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國之我是間諜? 舞會

作者 ︰ 時光居

女子穿著一身素白的旗袍,與玲瓏的曲線幾乎完美的契合,幾朵手工精制的白玉蘭若隱若現地盛開在旗袍上,隨著女子姍姍的腳步搖曳生姿;黑色的頭發被她松松挽起,耳畔一縷未收進的發絲,如雲緞般乖巧地貼合在她耳朵上那雙小巧的翡翠吊墜上。♀只見女子顧盼流轉,巧笑倩兮,如仙子般緩緩走來。徐少辰見過不少穿旗袍的美女,卻從來沒有見過像承歡這樣將旗袍穿得如此有韻味,像一杯清茶,聞起來清香襲人,卻不滿溢,品一口甘醇沁喉,回味無窮。

男子一身合體的軍裝顯得整個人精神抖擻、熠熠生輝,由于常年鍛煉保持的良好身材使軍裝穿上去更加的飽滿,一雙黑色的皮質軍靴,顯得男子雙腿修長、有力。這是承歡第一次看到徐少辰穿軍裝的樣子,之前早上起得晚,往往是一下樓就不見他的蹤影,晚上他又比自己回家早,別說看軍裝了,連他是干什麼的都不知道。

兩個人都靜靜打量著,靜靜沉默著,靜靜出了門。

雖然承歡以前也參加過很多舞會,但那都是學校里小打小鬧的小晚會,來賓也大都是學校的同學,最多會有幾個熱情的領導來個開篇致辭,但為了讓大家玩得不拘謹、更自由,大多致辭後便知趣的退場,留下一片群魔亂舞。

這次的舞會顯然不同以往,來的人不是軍裝筆挺,就是西裝革履,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手邊都挽著一位弱柳扶風的佳人。徐少辰告訴她,穿軍裝的是軍統的高官,穿西裝的是日本政要和將軍,還有一些記者。承歡忍不住好奇問︰「那為什麼日本人不穿軍裝呢?」徐少辰解釋說︰「這是日本為拉攏中國加入大東亞共榮圈而舉辦的家庭式舞會,他們為了顯示友好,當然不會穿軍裝。」承歡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軍統、日本,她一個大學時就積極入黨的j□j員豈不是四面楚歌?萬一待會說錯了什麼話,或者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做了不該做的舉動怎麼辦?徐少辰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于是將承歡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里,和顏道︰「別緊張,跟著我就行了。」

舞會開始前,照例是中日雙方高層領導人分別講話,日方內容也無一例外地說些共建友好大東亞共榮圈雲雲,中方軍統代表則含糊其辭,拒不表態。听得承歡有些犯困,迷糊中似乎听到了「樊功成」的名字,一個日本人怎麼會叫一個中國名字呢?徐少辰猜到承歡可能疑惑,說道︰「樊功成是日軍駐上海的最高將軍,為了盡快地融入這里,以便更快地實施軍事統治,他給自己起了這個中文名字。不過,他想錯了。」徐少辰堅定的目光讓承歡欽佩不已,擱《天龍八部》里,他就是萬人敬仰的大英雄喬峰!

隨著大家的掌聲,承歡也跟著鼓起掌來︰「他們去哪?」

「去樓上會談。一方面為了避免會談被人打擾,另一方面也為了給我們創造一個更自由的環境」,徐少辰道。

舞會是由一對日本高官夫婦開場的,第一支舞曲完畢,第二支舞曲響起,其余的一對對才開始起舞。承歡卻木訥的站著不動,看著徐少辰疑惑的目光,承歡尷尬地說︰「我不會跳舞。」可徐少辰卻將手扶在承歡腰上,帶著她舞動起來,沒想到承歡實在是一竅不通,幾次都踩在徐少辰腳上。徐少辰不由笑出聲來︰「看你在家的氣勢,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承歡此刻又羞又惱,想還嘴卻又自覺理虧,這麼正式的場合,徐少辰的舞伴居然不會跳舞,自己丟人就算了,還要連累到他。

舞曲還未結束,便有不少人從舞池中退出,開始頻繁的交際。原來跳舞不是目的,拉攏人才才是重點。徐少辰身邊自然也開始熱鬧起來。

「徐組長年輕有為啊,閑來無事多到我那兒喝杯茶,我這里有一批新進的普洱。」三站站長笑眯眯地說。

「呦,咱們各站本是同根生,少辰雖受命于老陳,但終歸還是咱們軍統的人,少辰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一站站長說道。

「多謝兩位站長的抬愛,少辰愧不敢當。」徐少辰說道。

「又來挖牆腳了?你們這兩個老家伙,走走!跟我下棋去,把地方留給這些年輕人。」陳站長拉起兩位站長就往外走,但他給了一個只有徐少辰才看到的眼神,徐少辰會意地點點頭。

承歡自覺地退到一旁,看著徐少辰左右逢源,他越優秀,她就越羞愧,身為徐少辰的女伴,不能像其他女伴一樣周旋在男伴身邊,幫他適時的添添酒,幫幫話,稱贊一下這位太太的裙子很美,那位小姐的身材多棒……承歡害怕說錯話、做錯事給徐少辰招來麻煩,她能做的就是安靜的站在他的身邊。

可即使是這樣,麻煩還是來了。

「請問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你好,我叫陸承歡。」

「陸小姐,听說你舞技超群,艷壓群芳,今天又做了上海灘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徐少的女伴,不露一手怎麼行呢?」

「我……不會跳舞。」

「哦?」顧湘一聲嘲笑,「那便是歌聲悠揚了,來給大家唱一曲如何?」這句話,顧湘不是對著承歡說的,而是對著在場無數中日高官說的。

音樂不知何時停了,舞會突然安靜了,大家的目光開始匯聚在承歡一個人身上,有期待的、有嘲諷的、有冷眼旁觀的,還有溫暖的——這個人就是徐少辰︰「沒關系。」

徐少辰用手輕輕理順承歡耳畔的發絲,眼楮里滿是寵溺。不巧,這樣的舉動更加刺激了醋意十足的顧湘,她尖銳的聲音幾乎響徹了舞池︰「陸小姐怕是技不如人吧,靠著一張皮相蠱惑人心!」

話音落,人群中便炸開了鍋︰「徐少不像是這麼膚淺的人啊」

「就是啊」

「那這女人怎麼回事」

「難道是床上功夫了得」

「這不還是男的賤嘛」

……

承歡很早就知道流言蜚語的能耐,她倒是沒什麼,可是她們這樣說徐少辰卻不行,她不能讓徐少辰蒙羞,哪怕是一點點都不行;何況徐少辰還這麼地維護她,她不想讓他的信任落空。承歡用力握了一下徐少辰的手,堅定地看著他,然後輕輕松開,迎著流言一步一步走到舞台的中央,在一架白色的鋼琴前坐下來,承歡細長的十指開始在琴鍵上跳躍,前奏響起,人群突然安靜下來。♀

「曾在我背包小小夾層里的那個人

陪伴我漂洋過海經過每一段旅程

隱形的稻草人

守護我的天真

曾以為愛情能讓未來只為一個人

只願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離

這簡單的話語

需要巨大的勇氣

沒想過失去你

卻是在騙自己

最後你深深藏在我的歌聲里

只願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離

這清晰的話語

嘲笑孤單的自己

盼望能見到你

卻一直騙自己

遺憾你听不到我唱的這首歌

只想唱給你」

承歡靜靜地望著徐少辰,看著他的眼楮,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存在,只有她在唱歌,唱給他听。而他,每一句都听到了。

場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這是發自肺腑的鼓掌,大家紛紛稱贊︰徐少果真別具慧眼。只有顧湘氣紅了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等承歡和一些夸贊她的軍官太太們道過謝,轉身卻怎麼也找不見徐少辰,剛剛唱歌的時候還一直看到他的,怎麼一轉身卻不見了。承歡著急起來,忙退出舞廳到屋後的庭院里找。

這棟房子布局得十分精巧,樓上為會談重地,所以隔音效果極好;房後是另一番天地,庭院里種滿了不管什麼季節都盛開的櫻花,庭院和舞廳之間有一個暗房,是個休息室,之所以說是暗房,是因為房門的顏色和牆壁渾然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承歡繞過舞廳就來到了這個庭院,看到滿目的爛漫櫻花開心不已,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櫻花,她小心翼翼地將一株淡粉色的櫻花湊到鼻前輕嗅,淡淡的香味讓她暫時忘記了尋找,專心地賞起花來。

「真是——人比花嬌!」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承歡趕緊放開花枝,像一個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誰知,這人卻是樊天。

「你怎麼會在這里?」承歡問。

「剛才你唱歌真好听。」

「啊……你都听到了。」

「你害羞什麼,你唱的比那些鶯鶯小調好听多了。」

「謝謝啊……不過你還沒回答你為什麼在這里呢?」

「我……」

「你是軍統高官?」

「……不是」

「哦!」承歡見他一身筆挺的西裝,便道︰「那一定就是記者嘍。」

「……嗯」

「承歡!」這時,徐少辰卻從回廊急匆匆地跑過來,像是在找人。

「你去哪了,害我找你半天。」承歡半驚半喜道。

「你剛才去哪了?!怎麼會在這里?!」徐少辰抓住承歡的右手臂,不偏不倚剛好踫到前兩天車禍時的傷口,疼得承歡抽了一口冷氣。

「這個傷——是怎麼來的!!」

承歡從沒見過徐少辰生氣的樣子,像一頭低吼的雄獅。承歡嚇得愣住了,身旁的樊天一把搬開徐少辰鉗在承歡手臂上的手︰「她很疼,你沒看到嗎!」

徐少辰這才注意到另一個人的存在,居然還是個認識的人。

「樊——」

「樊天!」徐少辰剛想叫出名字卻被樊天打斷。

「徐少辰!」

如此生硬的問好,承歡還是頭一回見。

「承歡,你先回去,我有話對他說。」徐少辰說道。

承歡本就被他訓得沒頭沒腦的,正想著如何離他遠一點,結果人家倒先趕起她來了。

「好!」承歡氣鼓鼓地走了。

這里,輪到樊天不吭聲了,徐少辰單刀直入︰「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麼目的欺騙她的,但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動她的歪腦筋;這次我幫你,是因為你曾經幫中國人說過話,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我絕不會心慈手軟。」

「謝謝。不過我是不會傷害她的,但——我也不會把她拱手讓人!」

「這我不管。你好自為之。」

徐少辰在舞廳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見承歡,無意中發現暗房門口有一只翡翠耳墜,他一眼便認出這就是承歡今天帶的那只,斷定承歡一定在里面︰「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舞廳里音樂很大,他怕承歡听不清楚,就又用力拍了拍門︰「再不開門,我就進去了。」

屋里,一只小巧的鋒利刀片正抵在承歡的脖頸上,花蛇對她耳語︰「打發他走。」

承歡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喉頭一緊,刀片又近了一厘,她不敢再動了,只能照著花蛇說的做︰「徐少辰,我把衣服弄濕了,你幫我上樓拿件衣服。」

徐少辰目光一動,他明明告訴過她二樓是會談要地,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入內,于是他又不動聲色地問︰「你要哪件衣服?」

「別耍花招。」花蛇輕輕將刀片一翻,承歡便感覺到一個涼涼的東西嵌進了肉里。

「就是……咱們第一次見面我穿的那件黑裙子。」

第一次見面她明明穿著一件紅裙……徐少辰似乎明白了什麼,對承歡說︰「好,你等我一下。」

花蛇听到徐少辰走遠的腳步,溫柔地對承歡說︰「謝謝你。」就像是狼在面對即將被自己吞食的小羊一樣溫柔。

「……你是誰?」承歡小心翼翼地問。

「馬上,閻王爺會告訴你。」

承歡已經害怕地閉緊了雙眼,感覺有一小股溫熱的液體從脖子上流了下來。

突然——身後的牆面被人踢破了,伴著花蛇的一聲尖叫,一個十星飛鏢從房梁上反射後正中花蛇的左手,刀片掉落了,承歡伺機躲身到屏風後面。她看到了,來的人是徐少辰,突然地她覺得很開心,不是因為死里逃生,而是因為,救她的人是他。

徐少辰身手很好,區區花蛇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要不是徐少辰對女人有所忍讓,根本用不了五招,就可以將她拿下。

「帶走!」徐少辰把花蛇交給了手下,將承歡從屏風後帶了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都提示的那麼明顯了,我要是還猜不出來,豈不是太笨了。」徐少辰一面回答,一面用手帕幫承歡擦著頸上的血,幸好傷口不深,又沒傷及動脈,他在心里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那你怎麼從牆里面過來了?」比起傷勢,承歡顯然更關心徐少辰的謀略與英姿。

「你來看,這不是一面牆,這是一個暗門。這間暗房有兩個門,大部分人只知道從舞廳通往暗房這扇門,不知道其實從庭院也有一扇通過來的暗門。」徐少辰解釋道。

承歡不由得暗暗稱奇︰真是別具匠心。她站在暗門邊上朝庭院望去,剛好可以看見她剛剛賞花的地方。

賞花的地方?剛才打斗的時候,承歡發現花蛇右手臂上也有一塊擦傷,當時她並沒有在意,現在想想——承歡猛然明白了︰「你一直在懷疑我!」她還記得上次在徐少辰書房里看到的花蛇的資料。

「花蛇能歌善舞,我說我不會跳舞,你不相信,就拉著我跳來試探我!當你發現我在院子里,以為我知道了暗門的秘密,所以才那麼生氣的盤問我!花蛇右手臂有一塊擦傷,所以當你看到我的右手臂上也有一塊擦傷的時候,你才會那麼緊張!你早知道花蛇慣用左手,所以才會在她背對著你看不見的情況下,準確地用飛鏢打她的左手而不是右手,而我——恰好是用左手握筷!這麼說來……你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天起就開始懷疑我!」承歡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早已淚流滿面。

「……對不起」

「對不起?那麼你就是承認了?這些都是事實?!」承歡覺得她快要呼吸不到氧氣了。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看著徐少辰的眼楮,她看不透他的心思︰「整整一個晚上,我都在小心翼翼地迎合你,怕給你丟人,怕給你惹麻煩,看到別的女伴都可以伴君起舞,我羞愧難當,我覺得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我都可以忍,但是我不能容忍別人也這麼說你,所以我才冒險到台上唱歌……後來找不到你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我怕你出事,怕你受傷,怕你就這麼不見了……在小屋里以為自己就要死的時候,你忽然出現救了我,我有多開心,你知道嗎……可是你!你卻在利用每一次機會試探我,無時無刻不在懷疑我……」承歡已經激動地泣不成聲。

「承歡,承歡……」徐少辰疼惜地想將承歡抱在懷里,承歡卻倔強地在抗拒。

「我那麼……那麼……相信你」,承歡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她想睡覺,她好累,她只想睡覺。

「承歡……」徐少辰看著哭昏過去的承歡,心疼極了,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為什麼他會對一個剛認識幾天的女子道歉,懷疑與背叛在他的生活中是家常便飯,如果要向他懷疑過的每個人都道歉的話,道上三天三夜都道不完;他更搞不懂為什麼看到承歡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會這麼心疼,難道就因為他辜負了她的信任?還是……徐少辰不願多想,打橫將承歡抱起離開了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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