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戶口?」第三個人嗤笑起來,諷刺道,「吹牛也要有個限度。♀四九城戶口是一般人能弄到的嗎?你們家要是真有那個本事,還留在這兒看病?騙誰啊!」
吳秀珍被激怒了,橫眉冷目地盯著那個滿臉不屑的中年大媽。
「我兒子的本事大著呢,就憑你,當然看不出來。要不然,怎麼會有狗眼看人低一說呢。」
中年大媽頓時火了,擄起袖子就要沖上去干架,被身旁的家屬用力拉住。
听到自家人低聲說「萬一那小子真有本事,這一架打下來恐怕會惹來麻煩」,她頓時膽怯了,嘴上卻不甘示弱。
「窮得掉渣,還敢打腫臉充胖子。有種把戶口本拿來,讓我親眼看看。」
吳秀珍看出中年大媽的外強中干,底氣更足了。
她高昂著下巴,輕蔑地說道︰「就憑你?也配?」
她故意將「配」這個字的音拖長,听起來很像罵人的「呸」。
中年大媽氣得滿臉肥肉亂顫,卻被吳秀珍的氣勢鎮住,更不敢放肆了。
陸懷進連夜趕到z省省城錢安市,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
他找前台打听了一下當地的知名醫院和拍賣行,第二天一早,便背著包出去尋找拍賣行。
他挑了一家裝修最氣派的拍賣行——榮佳拍賣行,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人參,提出拍賣要求。
前台工作人員打電話叫來懂行的同事,那人一看到陸懷進拿來拍賣的人參,頓時眼前一亮,態度非常熱情。
他將陸懷進領到貴賓休息室,端上綠茶,匆匆出門去請專家。
陸懷進瞧這架勢,猜測手里的人參應該值不少錢,心情有點興奮。
不過,他不懂行,並不能看出這根人參的具體價值。
一位白胡子專家被工作人員請進貴賓休息室,對陸懷進的人參進行鑒定。
專家輕輕拿起人參查看,兩眼發光地贊嘆道︰「五行俱全,身形靈秀,錦皮細紋,長須飄逸,這是年齡在百年以上的純正野山參。」
陸懷進暗暗驚訝,心想︰那邊的東西真是長得快,這才種下一年多,參齡就達百年了,牛!
經過進一步細致的鑒定,專家認為︰這棵野山參的參齡超過140年,評估價約為450萬。♀
陸懷進被這個評估價驚了一下,暗暗後悔自己當初何苦勞心勞力地去賣什麼果蔬,還為此暴露了自己。
他壓抑著歡喜的心情,與拍賣行簽訂委托拍賣合同,定下參考價、保留價、起拍價等,預付了相關費用,留下了野山參。
陸懷進一走出榮佳拍賣行的大門,就沿著街道小跑起來。
他實在是太興奮了,心情就像陽光下這漫街飄舞的柳絮一樣,整個人都要乘著東風飛揚起來。
歡暢地跑了一段路後,他想起來要去z省人民醫院打听腦科手術的事,忙伸手招出租車。
上了出租車後,他報上目的地,隔著打開的車窗美滋滋地望著風景如畫的窗外,覺得吹進來的風都帶著絲絲甜意。
換成前世,他不會為450萬如此激動。
現在換了個苦哈哈的身份,需要奉養兩邊的父母,還要支付一大筆醫療費,他真切地體會到錢的重要性。
陸懷進正沉浸在即將成為小小富翁的喜悅之中,發現窗外的景致越來越荒涼,不禁疑惑道︰「師傅,你走錯路了吧?」
司機根本不搭理陸懷進,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猛踩油門。
陸懷進意識到不對勁,一邊快速將司機的姓名、編號、長相記在腦海里,一邊客氣地說道︰「師傅,我知道開車辛苦,你掙這點辛苦錢也不容易。這樣吧,我多給你一百塊錢,你趕緊送我去人民醫院,行嗎?」
司機側頭看了一眼陸懷進,不懷好意地笑道︰「小伙子,很識相啊。我就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
他緩緩停下車,從腰後拔出一把匕首,吊兒郎當地說道︰「不需要我多說吧?除了衣服、鞋子,其它的全給我留下。」
陸懷進裝出害怕的模樣,顫抖著聲音哀求道︰「我全給你,求您別傷害我,求您了!」
司機哈哈大笑,得意地說道︰「老子只謀財、不害命,遇到不識相的,自然要多捅幾刀。♀至于你嘛……趕緊放下東西,走吧!」
「哎……」
陸懷進露出感激的笑容,顫顫巍巍地將懷里的背包遞給司機。
司機滿意地放下匕首,正要伸手去接包,鼻梁猛然遭到重擊,鼻血頓時噴濺出來。
他慘叫著想要去拿匕首,卻被暴雨一般落下的拳頭打暈過去。
陸懷進冷笑著將背包扔到後座上,開門下車。
他繞過車頭打開駕駛座車門,將頂著一臉鮮血癱倒在駕駛座上的司機推到副駕駛座上,摘掉沾血的座套,俯身坐進駕駛室,開車原路返回。
他循著記憶找到半路上經過的派出所,將出租車停在派出所門前,拿著背包下車報警。
警察得知出租車司機試圖打劫反被打暈,既感可恨,又覺可笑。
他們收了匕首,將仍然昏迷的犯罪嫌疑人關押,記下陸懷進的身份信息、聯系電話、目前住址。
陸懷進不敢再坐出租車,特意向警察問清楚前往人民醫院的公交路線,選擇改乘公共汽車。
為了以防萬一,他索性只留了50塊錢和背包,將其它東西都放進空間。
一路晃晃悠悠地抵達人民醫院後,陸懷進在掛號窗口前面排了近兩個小時的隊,終于排到窗口時,卻被告知腦外科號全部售罄。
他打听了一下,得知想要掛到腦外科專家號,早晨三四點就得過來排隊,只好無奈地離開醫院。
前世的他,有個市長老爸,看病何曾需要這麼麻煩。
此時此刻,他忽然非常想念沈澤洋,想念這位曾經為他撐起一片自由自在的天地的父親。
這一世經歷得越多,他越發現前世的自己有多麼身在福中不知福。
或許,老天讓他重活一世,就是要讓他學會感恩、努力報恩。
忙活了大半天,陸懷進只吃了些從空間里拿出來的水果,感覺有點餓。
只是,還不到晚飯飯點,開業的只有麥當勞、肯德基這類快餐店。
他點了份漢堡充饑,假裝從背包里拿出一本英文書,坐在快餐店角落邊看邊打發時間。
夕陽西下、天色漸暗,陸懷進看了一眼手表,見飯點時間已到,遂收起書本,抓著背包離開快餐店。
他走在繁華的街頭,正張望著尋找中意的餐館,忽覺一陣風過,手里的包竟被人搶走了。
他暗罵錢安市治安太差,登時發足狂奔追擊搶匪,卻在半途差點被一個飛馳過來的摩托車撞到。
他敏捷地避開了摩托車,可惜失去了搶匪的行蹤,只得無奈地放棄追擊。
他用袖子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水,暗自慶幸先前把東西都收進了空間里。
陸懷進跑了一身汗,肚子也餓了。
他沒心情再挑選餐館,隨便選了家設有空調的餐館吃晚飯。
待他吃飽之後出來,天已經黑透了。
他找了一家大型超市購買背包、食物,又找工作人員打听回快捷酒店的公交路線。
倒了兩趟車,花了一個多小時回到酒店,陸懷進感覺又熱又累。
他丟下鼓鼓囊囊的背包,快速沖了個熱水澡,穿了條平角內褲上床。
他將手機定好凌晨兩點的鬧鐘,塞在枕畔另一只用不上的鼓鼓囊囊的軟和枕頭下面,關掉燈,倒頭就睡。
深夜,陸懷進睡得正香,忽然被人用力搖醒。
他睜眼一看,發現床頭燈開著,昏黃的燈光里站著一個戴著黑色頭套,僅露雙眼、鼻孔和嘴巴的高大男人。
男人用匕首緊緊抵住他的脖子,以粗啞的聲音威脅道︰「想要命,就立刻把合同交出來!」
陸懷進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人說的是他跟榮佳拍賣行簽訂的合同。
他腦中靈光乍現,忽然想通了今天為何會接二連三遇險。
原來,都是榮佳拍賣行在搞鬼,目的是私吞他的野山參。
天降奇財,看來不是什麼幸事。
他這輩子,恐怕就是個苦哈哈的窮命,連450萬都消受不起。
唉……
陸懷進冷冷一笑,嘲弄道︰「你這是第三波人馬了,都沒能搶到合同。你就不會動動腦筋,想想我把合同放在哪兒了?」
「少跟我廢話!」
男人手腕一動,陸懷進立即感到脖子痛得鑽心,鼻子隨即嗅到了血腥味。
「老子可不是那群廢物。拿不到合同,老子就要你的命!」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為了小命著想,陸懷進不敢再說廢話。
「大俠饒命,合同在床墊下面。」
「起來!」男人命令道,「推開床墊!」
「你這刀,得讓開點啊!」陸懷進討饒道。
男人收回匕首,警告道︰「別想耍心眼,老子可不是那些軟腳蝦。」
「當然。」陸懷進一邊起身下床,一邊討好道,「大俠體格這麼健壯,是當兵的?」
「想套老子的話?門都沒有!再廢話,老子廢了你!」
男人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催促陸懷進推開床墊。
「大俠誤會了,小弟只是想跟大俠交個朋友。」
陸懷進訕笑著俯,伸手去抓床墊。
男人「呸」地吐一口唾沫,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
變故只在一瞬間,他忽覺眼前一花,頭部已被飛來的被子罩住。
他一邊扯被子,一邊胡亂揮舞著匕首防止敵手逼進,左腿膝彎卻挨了重重一腳,整個人當即跪倒。
眨眼的工夫,匕首也被強行奪走。
男人氣急敗壞地狂吼一聲,使出蠻力狠狠撞開陸懷進,猛地從後腰拔出一把手槍來。
陸懷進被撞得退開兩步,差一點被床腳絆倒。
他正要穩住身形反擊,月復部突然中槍。
他被那砰的一聲槍響震住了,難以置信地看向舉槍射擊的男人。
這到底是什麼人,手里竟會有槍!
男人一腳踢向陸懷進流血的月復部,陸懷進想要避讓,卻因為行動遲緩而被踢翻在地。
他捂著血淋淋的肚子蜷縮成蝦米,疼得冷汗直下。
見男人一手持槍、一手掀開床墊一角,陸懷進連忙運用意念將合同從空間移到床墊下方。
他知道,在這種亡命之徒的眼里,一條人命根本抵不上450萬,如果這個男人沒有找到合同,真的會殺了他。
男人如願找到合同,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往陸懷進大腿上狠狠扎了兩刀,這才解恨地匆匆離去。
陸懷進忍著錐心蝕骨一般的疼痛,艱難地爬向床頭,在灰色地板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他伸出沾滿鮮血的右手,顫抖著推開床上凌亂的枕頭,好不容易模索到靜靜躺著的手機。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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