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澤陌一愣,「什麼事?」有點被打斷話的小小不滿。不過很顯然,因為收著王本初送給他的銀票的好心情讓他沒有太過計較。
王本初側開身體,說「城主。」暗示不著調的城主還有很多人,這是公共場合,形象吶。
可是,花澤陌沒有反應過來,不然如何當得了王本初不著調的評價?「有什麼問題嗎?本城主都認識啊!」把目光又投回王本初身上,頗有嗤之以鼻的味道「老王,本城主的記憶力沒有下降。像本城主這麼天才的人物,記憶力那是沒得說的,不用考的啦。」
王本初郁悶啦。
花澤陌一一到這些在世外算個人物的人面前走過,當花澤陌走過他們面前時,一個個都是有禮恭敬的道了聲「城主。」盡管花澤陌確實不著調,但也不影響這些人對他們城主的尊重。
花澤陌笑的欠揍,那是一個春風得意吶。突然,大呼「啊!少了一個人。」立馬又竄回王本初身邊,「瘋子呢?瘋子呢?」
王本初擦汗,花澤陌口中的瘋子,正是他那個不受他待見的五子王孜風。不過,城主問話那還是要答的。「孜風在家沒有來……」
花澤陌嘴巴一撇,滿不置信。「是嗎?」
「城主大人。」同時一個聲音屁屁顛顛的傳來,盡是調侃。
花澤陌回頭,「你小子哪去了,本城主回城之日你盡然還遲到?」花澤陌哼哼的說。
王孜風很狗腿的跑出來,「大人大人吶,你可回來了。」身後的書童遞上一杯水,王孜風灑兩滴水到自己的眼角。然後又對花澤陌哭訴他是多麼激動。
花澤陌眼角抽了,你演戲就演戲吧,可你也得敬業一點不是?哪有當著人面前準備道具的。
花澤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被王孜風強人的厚臉皮給逼了回去了。王孜風那長篇大論就沒停過,滔滔不絕的說著對花澤陌的思念,說著沒有花澤陌的日子誰誰誰是怎麼欺負他的,重點說的就是他父親大人,重點說的事件就是扣他零用錢。
王本初皺眉了,以城主與他家兒子的交情,一陣問話不會少了。
果然,花澤陌從開始的無語跳了起來。「老王,你怎麼……」
「城主,我們有事先進去說。你舟車勞頓怕也是累了吧。」王本初率先打斷花澤陌的話。「快來人,迎著城主回府洗塵,把幾套新做的衣服拿出來給城主挑選,另外準備點點心給城主墊墊肚子才,叫廚子趕快準備午飯……」
立馬,花澤陌就被侍女僕人圍到了中間,享受起了皇帝的待遇。一時,把王孜風的事忘到了腦後。看的王孜風氣的牙癢癢,瞪了一眼他那父親大人。王本初同樣的瞪了他一眼,外帶一句「逆子。」
王孜風不甘心了,看著快進了城主府的花澤陌想追上去,被他那個父親叫僕人攔住。
「五少爺,老爺說不能讓你去壞事。」僕人苦口婆心的說,但是眼楮都瞟到天上去了。
今天王孜風是丟臉丟到家了,從今往後怕也不會有人再看得起他了。哪有告父親狀的?這簡直就是于父不孝,于家不責,忘恩負義之人就不是單單的紈褲可以說明的了了,那簡直就是德行有虧啊。以後他要想有什麼作為,頂著一個德行有虧的名聲那也是難成事的,好人家為女擇婿也是不會選德行有虧之人的。可以說,他一生或許都毀了,沒什麼看頭了。
幸好他有個疼她的姐姐,不會看著他名聲受損。幸好他的父親是死要面子之人,不會讓家丑外揚。幸好這是王家的勢力範圍,讓這事不外傳,封口很容易。幸好他還不是多麼有名的人物,沒有人特意關注他的所做作為……這麼多幸好加起來也是說明這事不是不可挽回的,他的任意行事不會釀成太大的後果,頂多被他父親處罰一套,被她姐姐上下教育課。
’踫’的一聲,城主府大門關閉。王孜風立于門外,哭喪著臉。他的城主大人吶,就這樣拋棄他了……
書童看了眼王孜風,眼觀鼻,鼻觀心,腳點圈。他家的少爺不會傷心太久的,可能這傷心也是假的,他家少爺哪里像會被受打擊的人?他跟了他家這麼多年,還真沒看過他家少爺很受打擊的樣子。
只見王孜風狠狠地踢了大門一腳,然後,特瀟灑的說「我們走。」就大搖大擺的走啦。
小書童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邊,雖然說任意揣測主子是不對的,但是,跟著這個不著調的主子就得好好的揣測揣測。以他家主子以往的作風來看,現在他家主子應該是去找避難所了,以防被王家人抓到。他家主子雖然紈褲,但是對于自己做的事是絕對清楚的,重重得罪了王當家,城主那邊又沒指望。現在不躲,更待何時?
王孜風現在確實是在思索到哪里閉一閉風頭,去找那些個朋友吧,等他父親上門,保準會把他送出去。所以,那些個朋友那是不能去的。要不,去林子里躲躲?不行,那里太無聊了。去天下書院躲躲?也不行,他听到書聲就頭痛。哎呀,世外真的是沒有他的容身地啦。他討厭王家到世外的勢力,準確的說,他討厭他父親的勢力。要不,他出世外?不行,他身無分文吶。王孜風現在真的是想大罵老天……
此時,世外大街上,昭華帶著女乃娘和小海子出來買遠行需要的東西。
「小姐,幸好小海子還沒把馬車賣掉。不然,又得麻煩了。」馬車里,林嬤嬤對著昭華說,不過轉念一想,接著道「老爺子怎麼現在就要離開世外?」林嬤嬤這個時候不得不問。畢竟她家小姐已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來世外,舟車勞頓,如今一天便又要走?她家小姐小小身子哪受得了?林嬤嬤心疼了。
昭華听了,知曉看著自己長大的嬤嬤是心痛了自己。淡淡然問道「女乃娘,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來世外嗎?」
「不是皇上的旨意嗎?」林嬤嬤道,不是因為只有小姐一個皇女麼?
昭華笑了笑,說「原本父皇想讓三皇兄來侍奉皇爺爺的。」
林嬤嬤一听,便知道有內幕了。
昭華看了眼林嬤嬤接著道「父皇說過,母妃不能為他生下皇子卻可以生下唯一的公主。」外公當時權傾朝野,父皇雖然愛著母妃,卻也得提防外戚當政。
「有著父皇寵愛的母妃仍是無法適應宮中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母親喜愛自由,在那種天天擔心著怎麼生存下去的環境,母妃並不快樂和安心。就連父皇的愛也同樣讓母妃沒有安全感和快樂。」母妃是個有著玲瓏心的女子,她知道父皇是愛著她的,但也同樣能明白父皇更愛江山。這也是外公在母妃死後為什麼無心朝政,執意辭官歸田的原因。外公認為是自己不願放權才導致父皇提防母妃,讓母妃郁郁寡歡。
「最終,母妃因抑郁病逝在了宮中。父皇是愛著母妃也愧疚于母妃的,身為母妃與父皇唯一聯系的我,父皇把對母妃的愛和愧疚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父皇的這種感情可保我無憂一生。」父皇是疼愛自己的,因為她是父皇與母妃愛的結晶。父皇對自己是有愧的,因為她是母妃的骨肉。
「那小姐你還?」林嬤嬤不明白了,那小姐又何必來受著這苦?
昭華勾了勾笑,對著林嬤嬤道「我不是來受苦的,女乃娘。母妃有著父皇的寵愛同樣在那樣的深宮並不安心,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又如何可能安心?那種深宮我與母妃一樣,都是不喜歡的。女乃娘還不明白嗎?」
「這道旨意是我去求的,不過是想求的片刻安寧。」這是其一,其二父皇絕對不能只有自己一個女兒的。當時母妃在世,父皇愛著母妃方才這般說,當母妃不在,這個承諾也就隨著母妃歸于塵土。這個國家,需要公主和親。父皇不管是出于對國家還是對自己的寵愛都會要公主。所以,這種情況下,她需要的不止父皇的寵愛和愧疚,她還需要朝臣的敬佩和支持。而皇爺爺,是天國朝野上下都想拉攏的人。不論因為皇爺爺的身份,還是皇爺爺那絕佳的技藝。而她,陪著皇爺爺。到時候她回去,看著皇爺爺的份上,應該不會被推出去和親,不用再和母妃一樣一生困于深宮了吧。
想了一想,昭華不自覺覺得自己天真了,和親不和親又怎是她可以說的準的?只不過為了多一重籌碼罷了,終是為了片刻自由才求的吧。
林嬤嬤沒了言語。
昭華陷入了想像中,當時她求得旨意出來之時。
「皇妹,若你是男子……」三皇兄歐陽翎欲言又止。
「當如何?」昭華道。
「必是我皇位之爭最大的對手。」歐陽翎湊到昭華面前,小聲說。
昭華莞爾一笑道,「我是女子。」
歐陽翎雙手負立,道「對,你不是男子。」所以他才放心呢。
她是知道的,三皇兄為了這一次可以合理的被父皇打發去陪皇爺爺下了不少力。不論是自毀形象,比如流連青樓。還是利用那些看不慣這種行徑的諫官,又或者是待他去見皇爺爺後的種種布置。都因為她的插手付之東流。三皇兄是為了與皇位更進一步,而她是為了離開那個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