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二)
「什麼?」珠纓怔了怔,「王爺問的是……」
「只是抄經一件事,還不至于讓晚亭特意來提醒我。」蕭明翊不耐煩地道,「所以除了這個,她還干了什麼蠢事?」
言訖,見珠纓面泛猶豫,聲音陡然就是一沉︰「珠纓,我想你該知道現在可不是試探我耐性的好時機。」
「茹素。」珠纓立刻道,「她發誓今生再也不食葷腥,替王爺積福。」
蕭明翊張開嘴巴,似是想「哦」一聲,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于是他開始點頭,點了半天,終于冷笑道︰「我倒不知我與她親厚到這個地步,她茹素,竟能給我積福!」
這話就說得太過分了,簡直是挾怨報恩。
然而珠纓看著他,卻想起很久以前,一位智者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當一個人真正感到恐懼時,通常都會有兩種反應︰要麼發怒,要麼發笑。」
此刻,她家王爺就在笑,笑得那麼憤怒。
可是……她怔怔地想︰王爺還不知道那件事呢……如果他知道了……
她的心沉了下去。
蕭明翊何等厲害角色,見她面色有異,滿臉譏誚之色頓時一收.
「怎麼,難不成還有別的?」他問,眼角隱隱抽跳。
「王爺……」珠纓吞咽了一下。
其實她心里何嘗不明白,自己此刻越是吞吞吐吐,情況就越是不妙,但她委實不敢就這麼直眉楞眼地說出那件事,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道︰「王爺您……還是坐一坐吧,身子才剛好一些,方才又走了那一截路,奴婢擔心——」
「叫你說你就說!哪來那麼多——」蕭明翊陡地提聲打斷她,然而話未說完,氣息一陣不穩,牽動了刀傷,引起一陣刺痛。
只是……那道傷的位置如此接近心髒,一時間他竟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哪里在痛︰刀口?還是心頭?
他用力咬緊牙關,忽然間覺得好累,于是無聲地嘆了口氣,竟真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去,撫了撫猶自不停跳動的眼角道︰「我不要緊,你說吧。早說,早了。」
「是。」珠纓想了想,道,「這件事奴婢誰也沒告訴,不但風先生不知道,就連她……奴婢是說宸王,恐怕也不曉得有人听到了她的那番話。」
「說下去。」
「那是您用了凌元草後的第九天,太醫說過了這一晚,您若還是不醒,怕是就……我們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簡直都快瘋了,可宸王卻在那時,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從您出事以來,他一直不眠不休的,半步也沒離開過,風先生覺得不對勁,叫奴婢跟過去看看,結果奴婢就一路跟到了這兒,就在那座大殿里,奴婢看見宸王跪在天妃娘娘的金身下面,拈了香神色平靜地念著什麼,像詩又像賦的十分詰屈聱牙,奴婢直听到最後一句才猛地明白過來,她那是在求天妃娘娘,要以自己的二十年陽壽,換王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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