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相妻 第一六五章 裝瘋賣傻

作者 ︰ 蔚子木

長樂王府里頭又到了伙房最忙的時候,六七個廚娘風風火火抬著一盆盆菜,扛著兩頭豬進了後院,本來寬寬敞敞的院子被擠得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鳳凰.全文字無廣告)廚娘、伙夫殺豬的殺豬,洗菜的洗菜,忙作一團。

杜冉琴見到這幅景象,饒是見過不少風風雨雨,也跳了眼皮。只是這地方壓根沒有讓她歇息和思考的功夫,兩個壯實的婦人拉著她入了伙,二話不說丟給她兩根蘿卜讓她洗干淨泥再剁成丁。杜冉琴盯著手里這倆蘿卜,連反應的功夫都沒有,又見到有人揣著土豆朝她走來,她慌忙竄起來,躲到一邊乖乖去洗蘿卜,要知道,這土豆要比蘿卜麻煩得多!

伙房里的人忙得滿頭大汗,可是過了大半個時辰,這兒的活兒還剩著一大堆,餓極了的幾個護院就已經跑著催了三四次。

武場里,李幼良興致沖沖任命了房喬正式成為王府護院,丟給他一把磨得鋒利的好劍,讓他耍一套看看。房喬執起寶劍,隨意耍了幾下就停住了,幾個武夫沒看夠,嚷嚷著還要繼續,可這王爺的肚子卻咕嚕咕嚕叫了,一伙兒左看右看,誰也不願去再催,想再看看房喬接下來有啥絕活兒。只是誰料,這新來得護院倒是比他們想的還好說話,明明功夫最厲害,可卻笑呵呵地說︰

「我去伙房看看,各位何必為了這小事動氣

「兄弟,你可真懂事兒,知道自己是新來的就乖乖地跑腿,嘿嘿,好苗子啊!」

房喬儒雅一笑。收起寶劍還給李幼良,轉身去了伙房。他這人一走,原地幾個護院和王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李幼良才反應過味兒來,躥到凳子上大吼︰

「狗熊養的,你們這幫混蛋!誰讓你們把他放走的!我這剛看上癮!」

有個一直蔫悄著沒吭聲的老實人眨巴眨眼,弱弱地開口說︰

「人家準是不願意當猴兒被你們圍著瞧的過

周圍這幫武夫听見這話。忙搖了搖頭,回身凶巴巴朝這老實人大吼︰

「胡說啥!怎麼看這兄弟也是體貼我們哥幾個,才主動過去催飯的!」

亂糟糟的,這幫人又吵成了一團。♀

房喬來到伙房先是清清喉嚨問了句飯好了沒,見沒人顧得上理他,就往里走了幾步。搜尋著那熟悉的身影。只是他這越走越引人注意,廚娘們頭回見到他,以為自己是眼花了。拼命揉了揉眼楮,見他還在,紛紛將自己手里的殺豬刀、菜刀、銼刀胡亂丟到地上,抹抹手上的爛菜葉子、豬血、牛血,整整頭發,紛紛站起來朝他那兒湊了過去,小聲嘀咕了起來。

「這人誰呀?」

「听說是新來的護院

「是呀,他叫啥名兒?」

「哎呦哎呦,瞧你不害臊的,听說姓房。叫房大郎

「噗……」

杜冉琴實在是忍不住了,一下子笑岔了氣。從剛剛見到對面那洗菜的廚娘丟下半塊蘿卜不管的時候開始。她就知道多半是那禍害來了,可是听見這周圍人說的話,笑不死都難。听听啊,「房大郎」,哈哈,還「武大郎」呢!他也真是的。就不能花點心思編個好听的名字麼?

這不入格的笑聲一下把找人的人給引了過來,房喬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許。

「娘子你笑啥?」

「哈哈,房大郎……武大郎……好像……」

「武大郎是誰?」

「呃……」水滸傳是宋朝的事情,他肯定不知道的。

「呃,就是個賣燒餅的矮子

「哦?沒听你說過

「嗯,那和我哪里像?」

「呃……他媳婦很漂亮?」

杜冉琴越說越覺得不妙,僵著身子站起來,緩緩回頭看去,果然瞧見房喬又換上那意味不明的笑臉了。♀

「那倒是真有幸能和武大郎是一種人

房喬說罷走到她身邊,卷起衣角將她額角的汗珠擦干,滿意地瞧著她這年近三十的當媽的老女人跟十八歲的女娃一樣,憋紅了臉。

「這粗活你可干的慣?」

「這……這……干的慣!」杜冉琴略微著急地四下打量著看了看,瞧見那些個廚娘已經眼楮冒火盯著她瞧了。

「為夫可舍不得你這麼辛苦,就說了我來賺銀子養著你就好,可你總是不听

他這是含沙射影吧,雖說眼下這身份是假扮的,可他這番話卻是暗地里說她不消停。

「我好手好腳,不想你那麼辛苦這也是實話,她跟他來涼州,就是想暗中幫忙,畢竟她還有獨孤家的勢力能動,總好過他一個人苦干。

「那好,為夫就陪你一起

他這是妥協了?

杜冉琴忐忑不安,又打量了房喬一番,出乎意料,他竟然突然蹲子,卷起袖角,將手伸進了這水盆子里幫她洗蘿卜!

老天爺,這要是她剛認識他那會兒也就算了,他現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眾宰之首,又是天子恩師,竟然跑到這里做這種事情?

「好久沒這樣洗過菜了,手藝都有些生疏了

他竟然又掛上了引人犯罪的笑意,將手里的蘿卜洗的白白淨淨,縴塵不染,反復揉搓……揉搓……揉搓……

不知不覺,這後院的廚娘全圍上來看著他洗蘿卜來了!

啊……好俊俏的郎君!

啊……好想變成那根蘿卜!

這幫廚娘臉上的表情,就是這麼說的。

杜冉琴瞅著這張日日放在枕邊的俊顏,也不禁嘆了口氣,他這張桃花臉,實在是到哪兒都沒法低調起來。踫上公主,惹麻煩,這次踫上廚娘,估計這麻煩不只不會少,反而會更多!

果然,等著房喬洗干淨這蘿卜,這王府院里的女人都趕過來瞧他這俊俏郎君來了,武場里頭百十來號人莫名多等了老半天,卻連半點菜葉兒都沒見著,一大幫人風風火火跑來伙房,見到這麼多女人都圍在這兒不干活,光看這房喬一個人在那兒洗蘿卜,一肚子火氣跑出來,大吼道︰

「王八蛋,你們這幫鐵娘們見我們新來的小哥好欺負是吧?一個個閑著不干活,欺負他讓他一個干?餓死大爺們了!」

夾在這一大幫莽夫之中,方才那老實人又弱弱地開口嘀咕了一句︰

「是房大郎妨礙了她們干活吧,我看她們沒人舍得欺負房大郎

「你懂個屁!這幫娘們平時對咱們都那麼凶,肯定是瞧見新來的細皮女敕肉好欺負!」

杜冉琴蹲在一邊听見這幫粗人的談話,無力吐了口氣,抬腕戳了戳房喬,無奈搖了搖頭。她是絕對不信這幫蠢蛋能做出來值得朝廷擔心的大事,這幫人從各個角度來說,都實在是中看不中用啊!

當晚在王府用過晚膳,李幼良又把房喬單獨叫走聊了一刻鐘左右,之後房喬才跟著王府管家來到王爺給安排的住處。杜冉琴已經在屋子里等了許久,听見動靜,忙將藥碗上的蓋子拿掉,端起來送到進門人的手上。

「王爺這麼晚找你所為何事?」

房喬先是將藥仰頭一飲而盡,微微蹙蹙眉頭,這才將方才發生的事,轉述給她。

他一進屋,李幼良就神神秘秘將他拽到身邊低語道有件大事需要他幫忙。他忙問需要怎麼做,李幼良竟然神神叨叨地說︰

「噓,我听說皇上知道了我這兒跟胡人私自做買賣,派了欽差查我!老子怎麼能讓那欽差得逞!我花了大筆銀子去長安買了消息,說是這回派來的是中書令宇文嵐,熊樣的,本王哪能讓那孫子得逞!你、去給我把他抓了,教訓教訓,叫他趁早回去說清楚,我這兒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沒干過!」

「我又沒見過,怎麼抓人?」

「我這兒有一幅圖,花了大銀子買的,給你!你回去好好看看,記住了,然後就去城門埋伏著,等著一見到這人,就把他抓了!」

講到這里,房喬便從袖中取出一副卷軸,將畫打開。

杜冉琴瞅著這幅圖,強忍了半天,最後實在是沒法再忍下去,噗嗤一聲破口大笑,笑得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畫上的人,如果真和長安城的哪個高官長得像的話,只能說是……

「老天,玄齡,這畫的是尉遲將軍嗎?臉上全是胡子!宇文嵐分明是個儒雅之人,一身書卷氣,怎麼被畫成這樣!還有,他們連皇上後來改了主意,派了你來查這事,也不知道?我看,咱們快些拿到證據,勸長樂王認個錯,也就算了。這件事沒必要太較真,怎麼看他也不會是……」

這件事也太蹊蹺了,這長樂王是真的這麼又傻又天真,還是說其中另有隱情?

杜冉琴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一把抓住房喬的右手,仔仔細細看了起來。

「玄齡,你這右手的繭子,應當不是拿菜刀或者洗菜弄出來的吧?」突然之間,她猛地想起今日似乎又哪里有些不對勁,王府門前雖然熱鬧擁擠,可卻沒有半個小孩或者是女眷。而今日伙房里頭,那些廚娘的手上虎口都是厚繭,那繭子和房喬手上的一模一樣。

「我早就說過,長樂王不是簡單角色。杜娘,要處處小心

ps︰

昨日斷網,今日雙更補上,先送上昨日落下的~各位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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