個稱呼,離我太遙遠,在我心中,他遠沒師父來的親近」阿諾回答。
陳瓊一笑,剛剛端起的茶杯放下,「就算你爹爹是個大英雄,也不換?」
「不換」阿諾堅定的回答。
陳瓊端起茶杯,輕含了一口茶,「現在的情景,你認我做爹爹比較要緊。」陳瓊有些失望的說,「這樣,你才能比較順利的在木府當上族長的繼承人」
「我,非得要做那個繼承人麼?」阿諾怯怯的問
「由不得你不做,有些責任,是天生注定的」陳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