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是暈在南書墨懷里了。
寒夜深深,這是沈若璃在床.上睜開眼後腦中浮現的第一句話。
而更讓她屈辱至極的,還有那已經將她重重包裹的來自南書墨身上獨有的幽香。
如此,身下躺著的這張床,毫無疑問也是南書墨的。
何等屈辱,何等不堪!
若璃漸漸用單手捂住已經變為慘白的臉龐,恨不能就這般送自己西去。
手上的「深海之牢」仍冰到刺骨,揚起放在月光之下看,更是剔透精美,也更是殘酷的提醒著她白天南書墨所言的一切。
忽然一怔,發現腕鐲旁原本裂開的傷口似是有被誰重新包扎,細微之處也處理的極為妥當,比先前包扎的舒服了許多,甚至似連包扎用的白布都換了一種更為名貴的。
若璃雙眸驀的一動,總覺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間,遂低頭看了下衣衫里側,發現所有傷處果然都被重新的包扎過了。
不會是,南書墨……
想起這個男人,若璃不禁擰了眉,眸中也劃過了一縷屈辱與惱怒。
不僅尊嚴受辱,便是連身子也被看了個遍。
沈若璃,你真出息!
若璃緊.咬牙齒,當真從未遇到過如此窘狀。
于是搖搖頭,盡可能的忘記關于南書墨的一切。忽見不遠處有有一個面銅鏡,于是便套上鞋子小步向著那邊走去想看看現在的自己。
只不過這一看,卻不由的怔了。
難怪外面的人都稱呼她為禍世女子,這張未涂脂粉的面龐,當真可稱傾國傾城,但又不是嬌弱的美,而是一種骨子里透著傲氣和英氣的俊俏之美。還有那琉璃色的雙眸,彷如夜空繁星,在黑夜中是那般耀眼。
這就是沈若璃嗎?這就是現在的……她嗎?
若璃用指尖拂過臉龐,眼眸漸漸垂下,心中隱隱作痛。
總覺得沈若璃在離開的那一刻,在執著著什麼人。
那個人,會是南書墨嗎?
若璃的思緒愈發混亂,擰了眉,而後再度看向鏡中自己。
無論你想要我完成怎樣的宿命,我的命都是我自己的,不會被你擺布。
思及此,若璃輕哼一聲,喃道︰「此地不宜久留。」
言罷,便扶著還泛著痛的胳膊準備離開。
可才剛一將門推開些許,就听見一抹自院中傳來了些淡淡殤意的笛聲,卷入夜空,讓若璃心頭冷不丁的一滯。
雖然曲子很傷,可傳入她心底卻有著一絲模不透的暖意。
若璃有些好奇,于是小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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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夜雪紛飛。
腳下已經有了半指厚度的積雪,踩在其中,沙沙作響。
當她終是尋到那笛聲的源頭之際,心頭猶是一緊。
吹笛之人,竟是南書墨。
不遠處,他一襲冰藍錦袍,白色絨披如落雪般融在他墨色輕揚的長發中。指尖輕動,俊眸下.流動著一絲空洞。
若璃的腳步忽止,望著那絕美的身影,不禁失了神。
不知不覺的,她又向前邁了步子。
可腳尖未落,沈若璃突然恍神,遂緊忙搖著頭連退三步。
她是瘋了嗎?竟有一瞬間想走去他的身邊。
果然是瘋了,瘋了!
因著實在不能理解自己方才的行為,若璃緊忙轉身追回理智,盡可能的調整思緒。
「此地不宜久留,此人也不宜久看。」若璃低聲自喃。
定是沈若璃舊時記憶作祟,定是與她沒半點關系。
想通這一點,若璃微微放心。隨後緊忙按了先前的打算,準備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可就在她才剛走了幾步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一個力道將她無情的握住,扯回。
一瞬間,長發如幔紗般在雪中散開。
下一刻,她便狠狠的栽入一個也如雪般冰冷的懷中。
伴隨著那突然而至的幽香,還有一個幾近冰冷的聲音自耳畔傳來︰「下次想逃,決絕一點。否則,永遠也無法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