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鬼策 第一百一七夜 舊時庭園 重歸故里

作者 ︰ 月狐冥兒

軒轅老人的三日之期已到。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今日清晨,正是軒轅老人前來驗收考驗成績的時候了。

詡墨自然早早起床,在房內一整套修行晨練之後,神清氣爽,一襲黑衣分外肅殺,一張面孔斗志昂揚。

昨夜,老爹劍歌行的出現,解決了詡墨的導師問題。劍歌行在房中隨手一揮,便撕裂了這個空間。詡墨明白,可以如此輕易撕裂空間的老爹,最起碼也是達到日的境界。

詡墨這才發現,自己心中老爹的形象,永遠是那個端坐在桌案旁提筆備課的身影。自己在苦苦追尋這靈力之道,或悲傷,或欣喜,卻從來沒有留意自己身旁最親近的那個人,甚至不知道老爹是一個怎樣強大的靈力者。

這是詡墨虧欠老爹的,就讓這份虧欠用自己的成功來報答吧。

詡墨推開窗子,陽光灑下,一切都是那樣美好,又是全力以赴的一天。

「小墨,軒轅爺爺在樓下等我們!」惜晨推門而入,滿臉笑容。

「好了!我們一起下樓!」詡墨緊了緊腰帶,拉住惜晨,走出門去。

客棧的大堂之上,無顏,哥舒千萬,飲溪空三人早已經整裝待發,恭敬地站在軒轅老人的對面。軒轅老人坐在一張桌旁,而老爹劍歌行和洪老分坐兩側,相談甚歡,像極了多年不見的好友。

詡墨和惜晨已到大堂,自覺地站在無顏三人的身旁,畢恭畢敬。

「詡墨小友,晨兒,你們來了!」軒轅老人撫髯而笑。

「任務已經完成,請軒轅前輩驗收!」五個年輕人異口同聲道。

軒轅老人看著神采奕奕的五人,微笑道︰「你們各自尋找到了自己的導師,其實三天時間里,我一直都在觀察著你們,也給你們創造了一些機會。」

軒轅老人說到此處,意味深長地看了哥舒千萬一眼,而千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時間里,你們就要跟隨自己選擇的導師努力修行,為次年三月的狩獵會試做好準備。」軒轅老人又道︰「現在我為你們介紹兩個人。」

五人恭敬而立,認真聆听。

軒轅老人指著劍歌行道︰「此人想必你們都已經熟悉,是詡墨的養父劍歌行,杭州梧桐書院的院長,也同時是我的師弟。此番前來,是為了做詡墨的導師。」

師弟?五人具是驚愕萬分,就連詡墨和無顏二人,也是聞所未聞。看著劍歌行默認般的微笑,幾人心中皆是久不能平復。

軒轅老人又是一笑,指向另一邊的洪老道︰「這位洪姓小友,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只知道他是一個境界高強的前輩,其余的不太清楚。」詡墨答道。

軒轅老人點點頭道︰「這位可是原來我們公會組織d4天堂里的一員,也是七部飲鏡白的手下搭檔。」

面對五個年輕人更加驚愕的眼神,洪老只好抱拳道︰「洪某已經厭倦了靈力世界的打打殺殺,歸隱了很久,還勞煩會長大人惦記,慚愧慚愧。」

軒轅老人對五人道︰「你們可曾听說過,銀屏水月,洪向婁,正是你們面前的這位洪老。」

「銀屏水月?!」無顏一驚。

詡墨幾人看向無顏道︰「你知道?」

無顏點頭道︰「那是二十年前靈力世界有名的盜賊,每當其展現身法時,都有如一道月色籠罩的銀色水影,美輪美奐,故江湖上稱作銀屏水月。再加上洪向婁前輩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便是那個時代少女們的偶像,時尚的標尺……」

詡墨幾人听了無顏的描述,有看了看坐在軒轅老人身旁衣著樸素,一臉皺紋,滿口黃牙的洪老,活生生的一個馬夫模樣,這是一個人嗎?

洪老擺手笑道︰「那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歲月是把殺豬刀。」

眾人惡寒,歲月果然不饒人啊。

軒轅老人又道︰「三日前,我和你們說過,要為你們找一個修行的清淨之所,不能總在客棧住著。不過多謝有當今聖上的幫助,為你們尋得了一個絕對好的住處。現在便和我們一同前往。」

一听在京城中可以有自己的大本營,幾人皆是驚喜。

……………………

……………………

在五個年輕人的面前,是一座很大的府邸。五人看去,卻各有感觸。有好奇,有歡喜,有驚訝,有悲傷。

台階青痕綠,朱門斑駁漆。那大門之上落滿灰塵的牌匾,赫然寫著,司徒總司府……

這座府邸,是屬于曾經的禮部總司司徒煬的。八年前,司徒煬一家慘遭滅門,遺孤無顏死中逃生,遠走杭州。這座府邸,在官府清理干淨後,便成為了一座死宅,無人問津。而這門慘案,官府卻沒有查出真凶。

但無顏卻記得,那個杭州城的雨夜,那個雨水叮當在追殺者的刀刃上的夜晚,殺手口中的那一個名字「鬼狼」。那一刻,無顏便將鬼狼二字埋在心的最深處,有朝一日,為父母報仇!

那是茫茫的凍原之上,騎在馬上悠哉的丘龍曾經說過。這千狼之中,有七位實力強大之人,被稱作七殺狼,而鬼狼正是其中一位。

鬼狼,那一段仇恨只能埋在心底,因為自己還不夠強大。

如今重游故地,這是無顏兒童時代長大的地方,這里有無顏最溫暖的回憶,也有那血泊中絕望的淚水。

無顏輕輕撫模著朱紅色的門柱,時間積澱留下了厚厚的灰塵。闊別重逢的家,流浪在外游子的心……

詡墨走上前去,拍了拍無顏的肩膀,又似安慰,又似鼓勵。

無顏回首,看到的是詡墨的微笑,是晨兒的微笑,是千萬和飲溪空的微笑,還有軒轅老人的點頭示意,那個眼神,無顏明白了。

司徒無顏,這個家真正的主人。

無顏露出欣慰的笑容,道︰「諸位,歡迎來到我家!」

……………………

步入總司府的的前庭,不同于灰塵斑駁的大門,前庭之中卻是有人常來修繕一般,草木生長旺盛,縱橫交錯,落英滿園修剪得得體大方,精心布置。前庭中的石制家具上,亦是一塵不染,常有人打掃一般。

「軒轅前輩?這!」無顏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先帝和當今聖上都念及司徒煬大人舊時功績,常派人打掃休整這總司府,八年如一日。之所以不曾打掃門前,是一直在等待這里的主人,重振家族之輝。」

一道雄渾親切的聲音傳來,幾人便看見龍拳,言九,張是非將軍三位,從正廳之中走出,行至前庭,與眾人相會。

「拳叔,言兄,張將軍!」詡墨幾人欣喜道。

一旁的軒轅老人撫髯道︰「諸位小友,你們五人的導師今日也在這里。而這座總司府,也就是你們今後修行,生活之所。而你們的修行安排,一切要听從自己的導師。而諸位導師,我亦希望可以好好培養這幾位小友,不負我之期望。」

「听從軒轅前輩(爺爺)安排!」五人異口同聲。

軒轅又道︰「至于這座府邸,今日便重新交給司徒煬大人的公子了,由他來領著你們參觀這府邸庭院。」

說罷,軒轅老人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微笑地遞給無顏。

無顏有些顫抖地接過鑰匙,這鑰匙是那般熟悉。無顏默默將鑰匙塞入懷中,又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和坦然,向著軒轅老人行禮道︰「多謝前輩……」

軒轅老人點了點頭,笑道︰「司徒公子,不帶你的同伴們參觀一下你的府院,如此待客之道,地主之誼?正好我要和這幾位導師談一談。」

無顏明白,點了點頭。

「無顏!快帶我們參觀一下你家!」

「二哥!總司徒有什麼好玩的?」

詡墨,惜晨,千萬,飲溪空四人早就圍攏了過來,簇擁著無顏出了前庭,向後面進發。

……………………

……………………

還是那一個熟悉的小院,小院里是綠色入毯的草坪。一座精致的假山旁,叮咚的泉水流淌過木質的陽台。陽台上,是一座小香爐,霧氣繚繞宛若仙境。坐在陽台之上,正對著院中的一座小花圃,已到深秋,花圃中種滿了金色的晚菊,遠遠望去,那般溫暖。

這是無顏幼時住的地方,就是在這里,無顏飽讀詩畫,修行靈力功法。也是在這里,無顏從暗道中逃跑,混上了去杭州的馬車,逃過了那場滅門的屠殺。

重回故地,少年心中別有一番風味。

木質的陽台上,那是那一柄自己最愛的古琴,無顏端坐,一曲惆悵寂寥,又是一番空曠。

或是在觀賞院中晚菊的詡墨和惜晨,或是在一旁品味花茶的飲溪空,或是在屋中擺弄贊嘆的哥舒千萬,每一個人,都隨著這琴聲而安靜,每個人都感動其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辛酸的過往,每個人都渴望打開禁錮自己的牢籠。

有人,孤身來到世間,在艱苦奴役中度過了自己的童年;有人,面對高高的深宮庭院,渴望解開那束縛的枷鎖;有人,背著自己的妹妹,在父母的墳前安然流淚;有人,坐在父親生前最愛坐的地方,自飲自酌。

人不能左右自己的過去,但卻可以決定自己的未來。

當琴聲響起的一刻,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直到一個聲音,從院外而入。

「哥哥!」

「小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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