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月度銀牆 54初試

作者 ︰ 參商永隔

太陽漸漸西沉,王熙鳳屋里丫頭婆子進進出出,出來時手中都捏著一張形似的單子,內容各異罷了。要辦的事兒太多了,前些時日都在做作前期準備,這兩日便要將東西落實到位了,新任知州上任後第一次宴請,萬不能出一點差錯。

先是差人將前幾日找成衣鋪子做的下人制服取回,制服樣式花樣全是王熙鳳親制,新生活的開始,從衣著開始了。夏日制服在賈府時已發過四套,現下里每人再備上兩套便可。丫頭們打听回來的成衣鋪子有好幾家,府中下人好幾十口,光一家鋪子定是接不下,是以王熙鳳以考察為名,叫了三家成衣鋪子,以同樣價格同樣布料相同樣式為要求,叫她們于七月初三之前將自己所要的制服趕制出來。

衣服取回了,第二件便是采買宴請當日府中所需裝飾,這事交給林之孝發下去了,去尋那些做園藝的工匠,花上一日時間將知州府里花木稍加整理,又買了一些回來。東西擺好了再看,好一副舊貌換新顏,府里頓顯生氣盎然。

再便是叫采買去挑選一些新鮮瓜果,零食干貨,以備當日來客取用。又叫廚房做了些西京風味的糕點小吃,月明樓的師傅,頭一日到得府里,也會做上一些當地特色。

宴席所用酒水,菜品清單,俱都過問。每日里收發對牌,晌午各處管事來回事,如此種種瑣碎煩雜之事,直忙得王熙鳳頭昏腦脹。初三四日,王熙鳳滿府里晃蕩,不時問問瞧瞧,偶爾做些小改動,直到初五,一切辦妥,總算是放下心來。

狠狠歇過之一宿,第二日早早便起了來,梳洗打扮。

賈璉亦隨之醒來,因著今日宴請各位同僚,是以便安排了自己今日沐休,見自家媳婦對鏡著妝,便倚著床邊細細的打量起來。

王熙風從鏡中瞧見他看著自己,略有些不好意思,「看甚麼?」

「自打離得西京開始,便未曾像今日這般好好瞧過你。」賈璉笑道,「先是急著趕路,後來是忙著安頓下來,接著便是今日宴請同僚,你我皆都是忙得腳打後腦勺,我便罷了,胡打海摔慣的,只是辛苦你了。」

王熙鳳見他忽然這般感性,索性撩了手,「忙亂倒是真的,不過心里倒是樂意的。修遠既這般想,何不如,來替我著妝罷。」

賈璉听媳婦兒這般說話,哪有不依的,一撩袍子下了床,與王熙鳳同坐鏡拾了筆,細細描畫起來。這溫馨時刻頓時叫人心生暖意,兩人心有默契的握一握手,方才一道前去用飯。飯畢賈璉帶了林之孝與一干管事去了前廳,王熙鳳則帶著管事嬤嬤們在花廳預備著。

泉州近海,典型的海洋季風氣候,六月間雖熱了些,不過好在並不叫人煩燥。辰時過半時起,便陸續有客到。最先來的是泉州同知常泰安與夫人樂氏、通判許佑安與夫人沈氏。王熙鳳與賈璉在門內相迎,各述上幾句,方各自己領了男女賓去得前廳與花廳稍坐。因泉州素屬直隸,上頭交無知府管轄,是以除卻這位常同知與許通判,再無人需要他二人于門內相迎,王熙鳳便吩咐了管事嬤嬤前往大門邊,替自己相迎其他同僚內眷。

卻說三人到得花廳,丫頭們上了茶,王熙鳳便在旁聊天相陪。這常同知的夫人樂氏,年四十左右,圓盤似的臉如滿月,柳眉杏眼,說話時嘴角帶笑,想來年輕時頗有一番風韻。「頭回見著宜人,沒料竟是如此貌若天仙,實在叫我等汗顏。」

王熙鳳正要謙虛,許通判的夫人沈氏率先笑開,「樂姐姐說的可不是麼,我方才乍一瞧,還以為是畫里的人兒走錯地兒了呢。」沈氏瓜子臉兒,三十出頭的樣子,一身湖藍色蘇繡長裙,身材微豐,笑時眼半眯起來。

王熙鳳笑道,「我都要臊死了,二位姐姐言過其實了,不過是妝扮出來的罷了,哪里就有你們說的這般好了。」

三人嘻笑一陣,王熙鳳好歹將話題引到裝扮上去了。漸漸人愈來愈多,因著方才聊得頗為投契,在場之人惟她與沈氏、樂氏身份相當,是以二人亦開始起身幫著招呼。

直至午時將至,林之孝家的來請開席,王熙鳳默默統計了人數,又遣人問過了賈璉,方才于午時二刻開席。一時間府中丫頭們身著一襲青碧長裙,上繡綠蘿滾邊,婆子們則是一身天青色衣服,流雲瓖邊。每人身著一襲絳色圍裙,穿梭上菜,因著特意規整了兩日規矩,一時間寂靜不聞人聲,桌上菜色漸滿,賈璉與王熙鳳各自領了男女賓客開動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王熙鳳又領了眾女眷到得花廳小憩,丫頭們輪番上茶之後,又閑聊了一番,待得前頭各自夫婿來請,她方才將人一一送走。最後送的,卻還是沈樂二位,想來她們對此次宴請心中滿意,分離之時再四相邀王熙鳳去她們府上做客。王熙鳳一一應下,俱都說是若得了空,定是要去拜訪一番的雲雲。

待將來客一一送走,王熙鳳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草草洗漱一番後,叫了小紅來替自己揉肩,徑自躺在了榻上,再不動彈。

賈璉將前頭安排妥當回得屋里,見她如此作態,偎坐至她身畔,「累得狠了?好好歇息兩日罷。」

王熙鳳長嘆一聲,「往年在府里難得見到一回宴請,現時我倒知道是為何了。」

「道是為何,不過嫌累得慌罷了,自老太爺過世,咱們府里便少有宴請了。一是老太太不喜,二是我母親去得早了,無人應酬交際罷了。」賈璉笑道。

「二太太?」王熙鳳略有不解。

賈璉哂笑,「不提也罷。」

王熙鳳見賈璉不願多提,心中暗自揣度,大約是二太太不善交際?亦或者二太太地位不夠,思來想去,惟有地位不夠顯赫這一理由能說服自己,便也撩下不提。喚來安兒豐兒打水洗漱,一番折騰過後,二人早早躺在了床上。

因著比賈璉先歇下來,王熙鳳已緩和了許多,待安兒她們將門帶上之後,坐在賈璉身邊替輕輕按揉起來。「鳳兒不必,你也歇著吧!」賈璉握了她的手道。

王熙鳳笑道,「我方才叫小紅替我好好松快了一番,身上的乏早解了大半,我瞧著你也累了,替你按上一按,好歹松快些罷。」說著將他整個人扳過去,「你明日還要處理公務,自然要比我累。你我夫妻,何必如此生分。」王熙鳳見他方才累得也著實夠嗆,卻沒有叫小紅接手替自己按上一按,心中感念他顧著自己,是以更願投桃報李。

兩人雖都有些累,卻並無睡意,一來此次是王熙鳳第一次全權打理家事,二來賈璉上任以來第一次宴請同僚。二人直聊至深夜,興起之處,王熙鳳還起來磨了墨,將一些事情細細記下,惟恐第二天早起忘了。

「常同知其人略憨厚,不善言辭,在同知位上躊躇多年。夫人樂氏,翰林院編修樂知章嫡長女,書香門第。」

「許通判為人圓滑,為人尚且不知,其夫人許氏,禮部司務之嫡次女。」

「鯉城縣令趙佑安……」

完成了對圖表的第二次完善,兩人總算對現下的情勢有了清楚的了解。一個人心里有太多,便沒有辦法去認真的做某件事,王熙鳳太清楚這句話的含金量了。好好的歇過兩日,直至心中的最後一絲激動都泯于無形,她方才靜靜的去思考,往後要走的路。

賈璉需要用心的事情不比自己少,官場機鋒,比起內宅只會更凶殘。她需要做的,便是緊緊跟隨劇情君的節奏,盡其所能去改變,一定要拿捏住輕重緩急,要忙而不亂。眼下要做的謀劃,是林家。平兒帶回的消息,遠比劉順兒的更有價值,想見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得了空,與賈璉議了一回,決定由賈璉執筆,寫了一封信給姑父林如海,信中寫了賈璉關于鹽政方面的打算,請姑父指點一二,再便是想請些個治鹽老到的工匠,高薪請了來泉州。至于兒科聖手一事,賈璉信中只說听得嬤嬤回話,林姐兒似有些體弱,問是否需要為之尋一尋名醫。待信寫好了,遣了長隨親送。

王熙鳳原本覺得,官驛遞信便可,後與賈璉思量再三,覺得長隨親送方顯慎重,是以便差了謙兒跑了這一趟。

往返一趟,再快也須七八天,王熙鳳暫且將此事擱至一邊,利用這幾日,往常同知與許通判府上各走了一回。因是回請,陣勢便不用如她上回那般,王熙鳳覺著輕松許多,不過與女眷們聊一聊時興的衣飾妝容便能混得一日,偶有機鋒,王熙鳳只作不知,但笑不語。

因著朝庭對鹽鐵皆實行管制,並不許私人經營,泉州鐵礦雖豐饒,歷任知州皆是嚴管此項,民間偶有私礦,卻難成氣候。私鹽倒是相反,因著海濱一帶人家,皆用海鹽為多,官府里管制著海鹽,卻因本身產量不大,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理念,一直未曾真正嚴管過。

王熙鳳此時有些無奈,鹽鐵皆不是她的強項,只能與賈璉一道模索著前行。朝庭對鐵礦實行嚴管,如今朝堂雖穩,她與賈璉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這種事,不出便罷,一旦捅了漏子,便是誰也兜不下這個錯處。是以當王熙鳳第三日對著府門前的兵丁打轉時,身畔的豐兒再也忍不住,「女乃女乃您在這地兒徘徊三天了,若有為難的事兒,何不說與奴婢們听听,少不得還能替女乃女乃出出主意。」

挑眼看她一眼,見她臉上是滿滿的疑惑不解,故作恍然道,「我竟在這徘徊了三天?你這丫頭才提醒我麼,看來確實想迷了呢。」

面前的府兵臉上抽動幾下,最後歸于平靜。豐兒一時不得言語,只嘆了口氣,跟著一臉了悟表情的王熙鳳回了內院。

王熙鳳終于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不管在哪個朝代,考核官員成績的只有一樣,gdp!

泉州雖有鐵礦,卻沒有大型冶煉場,建鋼廠這事兒她是做不來,可是賈璉手中有權,將泉州現有的資源整合以後,擴大場地,再利用舅舅關系,從那些做得好的地方請些煉鐵工匠並不是難事。心中計定,便趁著下午,將這事兒與賈璉說了。

可能是男人更能放得開手腳的原因吧,王熙鳳將心中想法告訴賈璉之後。賈璉立時兩眼泛出綠光,忙截住她細問起來,王熙鳳垂頭思索一陣,方細細的將自己心中構思說了出來。

利用賈璉泉州知州的權力,擴大鐵礦石產量,至少要將產量穩定下來,第二步,將整個泉州的冶煉廠一一整合,擴大生產規模。再將治煉工匠集中起來,按月發薪,或者按勞計酬,研究改進生產工藝。待整個產量與質量提升之後,再將所有連鎖產業一並開辦起來,所謂連鎖產業,是指滿世界搜羅那些鑄造大師,開發改進民用鐵器,將其打造為最大的民用鐵器生產基地。

王熙鳳有一點沒說,她讓賈璉去搜羅鍛造大師,讓鍛造業形成規模,是想有朝一日,有機會與工部接觸,爭取將泉州建為軍器局的供應基地。這個機會不敢告訴賈璉,怕給他太大的心理壓力,辦事時反而露了痕跡。

賈璉听完王熙鳳的規劃,並沒有盲目點頭,略思索了一番笑道,「鳳兒既有了這般好謀劃,我便放開手腳去做,畏手畏尾的成不了事,費了這麼大勁兒方才從府中出來,如何也要一展拳腳的。便是敗了頂多不過是個擄官壓職罷了,若成了,往後咱們也能抬頭挺胸在朝堂行走了。」

兩人好一番商議,方才議定了頭幾個要確定的事,鐵石增產的可能性,勞工的保障,萬不可為了增產而鬧出民怨,得不償失。煉鐵場地的挑選,去全國各地延請煉鐵高手的事也需提前進行,每一項的實施都需要細致的實地考察,而賈璉眼下一個得力的幕僚也無。想到此,王熙鳳只得感嘆,若是前世,大可張貼廣告全城招募公務員,想來不愁沒人的。

靈光一閃,招募!

「修遠現下里沒什麼得力的幕僚吧!」王熙鳳笑嘻嘻望著賈璉。

賈璉手扶著椅背笑道,「幕僚的事兒倒不急,橫緊若要尋個得意的就更不能急了。我知你又有主意,便說來听听罷。」

「幕僚麼,修遠何不如在泉州公開招募?」

桃花眼微微眯起,賈璉的手好撩一下長袍,坐端正了方道,「如何個招募法?」

「發榜,但凡有能者,不拘家世地位,皆可通過考試應聘知州府幕僚一職,所考題目,直指農、林、鹽、鐵、防五個科目,一人可報最多兩項,此考試不取紙上談兵者,所試內容,分理論與實踐兩類,兩科合十分,理論實踐之比例為四六比,是爾要偏取實踐分數更高者。報考者零門檻,無須鄉州推薦,只需過報考測試一關便成,最後一關所試之試題,待放榜時全布公開貼于城外,十日之內若無異議便與州府簽立契約。前三月薪酬以功名排序與所錄成績排序,三月之後,以考查成績排序,無能力者,下!若能任滿一年者,有功名者,往吏部推薦,無功名者,可免賦稅三年。」

借鑒未來社會的動作模式,與現下實際情況結合,王熙鳳說完,回憶了一下方才所說之話,「這法子是否可行,全靠你來定奪,若有不周全之處,也需你來補足。」

賈璉這次倒沒說什麼,依舊眯了眼,只細細打量著她,「你若身為男子,該會立下何等功勛?」

「何等功勛?」王熙鳳曬笑,我沒那能耐,若只在榮國府中,遠遠用不到各種借鑒各種抄,只要專心斗斗斗便可,可是既然從那泥潭里掙月兌出來了,為了不再次陷回去,她也顧不得是不是女強女尊了,三年後若無政績拿出來,賈敏若與原著一樣早早過世,那賈璉勢必要守孝,接著是姑父林如海,再接下來,國孝家孝,這麼多孝守下來,誰還記得住賈璉。「閨閣弱質,不過紙上談兵,一切一切,若無修遠,便也只是空談。這當中多少艱難,我雖不曾親見,卻能想象。修遠並*潢色小說

賈璉面上笑意漸歇,「既有你知我辛苦,我亦知你,若非萬不得已,不願在我跟前逞強,你且放心。」

「嗯。」

自到得泉州,二人皆是各自有事要忙,每到歇下都已困倦不堪,故只是相擁而眠罷了。許久不曾這般親密,兩人自是一般柔情蜜意,一夜痴纏。

第二日清早,賈璉早早去了府衙,琢磨著招募幕僚的事,王熙鳳則仍舊是滿府瞎轉悠,滿腦子官司。

事隔兩日,泉州知州府內發下第一道施政指令——公開招募知州府幕僚。

賈璉將想法完善之後下發至各州縣,其上所列之項十分細致,與政令一道下去的,還有一名從知州府衙派出的府兵,專職接受報名,十日後,于泉州城大比,每科名額只取前五。自發下第一道政令後,賈璉又差了原府中幕僚去確定考場,自己則開始每日里往礦山與鹽場跑,去了之後只細細打量,並不曾問些什麼。

王熙鳳心里也發愁,憂心賈璉要考何題,他連考場都不曾下過,自己更不清楚。若考題外行了,不僅挑不出要的人才,更是憑白惹人笑話。賈璉心里也是再明白不過,是以這事他亦交給了手下幕僚,以及泉州同僚一起出題。更考慮到許多有能力的人才讀寫能力有限,特特安排了許多代筆,進考場之時抽簽隨機安排,筆試與面試成績分榜公布。

如一石激起千層,知州府衙招幕僚的消息,隨著考試時間的臨近,傳得愈發沸沸揚揚。民眾茶余飯後的議論,一浪高過一浪,招募條件,招募人選,無一不是大家討論的對象。一時間知州府中眾人皆都成了打听的對象,隱晦的,不一而足。

王熙鳳卻有些意外,除了管束府中下人,不得在生事,免得給二爺臉上抹黑。賈璉索性大方行事,任人打量議論。

張榜後第六日,謙兒自南邊回轉,帶來姑父林如海親筆書信一封。待打賞了謙兒之後,賈璉方才拆了信,細細研讀起來,姑父所寫內容頗多,大部分是關于鹽務之事,細細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項,可算是千叮萬囑。最後提及延請名醫之事,先言替其姑母妹妹謝過,他與其姑媽也曾為林妹妹遍尋名醫而不得,若賈璉有那信得過的大夫,不拘哪里,都可接至府中一試。看完了信,賈璉趁中午歇息的時候到了內院,將信給王熙鳳看了。

王熙鳳此時只知,林如海與姑母賈敏其實對林妹妹頗為看重,如今得了哥兒,惟恐蹈了其姐復轍,是以千般小心。卻不知賈璉之前去信,正是問到了他二人心坎上。是以林如海將自己為官多年關于鹽政的心得細細寫在了信上,一來媳婦家親佷,原就意欲相助,二來因有所圖,便更上心了些。

直至十日後,幕僚考試開始,眾人的議論內容,方才從知州府轉至知州府幕僚身上。賈璉原就是伶俐,只是被養成個著三不著兩的郎當樣子罷了,現下里有了希望,便將十二分的心思用在了辦差上,加上林如海一番指點,出起考題來也似模似樣。一時叫那原本心里有些輕看的同僚心中無底,隨之打起精神應對,不敢隨意敷衍。賈璉深知此次招募,將決定自己日後執政的順利與否,也決定自己將來的民眾支持度,是以早請了好些農、林、鹽、鐵方面,經驗老道的工匠來,做為這一次幕僚招募的主審。

第一日考完了理論,賈璉召集了分管農林鹽鐵的同僚,匯合著請來的老匠人,一道審閱試卷,當時便出了結果,賈璉挑了各項目里頭的前三十人的試卷,于第二日貼在州府衙門的告示前。

第三日面試,不過是由著老匠人師傅和分管各片的同僚出題,當場給出分數。第四日將面試成績里各個科目的前三十名貼了出來。

成績公布之後,取綜合成績前五人錄用,簽立用人契約。待簽約之後,賈璉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將各人待遇張榜示人。鹽、鐵、防務三項的月銀高于農、林二項。錄取之人中,若有功名者,要高出白身之人,進士高于舉人,舉人高于秀才,當然,沒有進士。大概沒有哪個進士,願意撇下臉面來當一個五品知州的幕僚了。再說薪酬之事,約滿三年者,有功名者可獲府衙推薦往六部,白身者,可免賦稅三年。

此舉一出滿城嘩然,先前那許多自持身份不願赴考的,嘆息白白失了這大好機會。那些原本有才有藝的,皆被親眷相怨,失了免除賦稅的大好機會。一時間,滿城皆在打听,何時會有第二次招募。賈璉听得下人打听來的消息,在王熙鳳跟前感嘆,權利真是個好東西,若單單憑了他賈璉的名聲,怕是無一人來應。

王熙鳳怕他得失之心過重,便笑,「便換作別人,也就這麼個境況,何苦在那里嗟嘆。」

「也是。」賈璉微微一愣,立時明白自家媳婦的心意,點頭笑道,「鳳兒不必時時謹記,我不過嘆一嘆罷了,該如何還是如何的。」

得了他的話,王熙鳳不再理他,只隨手拿本書讀起來。賈璉連日里不得閑,好容易才歇了半日,便也隨她歪至榻前,閉目聆听,直至到晚飯時分,榮國府來人傳話。

來人是婆婆邢氏身邊的王善保,王熙鳳與賈璉皆道奇了,如何邢夫人會將自己的得力之人派了出來,莫不是府中有大的變動?待王善保說明來意,賈璉與王熙鳳再笑不出來,只面面相覷。道是什麼消息,賈元春被當今中宮下賜于五皇子作了侍妾。

賈璉驚駭的是,大姑娘如今跟了五皇子,那他榮國府在外人眼里,便是隨五皇子一道,成為支持大皇子一脈的了。那自己手中掌握的帳冊,便更為燙手了,一個保管不當,便將整個賈家陷入兩難的境地。王熙鳳想得更多,她一直不明白,當元春成了五皇子的女人後,那賈府應該算是站了隊了,為何當太上皇駕崩之後,新君第一個要拿的,便是四大家族?真的只是為了秦可卿麼?為何這消息不是公公賈赦傳來,而是邢夫人的得力陪房?

將身邊一干人等散去,王熙鳳方才問道,「王管事辛苦,只是府中庶務,原不是老爺在打理的?」如何不是賈赦身邊之人,卻是你?

王善保向來精明強干,只是被周瑞壓制太久不顯罷了,「老爺忙著操辦大姑娘要去王府所攜妝奩的事兒,手頭之人皆都騰不出時間,太太見老爺著實忙碌,便向老爺請了命,遣了奴才來向二爺報喜。」

因為要辦事,手頭一個人都不得空,誰會信這話,不過是二房稍稍得了勢罷了,大約是在可勁的折騰自己可憐的公公賈赦吧。派了邢夫人的得力陪房過來,該是表示,還扛得過來。

賈璉穩了穩情緒,問道,「老爺該有書信才是。」

王善保家的立時躬了身子,恭敬道,「老爺確有書信叫小的轉交。」說罷從懷里模出一個火漆封口的信封遞予賈璉。

賈璉掃他一眼,方才接了書信,展開了細細讀來。看罷一遍,復嘆息一聲,轉手將信交予王熙鳳,「鳳兒也看看。」王熙鳳接過書信大致掃上一眼,心中明白賈璉為何嘆息。垂頭沉思半晌,方道,「大姑娘入得王府,原是好事,王管事且下去歇著,待明日二爺寫了信你再帶回去給老爺。」

王善保得了令,忙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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