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纏綿煙雨中 九十六你是錦瑟,我是流年2

作者 ︰ 雲蒙居士

夜幕漸深,星斗如雲。

雨若正準備用晚膳,一整天前來為雨若賀壽之人絡繹不絕,此刻歸于平靜雨若只覺身心俱疲。一整天雨若都美見到慕容惜言,听說他正與工部尚書及卿天建一起商議為慕容錦年修定王府的相應事宜,包括選址,何日動工,具體花銷,府院建造圖紙等,慕容劍辰把此事全權交由慕容惜言來辦,他自然要兢兢業業,一為討父皇歡心,二來也是為自己的親弟弟修王府,作為兄長自然得多盡心。慕容惜言雖不在東宮,然早打發麗珠和太監劉全給雨若送來了生日禮物,上等錦緞白匹,南海珍珠兩壺,宮花十二支,象牙鏡架一副,和田玉如意兩對,金鳳釵兩對,雲錦金絲玉鞋一雙,李後主曾彈過的古琴一把,金縷衣一件。雨若對于惜言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只看做是尋常,她只是把雲錦金絲玉鞋和古琴及金鳳釵留在身邊,其余都要春花等收到庫房里。雨若想惜言那日說送給自己一份大禮,難道就是這些須眉濁物?想來他終究是不懂自己的,若是無憂,必不會如此。

晚膳剛擺上雨若還沒拿筷子麗珠就匆匆來到,見禮罷了方才道;「太子妃還是移駕崇德殿吧。」

雨若雙手捏著銀筷輕聲可是言哥哥要我過去陪他用膳?

麗珠韓笑盈盈道;「太子妃去了便知,好歹今日是太子妃的好日子太子怎可能讓您獨自用晚膳。」

雨若放下筷子隨麗珠朝崇德殿去了。

崇德殿里燈火通明,麗珠扶著雨直接至殿內,到了門口麗珠止步,「太子妃自己進去吧,殿下在里頭等著。」雨若也就心照不宣,直接推門而入。

雨若推門進去且看到一桌子豐盛菜肴,一壺酒,兩支夜光杯,而桌案兩邊各有一長條桌案上頭分別擺了八根小孩兒胳膊粗細的紅燭,二八相加正是雨若的歲數,十六根紅燭同時亮起,屋子里宛如白晝。雨若看了半天卻不見慕容惜言,正在她狐疑時只听得日月山河屏風後頭琴音響起,琴聲流轉緩緩,情意繾綣**,雨若扶著屏風靜靜聆听,這是《鳳求凰》,雨若記得自己第一次听這首曲子時才八歲,就是惜言彈給她听的,時光如捻指,不覺已八年,「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艷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余悲。」且他且吟雨若听著听著便濕了眼眶,憶當年他也是如此,不過那時倆人都還是恰同學少年,雖有婚約卻還不懂情事。

琴聲已止雨若卻還是無法從中拔出思緒,一雙溫暖堅實的大手卻已環住她縴縴腰身,「你的好日子怎還落淚了。」慕容惜言在雨若耳邊輕聲呢喃著,而後低頭為雨若吻去淚水。

少頃,惜言牽雨若的素手來到桌前二人並肩而坐。

慕容惜言拿起酒壺給雨若面前的杯子斟滿,然後又給自己杯子斟滿,紫瑩瑩的葡萄美酒與夜光杯相配,「若若,第一杯我來敬你,一賀你生辰之喜,二賀你我恩愛之喜,三賀你癲癇之癥漸愈之喜。」雨若努力的要自己此刻不要去想無憂,然當惜言提及癲癇癥時她還是想起了無憂,因為是無憂給了那個藥方之後又把針灸術教給了為負責雨若鳳體的王太醫,吃藥加上針灸才使雨若的癲癇癥好轉,一切都是無憂的功勞。

雨若平復了一下心緒端起酒杯接受惜言的敬酒,「言哥哥謝謝你對我的用心。」

二人都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人常說女子年方二八,正是豆蔻年華,先吃一口鮮女敕豆腐。」慕容惜言親自把一塊又白又女敕的豆腐喂到了雨若嘴里,盡顯其為人夫的溫柔。

雨若吃完豆腐慕容惜言又選了幾樣她喜歡的喂到唇邊,倆人一起長大,小時候曾也是同桌吃,同塌眠惜言自然知曉雨若的一切生活習性。

雨若答應過梧桐皇後要做一個好妻子,此刻她拼命要自己不去想無憂,盡享惜言給予的溫情。

一頓飯雨若和惜言吃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燭花漸落惜言牽著雨若走到自己的臥房,而後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紅玉盒遞給雨若,「這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雨若微微驚訝,「言哥哥不是已經讓麗珠姐和劉公公送過了?」惜言微微笑道;「那是尋常禮物,我知你必看不上眼,盒子里的才是我靜心為你準備的。」雨若滿含期待的打開盒子,里頭靜靜的躺著一白玉雕像,仔細看來雨若不覺喜上眉梢。「這像是我。」雨若拿著那精巧別致的白玉像仔細端詳著,其眉眼鼻口和自己幾乎是一模一樣,雕工極其細致。看到雨若稀罕慕容惜言甚感欣慰,「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可喜歡?」

雨若含笑點頭,愛不釋手的捧著那玉雕。

慕容惜言道;「四年前我去宮外閑逛偶然看到街上有賣石雕的,我便花了些銀子與買石雕的老先生學雕刻,學會了之後先是用石頭來雕刻,爐火純青之後開始用玉,生怕刻不好這尊像我足足花了四年時間,用了石頭數塊,玉數塊,為的是在若若你二八生辰時送給你。」

雨若沒想到惜言會為自己如此用心良苦,想想自己對他的背叛不覺心中愧意涌起,珠淚紛紛,「我做這些只為博紅顏一笑,而今卻看到美人珠淚,這要我如何是好?」雨若忙擦擦擦眼淚含情看向一臉無措的惜言柔聲道;「若若只是感動言哥哥這份苦心,這玉雕我必會視若珍寶,不負哥哥。」慕容惜言愛憐的伸手撫著雨若淚痕殘的容顏,「我的若若歡喜流淚,悲傷也流淚,太過多愁善感了。今夜星辰如畫,我帶你去看星星。」雨若把玉雕放回盒子里與惜言一同出了大殿,之後雨若把盒子交給麗珠讓她送回金鳳殿要春花放在自己偵測。

暖風輕輕柔柔,空氣里散著一股淡淡草木芬芳。

宮里頭臨春閣是觀景好去處,慕容惜言帶雨若去臨春閣,嫌路太遠,又不想做車,惜言蹲雨若忙趴在他背上,「言哥哥許久沒有這樣背著我了。」雨若雙手環住惜言的脖子叫聲道,小時候慕容惜言常常背著雨若在御花園里玩兒,有一回不慎被一石子絆倒,倆人一起摔在地上。

慕容惜言道;「是啊,很久了,光陰流轉你已不是我的妹妹而是我的妻子。」

雨若叫聲問那言哥哥覺得我做你妹妹好還是妻子好?

慕容惜言道;「自然是妻子,這樣我們就可以日夜在一處了,你就專屬與我一個人。」

終究慕容惜言還是霸道的,在他眼里雨若就是自己的專屬品,誰也不能踫,然惜言對雨若的不滿除了其有癲癇癥之外便是夫妻閨房內的承歡時雨若的被動和靜淡。

臨春閣上雨若依偎在惜言的懷里望著滿天星辰甚覺安逸,少頃,只見絢爛的煙花飛滿天,一朵朵煙花迎風盛開,飛上寒天,剎那間星光隱耀。

望著滿天煙花惜言輕聲問雨若美嗎?

雨若道;「美,不過這煙花絢爛的快,泯滅的也快。」

煙火漸滅,夜重新歸于安寧,星辰依舊,更漏報夜深,雨若打了個哈欠,慕容惜言背著她離開臨春閣朝東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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