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姬尋搓了搓了手,將迷迷糊糊的凌大夫扶坐起來,「好些了嗎?」
淩大夫抖著手,指了指腰間,白著臉沒說出話來。
姬尋告了聲罪,模出了火折子、匕首、藥瓶等物,擺在他面前。淩大夫也不看她,喘著粗氣,胸膛起伏的厲害。姬尋看他的樣子似是氣得不輕,將事情想了一遍,無奈嘆了口氣,怎的就那麼巧吶?
淩大夫顧自喘了會兒,查看了下傷處,用匕首劃亂了腿上的蛇痕,倒了些藥粉。一番動作下來,他似是累極,一動不動的靠著,隔了會兒又使喚著姬尋重新包扎了傷口。
「你……你這混小子,輕……。輕點,伺……伺候老人家……」淩大夫瞪著眼看她包扎完,罵罵咧咧,「還不滾……滾去生火,要凍死老夫……」
姬尋瞧著他的氣色恢復了些,忍下不滿,起身拾了些枯草藤葉,慢慢的引然。潮乎乎的枯草不易燃著,濃煙起了不少,姬尋捂著鼻子,嗆得連連咳嗽。
「淩大夫,您挪進去些,可別嗆著了。」姬尋說的很認真,起身又去撿了些。
「小子,你給老夫解的蛇毒?」
「哪有?您老福大命大,哪用得著我來救呵?」姬尋咧著嘴,笑嘻嘻地回道。
「你小子下雨天不呆在家里,上什麼山?專程來害老夫的是不?」
淩大夫喘著氣數落了她一通,沒再問解藥的事。姬尋耐著性子,也沒回嘴,挨到雨停,就近撿了些干柴,靠著淩大夫坐了下來,今晚莫不是要呆在山上……
「凌大夫,您怎地會招惹了那大家伙?」姬尋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兒,不經意的問道。
等了許久,听不見凌大夫的回應。姬尋探身細看,他臉色緋紅,不似正常,莫不是發熱了罷……蜷著身子,又似極冷。
姬尋心下發慌,搖著他的手臂,「凌大夫?醒醒?」看到他緊閉著眼,心下越發慌亂,「大蛇又來了?」
「跑……快跑……」他囈語著,雙手胡亂的撲騰。
姬尋想要抓住他的手,掙扎間挨了幾下,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凌大夫卻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也不待姬尋說些什麼,指了路便讓姬尋扶著他家去。
姬尋找了根結實的蔓藤,將凌大夫綁在自己背後,想借著蔓藤悠下去。
「你小子想死,老子還沒活夠。」凌大夫蒲扇般的大手毫不客氣的朝著姬尋的腦袋而去,「下了這石頭,放下老夫就好。」
姬尋瞄了瞄石下冒上來的深綠猶帶濕氣的叢蒿雜草,咽了咽口水,也不理會凌老頭的絮叨,攀著藤蔓小心的滑下去。
蔓藤經不住兩人的份量,幾乎是剛被抓到手便斷了,姬尋手腳伶俐的變換著抓到手的植被,微微穩住兩人下墜的身子。雨水沖刷下,到手的荊棘草蒿輕易地月兌落,隨著兩人一路下滑,姬尋將身子又貼近了些,索性整個抱住蒿草。被劃傷的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忍下,似乎是被絆了下,一個不穩,兩人仰翻在地。
「哎呦……老夫的這條腿可是費了呦……」
到底了……
姬尋連忙解開兩人身上的蔓藤,爬了起來。捏了捏凌大夫的胳膊、腳腕,不像斷了的,放下心來,「凌大夫,您還好吧?」
「作孽呦!哎呦……真……真真沒個眼力見兒……」他白著臉叫嚷著,「扶……扶我起來。」
姬尋沉著臉,等他不再叫嚷了,蹲慢慢說道︰「到了石頭下,不是要我放下您自去嗎?」
凌大夫顫巍巍地伸出手,踫到姬尋的衣服便抓緊了,擰了擰。他也不說話,只是手里攥著的衣袖更緊了。
姬尋擰了眉頭,覺得這老頭肯定是想來擰自己的肉的……忽然間懶得理他了,按著之前指的路半拖著他慢騰騰的走著。凌大夫似是對山路極熟,兩人磨磨蹭蹭地下了幾處峭石,一路行來,倒也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