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早鑄（一）
天那！殷璃冰的心直墜而落，呆了半天才說︰「可、可是既然這珠子如此有效，為什麼你父王還要答應……」
「不！你不許提我父王！他是做錯過很多，但這件事賴不到他頭上！」蕭明翊厲聲打斷她，「一邊是鬼知道有什麼用處的所謂神珠，一邊是整整三萬名將士的性命，你若是他你會如何選擇？如果有可能，你以為我不想找個替罪羊，不想找個更容易接近、摧毀的目標來承載我所有的恨和怒氣？但……害死我娘的不是他。冤有頭債有主，這筆血債是誰欠下的就得由誰來還，絕無可替！」
「我……」殷璃冰囁嚅著，「我不是這個意思……」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態度太惡劣而且對錯了人，蕭明翊吸了口氣，別開臉去，半晌才輕聲道︰「那個時候我一無所有，真的是……一無所有……我就只有一個病入膏肓的親娘，她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不僅僅是這樣，也是這世上唯一對我好的人。為了留住她，要我付出什麼我都肯……可她還是走了，再也不會回來……呵！」
他倏地發出一聲嗤笑，轉過頭來，「而你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他問殷璃冰，聲音又開始變得不穩，「就因為，一個權傾天下、幾乎擁有一切的男人，想要討好他那偶感風寒、寫信來撒嬌的情婦！只是因為這個——他們從我娘手里搶走了世上唯一能讓她活下去的東西，我的親生母親，就這樣不知所謂地死在了一對奸夫婬*婦手上！這是血仇，不共戴天的血仇，而我一定要跟他們討回來！為此，我一直等到今天！」
他問這話的時候死死地盯著殷璃冰，臉色蒼白已極而雙眸卻在燃燒……
如果他變得再蒼白些，殷璃冰想，那他就只剩下紅色的眼楮和黑沉的頭發了。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心在一抽一抽地疼，為了這個被血海深仇凌遲了九年的男人，也為了她自己。
多想擁抱住他，一遍遍告訴他︰「不要這樣傷痛這樣絕望，蕭明翊，你還有我，我愛你，我一直都愛著你，一心一意地愛著你啊……」
然而，抬頭仔細再看一眼蕭明翊，她的心卻沉了下去。
——蕭明翊已經徹底地冷靜下去。
「不過最終我到底還是等來了復仇的機會。」他說，聲音平緩到讓殷璃冰從心底深處感到不安、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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