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欲(高干) 第八章

作者 ︰ 此陌非墨

商左將醉倒的盛夏抱回了車上,然後用盛夏的手機給顧城打了一個電話。♀盛夏的手機里只存了顧城一個人的號碼,似乎她與這世間的聯系只剩下顧城一人,這讓商左的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八年前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她身邊,等到他趕回來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了。八年的時間他錯過了太多,等到想要再站到她身邊的時候卻發現連一個合適的身份都沒有,只能躲在一個她看不到的角落里張望,就像多年前他偷跑去英國的那次一樣。

那是盛夏離開的第一年,他費了好大的勁才躲開謝老的監視偷偷溜到英國去找她。那天剛巧是復活節,療養院里的人們都忙著準備節日慶典,盛夏因為無人照看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院子一旁的秋千上,手上還捧著護工臨走前送給她的復活節彩蛋。

她身上穿著療養院發給病人的衣服,過于寬大的衣服襯得她整個人瘦弱無比,好像風一吹便能將她吹走。她就那樣坐在那里,眼楮空洞地盯著手上的彩蛋,可眼底卻幽深的仿佛一潭死水,印不出絲毫光彩。人來人往的好像也同她沒有關系,是完完全全地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

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這樣一個在商左眼中陌生的名字卻實實在在地寫在盛夏的資料上。對于盛夏的事情謝家絕口不提,只能從當時的報紙上得知一個大概,大約就是一伙窮凶極惡的歹徒綁架了謝家的大小姐,而謝中書在送贖金的路上因為發生車禍當場死亡而謝家的女兒最終也死在了綁匪的手中這樣的一場事故。

當時的商左因為作為學校交換生的原因人在美國,等到被商老通知這件事連夜坐飛機趕回的時候只看到了冰冷的墓碑和死亡確認書,那個在一個月前還笑著囂張著警告他千萬別在美國拈花惹草的少女,那個本該是要成為他妻子的人,他卻是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那件綁架案中含了太多的蹊蹺和疑點,盡管謝家的人都一口咬定謝子卿已經死在了那場綁架案中可他卻怎麼都不肯相信,動用了商家的力量去查也一無所獲,那段時間他像是瘋了一樣,直到收到那封從英國寄出的信件才冷靜下來,然後避開了所有的耳目逃到了英國。

那封信里只是附了一份一個名叫盛夏的女子的病例還有一張寫了療養院地址的紙條,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而寄信的人便就是盛夏的心里醫生顧城。

謝家將這件事情做得很隱蔽,如果不是顧城突如其來的那份信他根本就找不到盛夏的所在,如果找不到盛夏,到現在或許他早就已經接受了她已經死去的現實,然後順著商老和謝老的意娶了謝子俞,最後就這樣過完了一生。

商左看著後座睡著的女子,重遇時他總是覺得女子的面貌同記憶中差了許多,如今卻不知是怎得反而是越看越像了,就是這樣倔強的性子若他果真娶了謝子俞應該會連帶著他一起恨了。

可讓她來恨他卻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顧城來得很快,不過才過了二十分鐘便趕了過來,看著顧城小心翼翼地將昏睡中的盛夏抱進他的車內,這讓商左覺得心中有些煩悶,語氣頗有些不善地開口問道︰「我不是說了讓你離卿卿遠點嘛,你怎麼還在這里?」

顧城淡淡地抬頭斜睨了商左一樣,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針見血直刺商左的弱點︰「可她如今只信任我,我怎麼可能離開。」

看著顧城開著他那輛奧迪絕塵而去商左只能懊惱地站在原地,這樣話連反駁的能力都沒有,確實就像顧城所說的那樣,此時的盛夏除了他以外誰都不信任,包括自己。

就像多年前他在療養院中所看到的那一幕一樣,明明是對周遭所有事物都沒有反應的少女,就連有人站在她身邊跟她說話都沒有反應,可卻在顧城出現的時候眼楮忽然就有了光彩。

顧城將圍在少女身邊的幾個試圖去搶她手中彩蛋的孩子打發離開,然後半蹲在地上,仰視著面無表情的少女,而後微笑著自身後掏出一朵百合,然後笑得一臉溫和寵溺地跟她說道︰「噓,小聲些,這是我趁著瑪麗醫生不注意偷來的,可千萬別被她給發現了。」

應該是沒有反應才對的,可商左卻看到少女在接過花的時候微微張了張嘴,憑著口型可以辨認出的是兩個字「媽媽」。

顧城是被她當作媽媽那樣信賴且依賴著的人,而自己卻同周圍的一切一樣,不過是個漠然。

****

大約是昨夜醉得太凶了,等到盛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頭疼得好像是要裂開一般,盛夏趴在床上仔細地想了想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林瓏打了個電話請假,結果卻被告知早上的時候陳林已經來說過了。

盛夏沒再多說便掛了電話,仔細了回想了下昨夜最後的場景,似乎在依稀之間有听到商左的聲音,想來自己在醉倒後是商左發現了她,這樣一來也就都能說通了。

昨夜喝得有些多,神志都變得有些不大清醒,回想起自己在醉倒前腦中冒出的想法盛夏只是覺得想笑,醉了不僅連腦子都變得不大好使連心都變得盲目了。

搖了搖頭起身想著房間外走去,家中除了自己以外已經沒了別的人,顧城早就已經回了診所,餐桌上用保溫杯溫著一杯熱橙汁,保溫杯下面壓著一張紙條,是顧城的字跡,上面說今晚他有事要回c市一趟,晚飯不用等他了。

盛夏看完也沒多想便將那張紙條重新放回了桌上,顧城並不是b市本地人,父母都是c市某所大學的教授,顧城因為工作的原因常年不能呆在家中,顧城的父母雖然嘴上沒有多說些什麼,但心里終究還是寂寞的,所以每個月顧城都會抽出那麼一天的時間回c市的家中探望老人,久而久之盛夏也就習慣了。

考慮到顧城不回來沒人給她準備晚餐而盛夏自己又不願意動手,想了想還是決定打電話叫外賣,依稀記得小區外面有家面館,上次跟顧城去吃的時候顧城拿了外賣的單子,大約是被放在了家里的某個角落,盛夏想著放下手中的杯子開始找了起來。

家中的東西大多是顧城整理的,顧城有輕度的潔癖所以家里的東西擺放的都十分規整,估模著顧城大概會將外賣的單子放在客廳電視機下的抽屜里,盛夏起身便走了過去。

盛夏自己的東西大多會自己收好放在房間里,很少會來翻屋子里其他的地方,大約是因為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多多少少會帶有一份拘謹,哪怕對方是被自己信賴著的顧城。

打開抽屜果然看到了被擺在面上的外賣單,盛夏將單子從抽屜中拿出,正打算撥打外賣電話的時候忽然便被擺在抽屜里的一本老舊的相冊吸引住了注意力。

從相冊的外觀上看起來應該已經有些年月了,而這本相冊又被擺在了顧城家中不用想也能猜到這應該是顧城的照片了。盛夏認識顧城已有八年,從陌生人到朋友再到現在這樣無法分割的親密關系,大約是因為心理醫生的這個職業,顧城對自己很是了解,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可仔細一想才會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了解顧城。

從很早以前開始便就是顧城一直在謙讓自己,不論是吃的還是習慣都是,這樣無條件的謙讓寵溺有時會讓盛夏覺得有些內疚,揣著想要了解顧城過去的想法盛夏將相冊拿了出來,一邊翻看相冊一邊撥通了外賣的電話。

c市是與b市相鄰的一座城市,也是顧城出生的地方,從b市到c市驅車大約也只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顧城的父母是c市一所大學的教授,兩位老人家勤儉一生一直住在學校安排的職工公寓內,顧城每個月都會抽空回來探望父母,可他今天回來的時候卻意外的听到了談笑聲。

一邊換鞋一邊往里走,顧爸爸和顧媽媽的笑聲還有什麼旁的人的聲音一直不間斷地從客廳中傳出,顧城很少能听到老人這般愉悅的聲音,心情也舒暢了不少,邊走邊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啊,是阿城回來了啊。」顧媽媽的聲音比先前更是欣喜了不少,一面招呼顧城進來一面跟身邊坐著的人說道,「你看,今天還真是趕巧了,你來了,你哥哥也回來了,一會兒啊我多燒幾個菜好好慶祝下。」

「媽,誰來了您這麼高興啊?」顧城便說著邊往里面走。

「還能是誰啊,傻小子,是你妹妹啊。」

顧城的眼前是顧媽媽和顧爸爸的笑臉,而坐在顧媽媽身邊正微笑著看著他的人卻是……

「怎麼,才幾年不見就不認識了?」顧媽媽笑著看著愣在跟前的顧城,轉而拍著身旁人的手欣慰地說道,「誒,還是養女兒貼心,哪像兒子,一年也就來看我們幾次……」

「哥哥現在是著名的心理醫生了事情多,以後我有空了會常回來看看爸爸媽媽的。」一旁的女子笑得溫柔,措辭也很是得體。

顧城愣了許久才在對方的注目下不知是喜還是憂,語氣不詳地喊了一聲︰「子俞。」

曾經的過往最終還是會被挖出,不論你曾將它埋得有多深都是,就像在某個午夜陸氏大廈的頂層那個握住了陸氏大權的女人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文森特,去查查那個叫盛夏的底細。」

所有的一切都會有它嶄露真實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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