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天空,青青草原,……別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兒的樂趣無法想象……」
簾子里傳來一陣歡歌笑語,藺軾磊無語的听著莫名其妙的調子,嘆道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不過心情卻跟著不時探出腦袋來的人兒的笑臉也綻放出一朵花。這活雖然累點,但是小椅子那家伙還真沒虧待他!一路上打打鬧鬧不知覺間就到了漢城。
「哇!這麼大的宅子就我一個人住啊!哈哈,憐兒快來看,你家小姐也成富婆啦!」叉腰對著一棟偏僻到鳥不拉屎的充其量在當時就是一普通小住房的房子狂笑。誰叫我們這輩子住的房子都是手掌大的地方呢!有一棟自己單獨的小屋子那還不開心翻了。藺軾磊看著苔伊這猖狂樣嘴角一陣抽,國公府的大小姐不要這麼沒見識好吧!如果看見了自己的私宅,會不會一個高興就嫁給自己了?
「白烏鴉,來,看本姑娘高興,可以勉為其難的包養你做個小白烏鴉!」說著還賊賊的笑著,藺軾磊徹底面癱。
「小姐,你這點銀子可包養不了我。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風流公子白玉郎,就你這破小屋子還不夠我一杯酒的錢呢!」說著做高傲狀,優雅的玩弄著頭發向苔伊放電。
「都是妖孽!我可沒那個膽子,不然醉花樓里淺巧巧還不把我剝皮拆骨!」說著做了個鬼臉道。
藺軾磊一得意忘了這茬,害怕給她留下浪蕩公子的模樣,急道︰「我已經很久都沒去過煙花場所了!我可是用情專一的!」只是周圍進來的侍衛們聞言都偷偷的笑著,誰人不得知白雲郎風流成性用情專一。當初可是為了醉花樓里的淺巧巧,一擲千金啊!而且還為此跟廉親王府的小王爺鬧到御前去,從此白玉公子的名聲就響徹大江南北。苔伊一副我了解的樣子拍拍藺軾磊,這種逸事憐兒怎麼會不跟她說呢。藺軾磊怕越說越錯,只得閉嘴。臨行前,依依不舍的道別。
轉眼間,春風就吹紅了桃花。苔伊抱著琴靜靜的坐在林中,腦海中浮現出竹林里那一抹綠色的背影和那個突如其來的吻,臉漸漸的紅了。素手芊芊,無端的撥弄著琴弦。不知覺中一陣飄渺的琴音躍然而出,回眸婉轉低唱。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好詞!不知小姐相思何處,小生冒昧擾了小姐雅興。」一青衣公子站在桃花林中,嘴角裘著一抹微笑。背後翩落飛舞的桃花絢爛了一地,那是一幅不忍讓人破壞的唯美的風景畫。景致雖美卻不及面前人兒的俊落容顏,就連桃花再次都黯然傷神翩翩羞愧落地。不知看呆了,心仿佛再也不是自己的只會跟著眼前的人兒的心躍動而跳動。
青衣男子輕輕的撫模著琴道︰「沒想到伊兒也彈得如此好琴,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琴聲輕柔的變換,竟是一曲《鳳求凰》。
苔伊只呆呆的望著歐陽皓華,如謫仙般毫無預料的闖入心底泛起一陣漣漪。他總是這麼神奇的出現在她面前,好似他能听懂她的召喚,他就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嗎?
「伊兒,我以桃花為聘,你做我的新娘可好?」回眸深深的看著苔伊,眼里如一江春水瞬間就把她融化在里面。
苔伊愣了愣,像受了蠱惑般要點頭可是腦海中迅速的閃過褚俊飛臨走時回眸的一笑和那口型中透出的字眼︰當我回來帶你仗劍走天涯!那是自己向往的日子啊。感覺到眼前的人兒有一絲心不在焉,心中微惱。走上前,輕覆上唇,溫柔的又略帶懲略性的撕咬著飽滿的雙唇。霸道的撬開還在發愣的人兒的貝齒,探了進去。
苔伊回過神來,本能的身體反應想要推開。卻在歐陽皓華的極盡誘惑下沉迷回應著,感覺到懷里的人兒生澀的回應。心下一喜攻城掠地般貪婪的吸允著口中的芳華,苔伊微喘著只能靠歐陽皓華緩緩的渡過的氣來維持著生命的躍動。仿佛就因這個糾纏纏綿的吻把兩人緊緊的捆綁在一起,他們說當你們能夠吻在一起,感覺到生命的交融的時候,祝福你們,你們相愛了!
松開懷里的人兒看著她嬌喘連連的靠在懷里,心中滿滿當當的幸福仿佛要從胸膛溢出來。想要告訴全世界,我愛上了程苔伊。愛,沒有那麼多的理由,當看見她的時候天空永遠是蔚藍的。
「你還沒回答我,嫁我可好?」
「如你能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便嫁你。如你做不到,那我便愛你。」桃花樹下,苔伊看著手中飄落的桃花,歐陽皓華看著懷里的人兒。心中不想失去她,但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作為一個皇子,這怎麼給得了呢?不忍欺騙,更不忍她就此離去。我要你愛我也嫁我。
「我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許你,今生不負相思意。」樹下十指緊緊相扣。
「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就這麼輕易的許了你一生。太不劃算了!」苔伊感嘆道。其實心里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只是強忍著而已。
「不過你已經許了,就不許反悔!小生姓歐單名一個華,家住漢城芙蓉鎮,開了一家典當店。人丁稀薄,孤苦伶仃,只有我一人耳!不知二小姐是否嫌棄小生。不過嫌棄也沒用,你就是我娘子了。」說完還狠狠的啄了一口粉唇。
「小措子,不用擔心。我娘有遺願,只要是我想嫁的,那人又敢娶的,我府中人一概不能反對。」
「小措子?怎麼听著像個太監名字啊!」
「呵呵,不要嘛,人家就要叫你小措子嘛!在我們那這叫做昵稱,只有我們兩個人才有的哦!」說完討好的蹭蹭。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昵稱,這好!不過要改一個!」
「波斯貓,可好?」
「你!」說著就要追去教訓苔伊,當然不能被他捉住了。不過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她不會功夫。
「你耍賴!就會欺負我不會功夫!不過你教我功夫可好?」
「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有一個武功這麼高強的夫君在身邊,誰敢欺負你!」
「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人!還有誰說你是我夫君啦,厚臉皮!」
「呵呵,那可是誰這麼大老遠的跑到漢城來尋夫的啊!」
一陣銀鈴伴隨著飄落的桃花撒向各處。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每天偷偷躲著憐兒跑出來跟歐陽皓華約會。可憐了憐兒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院子里作望妻石,本來是想帶憐兒一起的,歐華說只想跟她兩個人在一起,沒辦法只能見色忘友了。
憐兒看出小姐臉上的光暈,那是專屬于戀愛中的人專有的,也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只要小姐幸福就好。逛街,登山,看日出,在星光下私語,雲海上山盟海誓,月光下低吻纏綿。所有情侶做過的事他們都做過,總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下去。永遠都這麼簡簡單單的幸福下去不好麼?
當苔伊正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不可自拔時,京城的局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歷天雲五十三年,統治秦最久的皇帝病重,卻又遭吳國犯邊境。各皇子趕回京城,朝堂局勢到處彌漫著硝煙。
太子黨與三皇子黨的儲君之爭,廉親王的坐山觀虎斗,靖國公的態度不明。藺太尉卻是站在三皇子一邊,誰叫他家女兒今年做了三皇子的側妃,謠言說一旦三皇子君臨天下便許藺蘋如皇後之位。而之前國師傳出的紫荊星轉世此時已經被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是誰傳出了靖國公府的二小姐便是那紫金星轉世。國師又預言,得紫荊星者得天下。各有心奪天下的人都蠢蠢欲動,可是誰不知道靖國公府不是那麼好進的。
靖國公府最近半夜總是有小廝拖著板車往亂葬崗去,眼看著三皇子和三女兒的婚事將近。前方戰事又吃緊,只得隱秘的把苔伊接了回來。在家看著總比在外面的好,再說靖國公府也不是這麼好惹的。皇上的態度又不明顯,一味的放縱三皇子坐大,太子處于弱勢。前方戰事吃緊,後方朝堂動亂。吃苦受罪的當然是百姓,正所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想到此不覺嘆一口氣。
程靖國怕事出有變,便差程毅風親自來接了苔伊回府。連及笄之禮這一天都是隨便在路上找了個地方匆匆的辦了,程毅風般苔伊插上發簪道︰「伊兒,匆忙行路只能給你匆忙的辦了。委屈你了!」
「哥哥,我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伊兒不委屈,不是還有哥哥陪在我身邊嘛!」苔伊笑著反安慰程毅風。
「只是哥哥和父親的處境很難吧!伊兒也給哥哥和父親添了很多麻煩。如果自己不是什麼紫荊星的話,哥哥也不會這麼辛苦。」
門前一陣馬嘯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與為及笄之禮而裝扮的紅綢子竟在馬過後卷起飛走了。一太監尖細的聲音在寂靜的也中尤顯得突兀。程將軍在哪里?八百里加急聖旨快出來接旨。一行人慢迎了出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吳國犯我大秦疆土,……今封程毅風為大將軍即刻趕往玉海關,……」苔伊渾渾噩噩的什麼也沒听清楚,只知道程毅風要去打仗。愣愣的盯著程毅風,程毅風听著聖旨眉頭擠成了一座山,面部似有一絲憤恨,惱怒與決意。請公公容我與小妹說一句話。
太監瞅了一眼走了遠遠道︰「將軍可要早些,畢竟軍情不等人啊!」
「哥哥,如果發生了大事你就先走吧,伊兒很堅強,一個人也可以回到京城的。」程毅風憐愛的撫著苔伊的頭。
「伊兒,國家有難身為大秦男子,哥哥不能不去保家衛國。只是,哥哥想拜托你一件事好嗎?幫我把這個玉佩拿給西北胡城城主的女兒告訴她,找個好男子嫁了吧!今生我欠她的來生再還。還有不論發生什麼事要堅強,好好的活下去。不要怪三妹和父親好嗎?如果見到三妹告訴她,他永遠是哥哥的好妹妹,藺軾磊是值得信任的人。」程毅風溫柔的叮囑著苔伊,那剛毅的臉下一片不舍和憐惜。
「不,我不要!哥哥,你自己回來親自去給她,還有你的話你也要自己去跟她說。我還小,還不夠堅強,我還等你在我被藺軾磊欺負的時候幫我教訓他呢!……你不是號稱戰神嗎?……這又不是你第一次打仗,伊兒一定會在長亭處擺酒接哥哥回來的。」感覺到程毅風的話就像遺言,苔伊莫名的慌了,哥哥一定不會有事的。哥哥是戰神不是嗎?
「好伊兒,不哭。哥哥一定會得勝而歸看到你在長亭外迎接哥哥的。」
「將軍,該走了。」門外的太監催了好幾次。程毅風毅然,轉身上馬。回眸一笑絕塵而去。黑色的披風在秋風的吹拂和婬雨的洗滌下顯得那麼的孤寂與悲哀。戧然追出去,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苔伊總以為還會有機會見到這個如此愛護自己的哥哥的,只是沒想到哥哥的預感那麼準。此一別竟是生死永隔。真的只是保家衛國嗎?其實更多的是三皇子覬覦我家的勢力怕父親支持太子,而一招就把哥哥送往戰場消弱了太子勢力又解決了外敵之憂。只怕是功是否成哥哥都是必死無疑了。就等著雨砸在臉上沖淡淚水,哥哥說不能哭的。只是歐華,你在哪里啊?是否看到我給你留的信,我們成親的禮服我還放在櫃子里。你是否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