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去一間音樂餐廳。
燈光美,氣氛佳,料理好吃,晚上還有人彈吉他唱歌。
為了找到這家餐廳,蕭牧野可是在網絡上尋了好幾個小時,比較過各個部落客的評價,匯整分析,終于擇定這家。
根據課堂上學生的提案,美食療法跟音樂療法都能幫助一個人改善心情,而他今晚兩者兼顧,想必成效會很不錯。
他讓丁雨香自己點菜,還開了一瓶甜甜的香檳酒,水晶香檳杯里冒著細致的泡沫,任誰看了都會胃口大開吧!
當兩人干杯時,他又如是提議。「等下看你想听什麼歌,跟我說,我點來給你听。」
「好。」她乖乖地應,乖乖地喝香檳,乖乖地吃下每一道上桌的菜,可她依然不開心,就算偶爾牽起唇角,那淺淡的微笑看來也很勉強。
表面上她專心地听歌、吃美食,但實際上她的情緒是放空的,眼神是悠遠的,好像身處于另一個世界。
一個他踫不到的世界。
蕭牧野有點沮喪。「你在想什麼?」
「啊?」她怔了怔,目光回到他臉上……但她,真的有在看著他嗎?
他皺眉。「你覺得這家餐廳的菜不好吃嗎?」
「好吃啊。」她點頭。
「那個歌手唱的歌不好听嗎?」
「好听啊,」她又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是不笑?」
「……我有笑啊。」
「你這也算是笑嗎?笑得比哭還難看!」他重重放下刀叉。
她被那眶啷的清脆聲響嚇了一跳,定定神。「教授,你在生氣?」小心翼翼地問。
「我沒生氣!」語氣別扭。
明明就生氣了。丁雨香咬唇,整個晚上她都魂不守舍,想著文翰為什麼又回台灣找自己?想他在美國過得好嗎?然後她又想起教授,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她在公園里和文翰見面?她仔細地想了又想,他應該沒看到吧?否則早就該追究到底了。可他現在又是為了哪件事在生氣呢?
「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
「你沒錯!」錯的是他。蕭牧野沒好氣地喝香檳。
「教授,對不起。」不管怎樣,先道歉總是對的。
沒想到他更怒。「你又沒做錯事,道什麼歉!」
她無言,大眼楮睜得圓圓地看著他,無意中流露出幾分委屈。
他心一軟,嘆氣,從公文包里取出一迭旅游DM,在桌上攤開。「哪,歐洲、美國、日本……你選一個地方吧。」
「干麼?」她錯愕。
「學期快結束了,暑假我帶你出國玩。」他解釋。
「干麼出國玩?」她茫然。
「小姐,有一種旅行叫做度蜜月,你沒听過嗎?」他像是很不耐地翻白眼。她懂了,原來他要帶她去蜜月旅行。
他們居然也能去蜜月旅行……丁雨香心評評跳,放下刀叉,端起香檳杯恍惚地啜著。
教授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娶了她,給了她一個家及安定的生活;在她最傷心的時候,安慰她,陪伴在她身邊,現在又要帶她出國旅行……教授如此待她,她竟然還牽掛著文翰,她太壞了,不是在跟文翰分手的時候就決定從此只把他當成陌生人了嗎?她覺得自己對不起教授。
「去歐洲怎樣?法國、英國還是意大利?」清朗的嗓音拂過她耳畔。
「……」
「還是去美國?」
「不!不能去美國!」她激動地搖頭,高亢的嗓音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蕭牧野愕然望她,而她也愣愣地看著他,胸臆橫梗著難言的酸楚。
「干麼這副表情?」他不滿地瞪她。「不想去?」
不是不想,是……惶恐。她顫著羽睫。「教授,你喜歡我嗎?」
他聞言,嗆了嗆,一口香檳差點噴出來,神情些微狼狽。「你、你說什麼?」
「教授是因為喜歡我,才對我這麼好嗎?」
她還真有臉問!她、她、她……憑什麼這樣問他?
蕭牧野拿起餐巾紙抹嘴,極力端出從容淡定的氣勢。「說什麼……咳,說什麼喜不喜歡?我不是說過嗎?我是在養兔子。」
「可是我不是兔子。」她嘟嘴。
「怎麼?這很值得驕傲嗎?你的腦容量不比一只兔子高明多少!」他犀利地吐槽。
這意思是說她笨?丁雨香不服氣地鼓起雙頰,嘟嘟的,看起來不像兔子像青蛙了。
蕭牧野只覺得心弦一緊,有股沖動想去捏她臉蛋,想把她抱在懷里用力搓揉。他一定是瘋了!
他懊惱地收回,強撐著面子。「快吃!吃完我們就回家。」
「喔。」她悶聲應道,埋頭進食。
他看著她低斂的眉眼,又是心疼,又是氣惱,美食療法、音樂療法、旅行療法……全都失敗了!懊死的那些笨學生,還敢妄想加分?他應該倒扣他們分數才對!
蕭牧野不悅地尋思,又暗暗犯愁,到底這只垂頭喪氣的傻兔子要怎樣才能恢復從前那活潑開朗的模樣呢
他一直想,回到家還在想,沐浴餅後躺在床上,仍是自顧自地煩惱著。
丁雨香察覺他不對勁,側過身來打量他。「教授,你沒事吧?」
「我沒事,怎麼會有事?」他下意識地反駁。
「那你怎麼都不說話?」
「要說什麼?」
她看著他倦懶的神情,心口不自覺地揪了揪,教授心情不好,提不起勁,她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她想起教授喜歡拿自己當抱枕抱著睡,于是挪了挪嬌軀,自動自發地偎進他懷里。
他震了震。「你干麼?」
她沒立刻回答,在他懷里喬了個舒服的姿勢,小手抓住他衣襟,深深地嗅聞。
「教授,你身上有種好聞的味道。」嗓音又甜又軟。
蕭牧野听著,心跳漏了幾拍,體內血流瞬間往下月復某處集中。
這傻女孩不曉得自己抱著的是個有血有肉的大男人嗎?是男人就會有,他雖然答應過不逼她做的事,但也別這樣考驗他的自制力啊!
他不禁申吟。「小兔子,今天離我遠一點。」
今夜的他,沒把握能控制住自己。
「為什麼?」她慌了,反而更加貼近他,鼻頭在他頸邊蹭了蹭,眼眸隱隱泛酸。
「你真的在生我的氣嗎?」
「我說了我沒生氣。」
「可是……」
「傻瓜!」他忽地低咆一聲,一手按上她的背,一手扶上她的腰,將她緊密地壓向自己。
「感覺到了沒?我可是個男人,你懂不懂?」
啊,她懂了!丁雨香心都亂了。
「教授……」
「別叫我!」他轉過頭,方唇埋在她滑膩的頸窩,嗓音悶悶的,氣息微促。
「再這樣下去,我真的要變成『叫獸』了。」一只被沖昏頭的禽獸!
她知道他正強忍著,雖然她並無這方面的經驗,但或多或少也曾從各種管道听說相關常識,據說男人硬是壓下這種生理,是很痛苦的,也很不健康。
教授跟前任女朋友分手超過五年了,他是不是已經忍了很久呢?
想著,丁雨香感覺身上這具貼靠著自己的男體似乎更沉了,也更燙了,害她也跟著全身發燒,容顏薄染霞暈,宛如盛開的芙蓉。
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快,也不知是害羞,抑或緊張。
「教授。」她小小聲地,在男人的耳畔細語。「要不我來幫你吧!」
「什麼?」他沒听懂。
她深深吸氣,腦袋依然因缺氧而暈眩。「讓我幫你,好不好?」說著,小手悄悄地、緩緩地往下溜。
他呼吸一凝,倏地恍然大悟,原來她所謂的幫他是……
他肌肉緊繃,一動也不敢動。「笨兔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嗓音是連他自己也料想不到的沙啞。
「我……我知道啊。」她低著眼眸,羞澀得語不成聲。
「那你還這麼做?快放開!」話雖這麼說,他卻舍不得推開她,不僅舍不得,下月復甚至期待地竄過一波波熱流。
他一陣激顫,幾乎逸出低吟。
「教授,我以前……沒做過這種事,如果……如果弄痛了你,你跟我說。」她小心翼翼地「警告」他,而他听著那軟綿綿細、如貓咪輕咽的嗓音,只覺得渾身滾熱。
「小兔子,你……」
他失去了言語,甚至忘了呼吸,僵直地躺在床上,重重喘息。
她抬起頭,飛快地偷覷他一眼,見他俊頰緋紅,目光迷離,劍眉微蹙,額前冒出細碎汗滴,像是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教授。」她慌得抽出手來。「你不舒服嗎?」
怎會不舒服?太舒服了!
他懊惱地申吟一聲。「別停……」
「嗯。」她乖巧地點頭,跪在他身前,暈紅著臉,煙水蒙蒙的眼微微眯著。
「會痛嗎?」
「不痛……」就算痛,也是極致的喜悅。「傻丫頭,繼續……」
看來她真的有幫到他。
丁雨香觀察蕭牧野的反應,不放過他臉上表情任何細微的變化,她忽然覺得很高興,她總算能幫到教授了,只要他滿足,她就開心。
她迷蒙地想,手上的動作更溫柔,也更憐惜,心房像融化的巧克力,甜甜的,軟乎乎的。
……
他顫栗地起身抱緊她,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里。
她溫順地摟住他脖頸,在他耳畔吹氣,撒嬌。「教授,我是不是很乖?」
「嗯,你很乖。」俊唇舌忝吮她耳垂,含糊地低語。「你是乖乖的小兔子……」
她酥麻地軟在他懷里,也不知是因為他的吻,還是受不了他憐寵的呢喃。
「教授,你晚餐時說的蜜月旅行,還算不算數?」她細聲細氣地問。
「算數,當然算數。」他親吻她粉頰,看著她的墨瞳璀璨如星。「你想去哪兒?」
「我們去印度吧!」她沈醉于他又亮又深的眼潭里,抬起方才「運動」得酸疼的手,輕撫他俊朗的臉龐。「我想去看泰姬瑪哈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