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走到鄭皇後的面前,將手伸到鄭皇後的面前,鄭皇後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將玉鐲子套在了我的手上。她沉默了許久,淡淡說道︰「再過幾年,袖兒就要嫁給太子了,你就當做陪嫁,一同嫁給太子,封一個側妃。」
我一愣,鄭皇後好精明。
像鄭袖那樣囂張卻沒有心機的人,遲早會在後宮之爭中輸得一敗涂地,讓我當個側妃,讓我永遠留在後宮,這樣就可以助鄭袖一臂之力,為他們鄭家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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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華宮。
殷鉞正在看書,慵懶地倚在矮榻上,很是溫和的一個人。
「桓王,皇後娘娘命我將五彩琉璃珠還于您。」
他笑意盈盈地接過了琉璃珠,挑了挑眉,很是狡黠地問道︰「鄭袖怎樣了?」
「皇後罰鄭姑娘三個月的禁閉。」
「幫我倒杯茶,」他呵呵地笑了幾聲,又隨口扯了一句,「才三個月禁閉,鄭皇後倒是偏袒自己的佷女。」
自我到殷鉞的華容宮後,他就一直帶著盈盈的笑意,仿佛有什麼特別值得開心的事情似的。我總覺得他有些貓膩,忍不住問了一句︰「桓王你怎麼會知道皇後會責罰鄭姑娘?」
據我所知,皇後因為在晚宴上摔倒之事極為惱怒,嚴禁此事外傳,那麼,殷鉞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命人將這顆琉璃珠打磨過,比起皇後的那顆小了一圈,瓖嵌到皇後的朝服上去時尺寸不合適,自然會掉落。」他看上去很無害地說道。
我不得不嘆服,這個看上去很無害的桓王的確比較狡詐。
「桓王這是在幫卑職?」
「被你看出來了。」他悠悠然地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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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一場瘟疫,鄭皇後在第二年的開春就病逝了。臨死之前,鄭皇後留下了一封遺書,請求皇上封我為五品議政女官。
與其說她想要提拔我,不如說,我是她提拔的最大的一顆棋子。這是我人生從後宮到朝廷的跨越,我終于月兌離了那個是非之地,成為了皇朝歷史上第一位能參政的女官。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鄭皇後的本意是讓我成為鄭袖陪嫁,是殷鉞私自修改了遺書,將「陪嫁」改成「五品議政女官」。
他,為了我欺君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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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議政女官之後,我問他,為什麼要篡改遺書?
他指了指宮外的萬里江山,說道︰「那兒,才是你的天下,天下承你道。」
我又問他,萬一此事被發現怎麼辦?這可是死罪。
他輕輕一笑,琉璃燈映著他的容顏,越發顯得好看。他只是淡淡說道︰「若是死罪,來年記得來我墓前,燙一壺好酒,清酒就行,梵天酒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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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問他,為什麼要篡改遺書?
他我的回答卻是︰「我挺自私的,真的不想看見你成為太子的陪嫁側妃。」
如今的我又問他,萬一此事被發現怎麼辦?這可是死罪。
他看上去很是隨意地告訴我,「也好,那我就求皇上賜我倆合葬,一座墓,兩人寢。我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倒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入了地獄還是一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