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月度銀牆 1110

作者 ︰ 參商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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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開信,先看落款,果然是娘家舅舅所寫,從頭讀來,鳳哥兒有些想發笑。♀舅舅說,王熙鳳母親的娘家勢微,輕易不敢上門走動,如今她就要嫁人了,就是對著死去的妹妹看,也是要厚著臉皮上一次門的。希望他們兄弟莫怪舅舅來得晚了。鳳哥兒早側面打听過王熙鳳母親家的情況,听「哥哥」王仁的意思是,當初母親去世,這個所謂舅舅待他們甚為涼薄,一點照拂的意思都沒有,就是去了他們府上,下人們也是多有怠慢。他們當初也只是礙著叔父,不曾也不敢對他們兄妹如何,若是沒得叔父,他們兄妹大約也不是如今這般光景了。

「哥哥這話說得不錯,毋須掛懷鳳哥兒笑道,順手收了信,信舊裝好了遞給安兒,「幫我收著吧

「姑娘瞧著擱哪好?」安兒一臉為難,平日里鳳哥兒並未跟人有書信往來,所以也沒有專門裝這些東西的錦盒,一時之間,安兒也不知放哪里才好。

「不拘哪里,找個錦盒收著罷,往後少不得還有這類東西的,你去邊上小庫房里翻上一翻就是鳳哥兒倚在榻上,隨手捏著腕上的玉鐲,思考著這件事兒有可能神展開來的情景。

「姑娘平兒一撩簾子進了屋子。

「柳兒怎麼說?」鳳哥兒側支著身子問。

「哼!」平兒語氣雖然不虞,臉上倒是笑著的,「柳兒說信是舅母交給夫人,請夫人轉交給仁大爺的,仁大爺看過之後並不曾說什麼,只說請夫人轉給姑娘看看,順帶的說了那句話

「噢……」鳳哥兒猜測著,這一招到底是舅母還是舅舅想出來的,想了一會兒方覺心中有數,吩咐了平兒打水來洗漱,早早歇下了。

明天就要嫁去賈府了,鳳哥兒在床上折騰了半宿,一會兒期待,一會兒害怕,一會兒傷感,到最後實在挨不住困,這才沉沉睡了過去。平兒安兒喚她起床的時候,鳳哥兒覺得才眯了一小會兒,可是喜娘早在外間候著了,只能強睜著眼,任憑她們折騰。

「姑娘,一會子會有點痛,忍忍就好了

半天鳳哥兒才回過神來,看著正對自己舉起的細繩,忍不住往後縮了縮,最後只好擰了眉頭道,「好吧,嬤嬤盡管施為好了

「還請姑娘把眉頭打開,今兒是姑娘的大日子,可不興擰著眉著嬤嬤,你這是讓我痛並快樂著?鳳哥兒顫微微的放松表情,干脆閉上眼,她一看這線就怕。

「嗤……」耳旁響起一聲清脆的笑,「母親,你看鳳姐姐

「蘭姐兒,快回來,莫擾了嬤嬤給你鳳姐姐上裝

鳳哥兒睜眼看是費氏和蘭姐兒,忙不迭的叫人,「嬸娘來了,快坐。平兒,快去泡茶

費氏揮著手,「行了,平兒替你們姑娘收拾著,柳兒你去倒兩杯熱茶來說完又向著鳳哥兒細細打量,「嗯,咱們王家的姑娘,便是走到哪里這光彩都蓋不住的,蘭姐兒來,看看咱們的新娘子!」

「鳳姐姐真美,若我是男子,定要娶個像姐姐一般的美人回家當媳婦。不知道今兒姐夫見到風姐姐這般模樣,會是個什麼情境?」蘭姐兒兩眼亮晶晶的盯著鳳哥兒,一邊兒感嘆,一邊兒逗趣。

鳳哥兒撲哧笑開,「能怎麼樣,還能吃了不成?咱們蘭姐兒還能比我差了不成?你別顧著淘氣,再過兩年要相看人家了,姐姐一定幫你好好參謀參謀

蘭姐兒到底面皮薄,被鳳哥兒一番話笑得臉紅似血,扯了嬸娘的袖子傷勢要打。「娘,你看姐姐,還這麼沒羞沒臊的瞎貧,你快打她

鳳哥兒咧嘴要笑,「姑娘且別笑了,讓老媽子把妝上好了罷,可別誤了時辰,一會兒就得來人催妝了

嬸娘扯了蘭姐兒到身邊,「快別鬧你姐姐了,時間可緊著呢。鳳哥兒听喜娘嬤嬤的話,咱們先到前廳去

「好鳳哥兒還想點頭的,可是喜娘嬤嬤的眼神太可怕了,只好僵著臉,說了聲好,就隨她們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哥兒困得都快睡著了的時候,才听喜娘一聲,「好了!來人,給姑娘換裝接著就被人摻了起來,一層一層的加著衣服,披了蓋頭扶著去前廳拜別親長。這中間鳳哥兒只喝了幾小口燕窩粥,就被喜娘攔住,說新娘子不方便,不能多進。

被喜娘半拖半摻的帶到前廳,已是熱門非凡,又被帶著叩拜之後,手被人握住,鳳哥兒下意識的想掀蓋頭,雙手動彈不得,又想起喜娘的叮囑,只好作罷。「鳳哥兒,今日起你便是賈家婦,切記要孝順公婆,友愛弟妹,萬事以賈家為重才是

「鳳哥兒,你今日大喜,嬸娘與你叔父實是高興得不得了,總算不負兄嫂所托,你在我膝下一十二年,嬸娘疼你如已出,你也著實乖巧貼心,今日嫁去賈府,嬸娘心里實在不舍……」嬸娘聲音有些哽咽,終是說不下去了。

鳳哥兒心里一酸,「嬸娘*潢色小說

「妹妹……」

「鳳姐姐……」

再不舍,也要出門。♀

拜別親長,辭職兄妹,拜謝了南嬤嬤與錢嬤嬤,鳳哥兒還想說些什麼,卻听外頭,「吉時已到,請新人上轎!」便被嬤嬤摻起,面前一個半蹲著的,不算高大的背脊,「妹妹,我來背你出門

鳳哥兒輕輕上伏上去,這是自己的婚禮,這麼似夢非夢,卻又有如此真實的溫暖。「哥哥

上了轎,眼前一暗,轎簾被放下,鳳哥兒忍不住流下淚來。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轎子落了地,簾子被掀起,透過蓋頭隱隱看到一雙藏青色的男靴在自己面前,鳳哥兒心跳如雷,被餓得狠了,頭也有些昏沉,機械的行禮之後便被送入洞房。

「新郎用稱挑起喜帕,從此稱心如意

下一刻鳳哥兒頭上的喜帕被人挑起,對于突如其來的光亮,她有些微微的不適,一時無法聚焦。只听周圍一片嘻笑聲,忙垂了眼簾收斂心神,裝作怯怯的樣子,輕輕挑了眼眉,細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星眉劍目,神采飛揚,一身大紅的喜服,襯得人愈發的英氣勃發。

「喲,咱們新娘子美得,看把咱們的新郎官都給看呆了!」也不知是誰起的頭,鳳哥兒听著一屋子人夸贊自己長得漂亮的話兒,饒是臉皮再厚也罩不住了,血往上涌,只好把頭埋得低低的。

「唉,咱們的新媳婦害羞了,行了行了,咱們看過就行了,外頭還等著璉哥兒應酬呢!」依舊是這個容長臉兒的女人主持著大局,「璉哥兒,這媳婦也看了,該讓你媳婦休息休息了,以後有的是時間給你看

鳳哥兒瞧著賈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忙作了揖,「諸位嬸嬸嫂嫂,原諒則個了,我這就出去說完又看了一眼鳳哥兒,這才轉頭出了屋子。

松一口氣,好緊張有木有!

「看把咱們新媳婦緊張得,來,嫂子帶你認認人容長臉兒開始自我介紹,「我啊是你珍大嫂子,你珍大哥哥,襲的東府的爵

鳳哥兒不能起身,只能點頭作了個行禮的姿勢,「見過嫂嫂

「快別這麼多禮,這是我們蓉哥兒媳婦,這是……」一圈兒介紹過來,鳳哥兒如臨大敵,感情這一搓兒京城貴婦們都是來圍觀她來的?

鳳哥兒強忍著要吐槽的沖動,裝著含羞帶怯的一一點頭行禮。又鬧了一陣子,珍大嫂子便張羅著一幫人出去吃酒,只留了喜娘和鳳哥兒在屋里呆著。

「二女乃女乃這會子吃點東西墊墊吧,到晚上散席還有些時候

鳳哥兒愣了好久才意識到喜娘這是在說她,「好,請嬤嬤把平兒安兒喚進來罷,我先把這喜服卸了,怪累的鳳哥兒脖子好沉,扛了這麼久的鳳冠,她真有些吃不消了。

喜娘嬤嬤開門叫了平兒安兒,「平姑娘安姑娘,二女乃女乃吩咐二位進來

鳳哥兒見她二人進來,吩咐道,「安兒你幫我把這身喜服換下來罷,平兒去看看哪里有點心,不拘什麼端些來我先墊一墊,餓得有些狠了

「是二人見她著實有些乏了,自行辦事也不多話。

待換了衣服,平兒又打來熱水,鳳哥兒實在顧不得其它,徑自拿了巾子將臉洗得干干淨淨方才罷手。安兒急得直喊,「姑……二女乃女乃!」

剛好平兒端著盤點心進屋,看安心臉色不好,再看鳳哥兒,也是嚇了一跳,「二女乃女乃,您怎麼把妝都卸了!」

鳳哥兒看她二人緊張,模了模臉,「難不成你們主子我不上妝見不得人了麼?」鳳哥兒自付這副皮囊還是令她十分滿意的,平日里雖不怎麼照鏡子,但天生便是一副明艷逼人的樣子,端的眉如遠山目似秋黛,微微上翹的眼尾,便是傳說中的吊稍眉,眉目流轉間風情自現。往常在院子里,那些個小丫頭通常被她一笑便走了神,不過此刻平兒安兒這副模樣,真讓她有些吃不準了。

喜娘早退出里屋了,此時找誰來幫她上妝?「算了,就這麼著吧,橫豎……往後也是要卸妝的賈璉總不至于因為自己沒化妝就嫌棄吧,鳳哥兒模索著臉,膚色還算白淨,一是年輕,二是保養得好,模起來感覺也不至于太差。越想越歪,鳳哥兒有些窘了,干脆撩開了手,就著桌上的茶水,拈著塊小點心開始飽月復。

也不敢吃太多,便叫平兒撤了下去,順帶換了喜兒樂兒近前伺候著,讓平兒安兒倆人也下去吃點東西墊墊。听著外間的喧鬧,鳳哥兒倚著床邊開始愣神。

來到這個時代將近一年,鳳哥兒從慌亂到鎮定,一步一步走得沉重而堅定,甚至遠在另一個時空的父母,她都有意的不去多想,可是今天,她就要嫁人了,爸爸媽媽,你們過得可好,我不在的日子,會不會有另一個「我」來替我盡孝,好想你們……

「女乃女乃!」喜兒輕輕的驚呼,「今兒是女乃女乃的好日子,這喜房可是不能見淚的,快擦了去

鳳哥兒抬手往臉上一抹,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居然滿臉是淚,有些訕然的笑笑,「想叔父嬸娘了

樂兒擰了面巾上前遞給鳳哥兒,「姑娘孝心,老爺夫人知道了一定高興,只是姑娘今兒還須得忍忍,快將臉擦擦,莫讓人瞧了笑話

鳳哥兒點點頭,細細的擦了臉,又拿了冷水敷了,認真的瞧了瞧,確定看不出一絲痕跡來才罷。如此折騰了一番之後,鳳哥兒那點思鄉的情緒算是被攪散了,繼續坐著和喜兒樂兒有一拔沒一拔兒的說著話。一直到鳳哥兒眼皮子都有些沉重的時候,外頭院子才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顯是賈璉回來了。

一時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幸好喜娘已早了他一刻進來屋里,瞧著鳳哥兒臉上清清淡淡的,雖是一愣卻也沒多話,只讓鳳哥兒坐在床邊便行。

賈璉是被眾人擁著進來的,臉上一臉緋色,顯是喝得有點多了,腳步倒還算沉穩。進得門一抬眼便瞧見鳳哥兒乖乖的坐在床邊,似是有些羞窘的樣子,心里更喜。扭身對身後的一幫小子們道,「既見了人,便都回去罷,往後多的是機會見著

「喲,璉二哥可是心疼咱們嫂嫂了,你越是這樣,咱們兄弟便越是不能輕易饒了你去一個著藏青色長衫的率先不依,接著便是一起起哄了,非得看這兩人喝交杯酒方作罷,饒是賈璉打拱作揖都不行,最後還是接了這起人遞過來的酒杯,略帶討好的看著鳳哥兒,「女乃女乃救救我罷!」

鳳哥兒原本還算淡定,鬧洞房嘛,還只是要看喝交杯酒,對鳳哥兒這種常泡在國內某知名論壇的資深老鳥來說,真不是個事兒。可是賈璉一副忠犬的模樣,眼巴巴的瞅著自己,鳳哥兒的臉一下就紅了,偏她膚色白晰,臉紅起來再明顯不過。這群人一看這樣,都像打了雞血似的,更興奮了,「喝!喝!喝!」

鳳哥兒深吸口氣,從賈璉小正太手中接過酒杯,見他半天不曾動作,微微斜了他一眼,只見他忙一手挽起鳳哥兒,兩眼含笑,目光仍舊牢牢粘在她臉上,鳳哥兒也順勢挽了他的手臂,笑著將酒杯湊到唇邊,「二爺請

賈璉喝完接過鳳哥兒手中的空杯,自有喜娘接了過去,他細瞧了鳳哥兒,見她並無惱意,這才起身,「諸位兄弟們饒了我罷!」

那藏青衫子的人看似很滿意,接口道,「酒也喝了,人也看了,璉哥兒,咱們兄弟今兒饒你一回,下次喝酒定是要不醉不休的

賈璉忙不迭的打拱,「那是,那是,璉兒自是要听珍大哥哥的,再次喝酒,一定不醉不歸!」

「行了,咱們也別鬧狠了,出去繼續喝那個「珍大哥哥」一聲招呼,屋里的人一會子功夫便退得干干淨淨。

臥槽,賈珍!傳說中扒灰的人物啊,鳳哥兒心道可惜,沒曾好好看看。不過等等,屋里還有個人沒出去!

鳳哥兒又緊張了,看賈璉的意思,不會再出去了喝酒了。那潛台詞是——要滾床單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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