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 II - 步步夢回 誠意

作者 ︰ 冷星晴

若曦篇

雍正七年

用過午膳不久,十六福晉就帶著弘普和梅蕊來拜年,他們請安和我互相介紹後,承歡就高興地馬上拉著梅蕊的手說︰「梅蕊,我們出去玩吧!」梅蕊看著十六福晉,似乎是征求同意,只見十六福晉點了點頭,梅蕊才笑著說︰「哥哥和承歡,我們走吧!」她出去前還有禮地向我和四爺說︰「梅蕊先行告退!」

心想梅蕊和承歡一樣的年紀,卻比承歡有規矩多了,我在想是否應該也要教承歡一些規矩呢?不然日後她嫁了,我擔心她會被夫家嫌棄,不過又想我也是個不太守規矩的人,若真的去教就怕只會誤人子弟而已,還是算了,我想我只會教她如果日後她被夫家嫌棄,一定不能啞忍,大不了就休夫回宮吧,反正我又不是養不起她。

至于塞布騰和達蘭台,則是被敏敏叫出去的︰「你們兩個也跟著承歡和梅蕊她們去玩吧!不過別欺負人家!」只見兩兄弟看了敏敏一眼,然後就笑著跑過去找承歡了,心想我不怕這兩兄弟欺負承歡,反而怕承歡欺負他們就是了。

之後十六福晉和敏敏就坐在廳里聊著教育孩子的心得,四爺和十三爺則在房的另一邊的書桌上看高無庸剛拿過來的一大堆奏折,我用木蘭和梅花茶杯分別泡了太平猴魁和大紅袍給他們,四爺只是笑著看了我一眼又開始埋頭苦干,而十三爺看著茶杯疑惑的問︰「這杯子不是當年你胡亂塞給我那只梅花杯子嗎?」我听了點點頭。

十三爺嘆了口氣,然後打開杯蓋抿了口茶後說︰「你就只對皇兄的事特別的注意,對別人的事就得過且過,一點誠意也沒有!還有我的紅包呢?今年你都嫁了給皇兄,身為我的皇嫂,你都應該給我紅包吧?」

我挑了挑眉說︰「別叫我皇嫂,把我都叫老了!我知道十三爺愛喝大紅袍,才特別留起一些最好的茶葉來泡給你喝,既然你說我沒誠意,那我下次就給你喝水就行!還有你想要紅包的話,你叫四爺包個特大的給你!想要我的紅包?門都沒有!你應該跟往年一樣,給十三妹紅包才對!」說完我還伸手出來向他討紅包。

四爺抬起頭笑著對十三爺說︰「早就說過若曦不會給你紅包的,她可是個小守財奴呢!還有她那張嘴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你好自為之吧!」我听了斜睨了十三爺一眼說︰「听到了吧!還是四爺了解我!我的紅包呢?」十三爺笑著搖頭嘆氣從袖子里拿了個紅包給我。

我笑著接過後就向十三爺拜年︰「十三妹祝十三爺萬事如意,身體健康!」他听了嘆了口氣說︰「你何時變得見錢開眼了?」我聳聳肩答︰「不是錢的問題,而是怡親王親自給的紅包,多少人想要拿也拿不到呢!我是何等的幸運啊!」說完就不理他一臉的無奈,轉身徑自走去跟敏敏和十六福晉聊天。

過了不久,高無庸就來向四爺報告弘歷和弘晝來了,四爺放下奏折,淡淡的說了句︰「傳他們進來吧!」他們一見到四爺和我就馬上請安︰「皇阿瑪吉祥!晴貴妃娘娘吉祥!」四爺也是沒表情的說︰「起來吧!」

「十三叔吉祥,十六嬸吉祥!還有敏敏王妃吉祥!」弘晝看到十三爺、十六福晉和敏敏,他一臉輕松的笑意請安,反而弘歷就只是拘謹地請安,心想弘晝的性子也是跟承歡一樣天不怕地不怕,但他應該最怕就是四爺。

「你們都隨便坐吧!別拘謹!」我笑著說,想不到今天真是特別多客人來呢,我吩咐奴才把我之前預備好的榚點都捧過來,還有吩咐還在外面玩耍的孩子們都叫回來,而自己又開始親自泡茶。

「謝娘娘!」弘歷一臉的恭敬接過我給他的茶,我微笑的說︰「四阿哥別客氣,難得今天這樣熱鬧呢!來…用些榚點吧!」可是當我想用筷子夾榚點給弘歷時,四爺就拉著我的衣袖說︰「先夾給朕!」心想四爺連自己兒子的醋也吃嗎?我沒好氣的夾了塊玉蔻榚給四爺,然後才夾其他榚點給弘歷和弘晝等人。

「娘娘的榚點真好吃,宮里都吃不到耶!」弘晝一邊咀嚼著,一邊笑著,我把剛泡好的茶遞給他,他接了抿了一口再說︰「這茶也真好喝,為什麼在宮里都喝不到呢?」

「這里用的茶葉本宮都親自調配過,各種的茶葉的搭配不同,味道當然也各有差異,至于這些榚點都是本宮親手做的…」我不以為然的說著,只見四爺沒說話,只是不停的吃著榚點,我無奈的把剛泡好的太平猴魁遞到他面前,他笑著接過一口就把整杯茶都喝掉。

「你別再忙,坐下來一起吃吧!」四爺拉著我坐下來,然後親自夾了塊我最愛的芙蓉榚給我,我笑著說了句謝謝後就開始吃,我吃完又抿了一口茶後,就看著坐在對面的承歡說︰「承歡一會想跟四阿哥和五阿哥回宮,還是回你阿瑪的府里?」承歡想了一會說︰「還是跟兩位哥哥回宮吧!我想去看皇後娘娘呢!」十三爺听了點頭同意。

「弘歷和弘晝,讓朕考你們一下功課吧!」四爺一邊喝著我又遞給他的茶,一邊淡漠的說,兩人听了好像很害怕,我想這過年是應該開心的日子,他就不要這樣為難孩子們吧,于是我帶點調皮的說︰「皇上,還在過年耶,你就讓孩子們放幾天的假期吧!功課什麼的待過了年再問也不晚嘛!」

四爺看了我一會,然後又看了看弘歷和弘晝,他嘆了口氣說︰「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們!不過你兩兄弟別以為這樣就可松懈,過幾天朕還是要問的!」只見這兩兄弟如獲大赦般說︰「兒臣遵旨!」

「清兒!」過了不久,十六爺牽著雙兒和弘明出現在門口,沒有向任何人請安,我看到他一臉的懊惱,心想不是十六福晉瞞著他過來找我吧,只見她不理他,繼續坐著優雅地吃榚點和喝茶,十六爺沖到她的身邊拉起她叫︰「你到底想怎樣?又想離家出走嗎?」

十六福晉一臉怒容的站起來,用力的甩開十六爺的手叫︰「我是要離家出走,怎樣?誰叫你在外面不知惹了什麼女人回來?還要買一送一!」我看著四爺,他嘆了口氣搖頭說︰「十六弟,現在十六弟妹在這里,你就放心好了!」

「我決定在這里住一段日子!我不想見到你,你回王府去吧!」十六福晉向著十六爺挑釁的說,我不敢看十六爺那副想殺人的臉,只是把十六福晉拉到一旁輕聲的問︰「你跟十六爺發生了什麼事?」

十六福晉委屈的吼著︰「他不知在哪里惹了個瘋女人回來,這女人趁他不在府里就來鬧,口口聲聲說他會娶她作側福晉!而且那時的她已有了身孕!我初時還真的以為她是騙我的,所以想打發她離開就算,可是她卻拿刀子出來亂揮!還好府里的奴才合力趕了她出府!我不管他再娶誰也好,但不要娶個瘋女人回來惹事!」

「什麼?」我驚訝的叫了出來,四爺看著我擔憂的問︰「你沒事嗎?」我伸了伸舌頭說︰「沒什麼…只是十六爺,清兒說的女人到底是誰?」十六爺冷冷的說︰「只是在本王工作時遇到的人!本王不知道這個瘋女人趁本王不在府里,就裝神弄鬼的來找清兒!」我看著十六爺問︰「那個女人肚里的孩子是不是十六爺的?」

十六爺仍是沒表情的說︰「如果是本王的,本王一定會認,要不馬上把那女人肚里的孩子拿出來,來滴血認親就行!」我側著頭問︰「快臨盆了嗎?」此時十六福晉一臉驚惶的叫︰「那女人說胎兒只有四個月而已…」我想這不是要把那女人殺了,然後開肚子把未成型的孩子拿出來?想到這里我忽然覺得很想吐,不禁上前握緊四爺的手。

「十六弟不要說這些恐怖的話出來嚇人!」四爺皺著眉說,十六爺哼了哼說︰「臣弟只是實話實說!」我看著十六爺,他的表情雖然冷冰冰的,可是看著十六福晉時卻帶著擔心,我吸了口氣說︰「清兒,雖然這里空的房間有很多,可是你還是跟十六爺回去吧!」

「為什麼?」十六福晉拉著我的手問,我拍了拍她的手輕柔的說︰「清兒是聰明人,而且跟十六爺多年夫妻,難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也分不清嗎?還有十六爺每次看著你的眼神充滿著熱烈的愛,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如果十六爺真的說謊,你放心,本宮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說完我睨了十六爺一眼。

只見十六爺的眼神沒有任何閃縮,他拍了拍雙兒和弘明的背說︰「過去牽著你們的額娘!我們回家!」兩個孩子听了笑哈哈的走到十六福晉面前搖著她的手,雙兒還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剛才女乃女乃送了很多好玩的東西給我們,阿瑪說要額娘跟我們回家才可以玩!」說完就兩個孩子就拉著十六福晉出去,梅蕊和弘普則跟著後面。

十六福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微笑著揮了揮手,心想我現在看別人的事或許會看得通透,但當有一天這些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我是否也會像我看別人的事般通透呢?我自問應該永遠都沒這個可能,如果我連自己的事情都看得透澈,當年有很多事情的結局或許會好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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