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與此身同 不敢觸踫的溫柔

作者 ︰ 杜杜崎

沐青是被疼醒的。醒來的時候,右臂已經動不了了。小心翼翼的穿著衣服,不停的發出「嘶嘶」的聲音。霍飛昨天雖然沒下狠手,卻也絕對不含糊。沐青搞不懂為什麼會這樣莫名其妙的被誤會,咬著牙在心里狠嘛那個搞不清狀況的死男人。想到家里又多了一個女主的死忠,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磨磨蹭蹭的走到大廳,難得起早的她居然還能趕上一家人吃飯。沐青默默的坐下,裝作若無其事一樣的拿起筷子,生生壓制住了手肘的顫抖。

沐大人上朝回來,淡淡的掃了一眼飯桌上的人便轉頭離開。沐青覺得她爹掃視的幾秒其實有一大部分是看她的。不知道原因的她表示很無辜的躺著也中槍,難道……

也是因為沐言?

其實沐青想的沒錯,她爹的確是多看了她幾眼。早飯才剛用罷就叫人來請大小姐。沐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了書房。

沐家向來以書香門第自居,裝飾的清雅奢華,藏書萬卷。沐青進來時,沐大人正在對著一局棋發呆。沐青慢慢走近,棋局倒不難,只是黑白兩子正處在勢均力敵的階段,稍有不慎就會被另一方壓制甚至一敗涂地。沐大人知道她進來了,皺著眉頭指向那一局棋︰「青兒,你怎麼看。」說罷走至案後,吹了口茶緩緩飲下。沐青發愁了,您老都不告訴我是該執黑棋還是執白棋,你讓我向著誰說話呀。其實沐青對棋還真是一知半解,唬唬現代那幫沒踫過棋的人也就算了,真要跟這種大手談論,難保不會露餡。思來想去,還是把原來的想法說出來比較好——起碼不會太過于離譜。

「一步錯,步步錯。現在黑白旗鼓相當,還是應該膽大心細,劍走偏鋒。」沐大人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點了點頭︰「那你是選擇黑子還是白子?」沐青想了想,終于沒做出選擇︰「女兒不知道該選那個,但都有很大的空間。也許無論選哪邊,都必須孤注一擲,絕不後退……」沐青看著棋局,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最後八個字月兌口而出,盡管跟棋局根本搭不上邊兒。剛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沐青抬起頭想要改口,卻發現她爹正若有所思的想些什麼。沐青看她自己瞎貓踫上死耗子,也就不再開口。沐大人擺了擺手。說了一句「出去吧」便伏案寫了幾個字,听到開門的聲音後又叫住了沐青︰「最近朝廷上不太平,自己小心點……還有……不熟悉的人不要往家里帶,存著點兒戒心。」沐青知道他說的是顧解衣,也沒分辨什麼應了一聲就踏了出去,輕輕比進了門。

看來,是朝廷里又有什麼事了。爹呀,你倒是跟我說呀,我有劇透呀……沐青正想著,撞上了朝她走來的顧解衣。「在想些什麼?你沒事吧,疼不疼?」略帶寵溺的語氣,讓沐青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事沒事,蘇七公子好雅興」裝模作樣的向男人身後看了看︰「蘇六公子呢?沒跟你在一起。」顧解衣笑著看向她,也不回答,自顧自的說︰「別叫我公子了。人後你叫我解衣,我喚你青兒可好。」沐青眨巴眨巴眼楮,一臉疑惑的問他︰「解一?你不是姓蘇排行老七麼?怎麼又叫解一了?」顧解衣微微俯,認真的看著她︰「在我面前,你不用裝了,嗯?」一個「嗯」字調到了二聲,被顧解衣說的千回百轉似是含情。沐青內心小小的不爽了一下︰切,你威脅我呀,我……我還真怕這套……唾棄著自己的慫樣,甜甜的喊了一聲「解衣」老子就不信惡心不死你!

沐青心情頗好的哼著小曲兒往房里走。庸脂俗粉算得了什麼,豬肝臉色的教主大人才是真絕色。在門口兒見到如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就繼續往屋里走。流螢看到沐青挺高興的回來,連忙把她拉了過去︰「小姐傷到哪了,快給我看看。」沐青覺得流螢緊張起來的笑臉挺可愛的,捏了一下︰「這麼擔心,愛上我啦?到看不出來小丫頭眼還挺尖的嘛。」流螢往後面躲了躲,笑著說︰「哪里是我眼力好,是大夫人知道了小姐身上不好,瞧,還讓如裳姐姐給你送藥。」說著,搖了搖手中的小瓶子。沐青乖乖的讓流螢給他上藥,一言不發。

她受傷的事誰都沒告訴,忽然想起吃飯時大夫人刻意一樣的照顧自己,沐青不免有些感動。真正的親情,也許只有幾眼,但可以注意到你的一切。只是,沐青對這種陌生的感覺少許留戀,更多的卻是無從接受的抗拒。很多東西,不曾得到就不會失去。沐青笨拙的生活著,失敗卻從不會失望,也許這才是最適合她的生存道理吧。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沐大人的事物越來越繁忙,沐青也因為刻意要避開沐夫人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在家里當上了閨房小姐。睡了吃吃了睡的好不愜意。

沐青無聊的數著百花圖上的花是不是真的有一百朵,看著紗帳輕晃了幾下,頓時覺得很沒有意思。「解衣大少爺,出來吧,啊……」最後一個字滿含感情︰如果大教主您還有點兒心,就發發善心跟女主攪合去,別天天來招惹我。

顧解衣應聲出來,眼含笑意︰「青兒是越來越聰明了,果然還是我教的好。」

如果擱以前,沐青一定會反駁一句「你才被教呢,你們全家都被教。」但事實上沐青的確是被教好了,異常淡定的一言不發,頭一次以看白痴一樣的眼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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