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九年
自從皇後去世後,這幾天我開始代她處理六宮的事,四爺亦特別再下了口喻,六宮里有誰敢反抗我的就殺無赦,不必再去請示他,雖然我知道他是在唬人,可是這樣真的令六宮清靜多了,但他的病情總是反反復覆的,有時除了勉強能上朝外,整天都只能在床上休息,而奏折則在他要求下,他看完後如果有什麼要寫上去的,就由我代筆。
「似乎你真的很努力去當一位名乎其實的皇貴妃呢!」臉色蒼白的四爺躺在床上看著不停在書寫的我說著,心想他是在嘲笑我嗎?他都不知道現在我有多頭痛,先不說要照顧他和承安,還有那些祭祀儀式的安排、幫他代筆批奏折,還要處理六宮的瑣碎事,我現在恨不得有三頭六臂可以處理所有事,他還敢來惹我?他吃了豹子膽嗎?
我沒去答四爺的話,只是瞪了他幾眼又開始埋頭苦干,他拉著我的手道︰「辛苦你了!」我拍開他的手開玩笑說︰「你不想我辛苦就快點痊愈,然後找個人幫我處理所有事,然後讓我繼續去享福!」他听了裝作沒听過,只是哄著我︰「待過了喪期,我們就馬上回家,到時你想怎樣就怎樣,然後我們再找個日子去萬安殿小住幾天好麼?」
「你決定吧!」我沒好氣的應著四爺的話,然後打了個呵欠,他可能看到我這樣,就在床上坐了起來一把攬過我說︰「覺得累的話就休息一會再做吧!別太勉強自己!」但我看到床邊還有一堆奏折,于是我搖搖頭說︰「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呢!」他搶了我手上在寫的奏折丟在一邊,然後認真的道︰「陪我睡一會!」然後就把我壓在床上。
我想說些什麼時,四爺就吻住了我,心想他就是這樣霸道,我知自己斗不過他,唯有乖乖的讓他吻著,過了一會他放開我,一臉欲求不滿的說︰「你不想睡的話,可以做點別的事…」說完他開始在我身上亂模著。
我馬上拍開四爺的手懊惱的叫︰「走開!別煩我!你的身子已經欠安,你還想踫我?你給我合作一點,不然的話以後不要說踫,吻一下都不行!」說完就背著他合上了眼,他就從後面抱著我,而我很快的就睡著了。
「皇上!」過了一會我好像听到高無庸在叫,我先張開眼看著四爺,然後他亦張開眼看著我,我扶著他坐了起來,他不悅的叫︰「你這奴才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但高無庸竟沖了進來然後在外間跪著︰「奴才該死!皇上!剛才公主府派人來說,承歡格格她…」我打斷了高無庸焦急的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承歡怎麼了?」
「格格為了保護額駙被馬車撞倒,已經…歿了!」听著高無庸顫抖的說著,我整個人都呆了,我不相信的大叫著︰「開玩笑的對吧?不會的!」然後我下了床跑到外室不知哪來的力量揪起他再吼著︰「前幾天承歡還抱著孩子來看我,今天怎會突然就歿了?你騙我!你騙我!」
「若曦!你冷靜一點!」四爺從後抱著我叫著,我用力的掙開他︰「我要出宮!我要出宮去看承歡!」然後我一邊跑回內室,一邊急急的叫︰「巧惠來侍候我更衣!我要出宮!」巧惠哭著進來說︰「娘娘不要這樣!格格已經…」
「連你都相信高無庸的話?我不信!我要馬上出宮!」我慌亂的吼著,然後推開了巧惠就想沖出去,四爺在我身後叫︰「快攔著若曦!」然後巧華和巧心就擋在我的面前,我怒不可遏的叫︰「你們敢阻我?放開我!」她們不理我的掙扎,用力的拉著我,我不停的大叫︰「你們竟敢對我這樣?反了!」
「皇上!額駙求見!」小順子領著塞布騰站在門前說著,我用力的掙開所有人,然後沖到他面前問︰「你告訴我,承歡還在公主府好好的對吧?」他向著我跪了下來不停的叩著頭說︰「姑姑您打死我吧!讓我去陪承歡!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姑姑,對不起承歡!」我的身子抖了抖,然後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好!我就打死你!」我一邊對塞布騰拳打腳踢一邊不停的叫,他沒有反抗,可是四爺卻來拉著我叫︰「若曦不要這樣,你就真的想打死他嗎?」我停了下來看著他那被我打得紅腫的臉,忽然覺得全身乏力,然後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四爺馬上扶著我一起坐在地上,我喘著氣問︰「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
「早上承歡說要出去買些東西,說要明天送來給承安格格,我陪著她出去,怎料遇上由蒙古來的刺客,在互相打斗的時候一輛由刺客駕駛的馬車直向我沖過來,承歡為了保護我,她推開了我…」我整個人動也不動的被四爺抱在懷里,呆呆的看著塞布騰哽咽著說,無力的我听到四爺在問他︰「刺客抓到了沒有?」
「全部已經殺掉,一個不留!」塞布騰抬起頭眼紅紅的流著淚說,我指著他怒吼著︰「把承歡的孩子交給我,你給我馬上滾回蒙古去!總之我以後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滾!」四爺握緊了我的手說︰「我知道你很傷心,我也是一樣,但你不要這樣子好嗎?這讓塞布騰情何以堪?而且你這樣生氣會傷身子的!」
「為什麼我會不知道呢?」我推開四爺站了起來,一邊跌跌撞撞的慢慢走回內室,一邊不停喃喃的說著,腦里不停的想為什麼在我讀過的歷史里沒有這一段呢?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就算要我灰飛煙滅也不會讓承歡死掉的。
記起第一次見承歡時,我還在浣衣局里當差,四爺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給我看,他說是十三爺和綠蕪的孩子,還說要我幫她起一個名字,我給她起名字叫承歡,就是希望她能承歡在父母膝下,現在她歿了,誰去承歡在十三爺和綠蕪的膝下?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上天怎能這樣殘忍?
「若曦?」四爺在叫我嗎?我停下來轉過身看到他也站了起來,然後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哽咽地說︰「承歡不想看到我們為她傷心難過的!」我看著他幽幽的說︰「為什麼會這樣?這叫十三爺和綠蕪怎樣去接受?為什麼上天總是這樣殘忍的對十三爺?好不容易他才找回綠蕪,現在承歡卻…」
「一步錯,步步錯!如果不是我勸她去嫁給塞布騰,如果不是我硬要留著她在京城里,她就不會死對不對?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甩開了四爺的手茫然的再說,他伸出手想又拉著我時,我用力拍開了他的手叫︰「不要踫我!」可是他不理我,他把我整個人都抱住流著淚說︰「這完全不關你的事!你不要這樣自責好麼?」
我想掙開四爺的懷抱,可是我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的力量好像被抽干了似的,看到他的臉好像越來越蒙,我始終不相信現在所見所听的事實,我搖著頭看著他哭著叫︰「不…這一切一定是一個惡夢…只是一個夢而已…承歡不會舍得離開我的!」接著就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