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蘇桐來說,王只有在王座上能夠造福萬民,延續國家那才具有意義,否則就算王是一個完美的聖人那麼也是沒有存在價值的。
只因為你是王!
面對Saber宛若利劍的目光,蘇桐毫不畏懼。
「王是什麼?王是國家的統治者!王的責任就是守護國土,繁榮國家,Saber,我知道關于你的歷史,你將王與拯救者的角色徹底弄反了,王,從來不是拯救者!」
「王,只能是毀滅著!」
為了自己的國家,王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王所締造的只有毀滅,以毀滅為因,造就有利于自己國家的果。
「王怎麼會是毀滅者!」Saber的口氣非常嚴厲堅決︰「王是為了國家而存在的,王的義務就是治理好國家,正確的統治,正確的秩序,為人民帶去他們所渴望的希望,這不正是王應該做的嗎?」
蘇桐卻搖搖頭︰「歷史上能夠留下名字被人世代傳頌的千古帝王,沒有任何一個會是以正確來要求自己的,王所追尋的是利,對自己,對國家的利,而非正確,有時候,即使知道那是不符合清高的道德的事情,但是為了國家就必須去做。」
Saber卻怒視蘇桐︰「那怎麼能行!若是連自身都無法追尋正義的話,怎麼能給人民帶來希望呢?Lancer的Master,我不承認你的話,這是王宴,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王!」
看著這樣的Saber,蘇桐忽然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讓你看一件東西可好?」
「哦?Lancer的Master,你想要做什麼呢?」
在蘇桐與Saber爭論的時候,Rider一直都只是靜靜的觀看,這時候他終于開口了。
蘇桐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想讓Saber看一看,王到底該是什麼樣的罷了,不,或許不是王,而是帝王。」
帝王與王的區別就在于,帝王比王的位置更加崇高,因為帝王必定名留千古,這歷史上能夠為王的人很多,但是真正的帝王卻很少,縱觀人類幾千年的歷史,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蘇桐的話讓Rider提起了興趣︰「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倒是也有些興趣,怎麼樣,Lancer的Master你應該不介意吧。」
蘇桐點頭︰「自然,若是連這點氣量都沒有的話,還怎麼能夠稱作是王呢。」
迪盧木多卻皺著眉看著蘇桐,他不知道蘇桐要給眾人看的是什麼,但是他可以確定那對于蘇桐來說不會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這麼麼長時間在一起,再加上蘇桐的情況越來越不穩定,迪盧木多已經透過蘇桐給予的力量,多次看到屬于蘇桐的記憶。
那樣龐大沉重的記憶,即使只是看見其中的一分部分,但是對于他來說也是無法背負的沉重,更不要說是親身經歷了一切的蘇桐,蘇桐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她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呢?
迪盧木多看著蘇桐那在西方人之中顯得尤為縴細嬌小的身影,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想象那樣的事情。
迪盧木多的目光並沒有對蘇桐造成什麼影響,她依舊如同之前那樣,在虛空中點了幾下,之後伴隨著一陣漣漪,出現了一扇大門。
「這是……」
與之前的那扇門不同,這是一扇高大華美,超越了所有人想象的大門,每一處都精細無比,簡直就像是神造一樣……
蘇桐走上前,推開了折扇華麗的大門。
這扇大門之後仿佛是另一個空間一樣,宮殿林立,樓宇巍峨,而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更是華麗的如同用黃金寶石所打造的一般。
「這是我的宮殿。」
蘇桐這樣解釋。
Rider對此像是頗為驚異︰「如此華美的宮殿建築,難道說Lancer的Master你也是一位王嗎?」
對于這個問題,蘇桐給予了肯定的回答︰「曾經是,也許在我的人民眼中,現在,以及未來也都是。」
對于一位王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加令人驕傲的答案了。
即使是被稱頌至今的伊斯坎達爾,也不能說在曾經他統治的那片大地之上,現在仍舊生活著的人,依然將他當做自己的王來對待,畢竟,他已經成了他們口中的歷史。
幾人跟著蘇桐走,當走完那一千多級的,看起來漫長無比的階梯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但是沒有人會抱怨,因為每走一步,他們都能感受到那仿佛是來自千千萬萬人民的,浩瀚無止的崇敬以及信仰。
——即使他們的周圍再沒有其他任何人。
蘇桐當過很多次王,而為她帶來這座宮殿的,正是她最成功的的一次。
「我的人民崇敬我,將我當做神一樣的信仰,但是國門之外,我卻是最可怕的惡魔。」
「為了自己的國家更加昌盛強大,侵略,殺戮,搶奪,我每一件事情都做的理所當然,並且我也不認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我統治了這個國家三百年,為它留下了足以維持千年輝煌的體制與政策,為它培養了一位足夠優秀的繼承人。」
「我想作為一個王,我做的足夠了。」
雖然是簡單的話,但是蘇桐說起來的時候帶著滿滿的驕傲。
Rider也不禁對蘇桐報以敬意,即使他們的王道不同,但是單單是這樣簡單的訴說和這座宮殿就足以證明,蘇桐必然是一位值得他尊敬的王者。
但是也只是尊敬而已,屬于征服王的驕傲讓他永遠不會低頭。
只是Rider同時也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
「你說你統治了這個國家三百年,難道說你活了至少三百年嗎?」
蘇桐點頭︰「對于這個國家的人來說,壽命一般都在三百年以上。」
沒想到Rider卻露出了向往的表情︰「這還真是讓我羨慕啊,若是我也能夠有這樣的時間……」
若是在生前的他擁有這樣的時間的話,是不是他的夢想就可以實現?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Lancer的Master,你特意帶我們來這里,不會只是想要向我們說明你的王道吧?」
蘇桐點點頭,看向Saber︰「因為最初,我和她是一樣的人,只是,現在我已經清醒了而已,正直高潔的王是無法統治國家的,善良仁義的王也只會給國家帶來毀滅,我只是,不忍心再看到她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
「她遠比我更加悲哀。」
蘇桐最初是因為作為唯一的王族後裔而不得不肩負起責任,但是Saber卻是為了心中高潔的理想。
這樣的人,美好而耀眼,但是讓真正了解的人看了,只感到心痛。
Saber卻不由的問道︰「你就不曾對你所做過的事情感到內疚嗎?為了你自己的榮耀,你到底做過多少不義的事情?」
蘇桐的王道听起來就是一片腥風血雨,自己的國家或許安寧繁榮,但是其他的國家必然被無情的踐踏蹂躪,通過侵略擴張以及搶奪殺戮來維系自己的王朝,只是看著眼前的宮殿就知道,在蘇桐的統治下她的國家被推到了怎樣的高度。
而這些,全都是靠著無辜者的尸骨堆積起來的。
眼前這個看起來縴細的少女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的血腥殺戮?又到底締造了多少骯髒和陰謀?
必定是多到無法想象!
蘇桐對于Saber的質問,依舊是一臉的微笑,只是話語卻讓人生寒︰「其他國家的民眾怎樣和我有什麼關系?他們是死是活是悲痛是貧困,我何必去關注?」
「但是他們是無辜的!」Saber的言辭十分激烈。
她不是沒殺過人,只是那也必須是戰場上的敵人才行,而那些無辜的人怎麼可以被無緣無故的傷害?
「無辜?」蘇桐眨眨眼︰「吶,征服王,你記得因為自己的緣故,牽連過多少無辜的人嗎?」
Rider很是實在的撓了撓頭︰「這種問題,誰知道,反正只要不是我的臣子部下就行了。」
「你們——!!」
對于Saber來說,這簡直就是罪惡的事情。可是對于自己的王道不屑一顧的Rider那樣簡單直接的承認了蘇桐,對自己發出嘲笑的Archer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明顯也覺得蘇桐的說法沒什麼不對。
怎麼會這樣……
看著周圍那恢弘的宮殿,空氣中那濃烈的尊敬崇拜,Saber怎麼也不明白,為何這樣的王道會值得萬民追捧,會讓所有人心生向往。
為何這樣的王道可以造就一個榮耀千年的帝國。
蘇桐最終嘆了口氣︰「Saber,你若是自己無法做到這些,就要學會讓別人去做,征服王可以不認同你,但是他卻沒有資格否認你,因為在我看來,你們不過都是同一個層次的王,而非真正的帝王。」
「哦?雜種,你這是對本王的質疑和挑釁嗎?」一直沉默著將眼前的一切當做一場娛樂自己的好戲的Archer終于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口氣不善。
Rider也對此不認同︰「既然是這樣的話,Lancer的Master,你不妨來說說你的理由如何?」
蘇桐只說了一句話︰「你們真正的治理了你們的國家嗎?你們的國家在你們死後依舊能夠延續繁榮嗎?」
提到這個,Rider倒是無話可說了,他的國家在他死後就分崩離析了,就算是在生前,他也是對征服的興趣遠大于治理發展。
Archer或許對他的國家進行了治理,但是他死後卻沒有一個王能夠延續他的繁榮。
見幾人沉默,蘇桐繼續說道︰「所謂王,其實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正確多偉大,作為王很簡單,你只需要能夠制定合理的政策,把握正確的方向,然後知道該把什麼人放在什麼位置上就行了。」
蘇桐為什麼敢說即使在她死後,她的國家至少也會有延續千年的繁榮?
就因為她給予了這個國家制度與法律,用最合適的體制與制度將這個國家維持下去。
王要做的,只是維持住平衡就夠了。
即使後來的王碌碌無為,但是只要那些制度延續下去,那麼這個國家就會延續下去。
而不管是Archer還是Rider,只是听一下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Rider不由的大笑起來︰「好!在這方面我確實不如你,但是我伊斯坎達爾就是征服王,不論如何這一點不會改變。」
蘇桐點頭︰「自然是這樣。」
Saber覺得她無法再與這些人相處下去了,這些人作為王,無一不是名符其實的暴君。
就在Saber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蘇桐卻突然開口︰「Rider,你今天還邀請了其他人嗎?我們好像有新的客人來了。」
在蘇桐的住所外,由于所有的防護在今晚都已經撤銷,所以Assassin們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沒有任何阻攔。
此刻,這些黑色的英靈已經包圍了整個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