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月度銀牆 56遣返

作者 ︰ 參商永隔

俗話說,三年不上門,親也不親。♀賈璉便是深知這點,所以與西京城中的娘家舅舅、叔父們通信十分頻繁,每隔一旬由官驛去信,左不過是以請教之名親近罷了,當然也少不了林姑爺與自己的父親。王熙鳳其他時候多不插手,只是隨著賈璉每隔一旬去信給自己哥哥,聊些泉州家長里短,再附一些賈璉辦差時的小事,用意在于勾起哥哥王仁想要建功立業的心思。

如此一來,倒還真收到不小的效果。一干在朝為官的長輩,信中皆會對賈璉指點一二,或施政訣竅,或官場手段。賈璉每每收信,皆會感嘆良久,王熙鳳偶爾也會接過瞧上一瞧,心中暗嘆,這官場真比宮斗還要凶殘三分,各種手段陰謀,看得叫人心中發毛,面上不敢顯露分毫,平日里給賈璉的感覺太過機謹,若露了怯,會不會影響賈璉的信心,自己可真打不了保票,只盼著三年之後,賈璉信心立起,再無需她在身後支持,「修遠,官場爭斗,我那三腳貓的功夫,遠不及你。只盼著修遠能萬事小心,再加上咱們夫妻二人同心,定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只等我哥哥過了年,娶了張家姐姐進門,叔父便要將他外放,屆時你與我哥也能相互照應一二了。」

「可曾說過要放至哪邊?」賈璉知王仁才來過信,不過他這兩日忙,還未曾看過,是以不清楚信中所寫內容。

「我估模著,離咱們遠不了多少。叔父身份敏感,自是不敢將哥哥放在西京附近了,便如咱們一般,當然是愈遠愈好。」王熙鳳轉身將信取了出來,遞予賈璉。

賈璉看過,點點頭道,「約模只得如此了,如今形勢愈發緊張了。前兒才收到姑父的信,皇子們在南邊鬧得厲害,今上也不出手。我瞧著那意思,姑父如今更加為難了。」

王熙鳳心中一跳,她知道雖然自己現在所處的時代在以往所知歷史之中並不存在,但她認為主線是錯不了的,南邊的甄家權勢滔天,各種擾亂朝綱之事,層出不窮,林姑父在南邊如此多年,不知如何熬過來的。她曾經懷疑,若真是今上看重之臣,如何一連兩任巡鹽御史,南方暗斗,他未必就不知情。今年年底,林如海便任滿兩屆,王熙鳳感激他對賈璉的悉心提點,更不忍雖未謀面卻已是自己喜歡多年的林妹妹就此家敗走上寄人籬下的命運。可實在不知有什麼理由,能叫如今面上無限風光的巡鹽御史激流勇退。

長嘆一聲,試探問道,「修遠,姑父可曾流露過隱退的意思?」

賈璉一愣,側身打量半晌,方嘆息一聲道,「鳳兒為何有此一問?我瞧著姑父該也是有這意思,只是身不由已罷了。」

「不過听你說得南方凶險,若換作你我,大概早早便生心退意了。」王熙鳳笑道,心中猜度,身不由已,不過借口而已,若真想退,便是皇權也擋不住,忍不住打個呵欠,「有些困了,我先去歇歇。」

賈璉見她臉上倦意甚濃,奇道,「你這幾日可是睡得有點多了。」

「現下已是深秋,春困秋乏再正常不過,我不過多睡了一兩個時辰罷了。」王熙鳳原是不在意的,說完自覺愣住,一兩個時辰?貌似有點多了?猛地從榻上起身,賈璉不料她動作如此之大,倒嚇一跳,「你這慌腳雞似的,有什麼事值當你如此。」

心中默默數一數日子,不對啊,大姨媽光顧過的,不過量不多而已,一天就回了,自己當時也未曾在意,安兒豐兒未經人事的丫頭,更不可能比自己還懂。可是這麼嗜睡,也有十來天了,王熙鳳心中千滋百味,一時失語,只是看著賈璉。

她這樣子,倒真把賈璉嚇到了,急得臉色青白,眼角血絲外泛,「鳳兒,你倒是說話,身上哪里不妥了。」

「沒……沒事。」王熙鳳見他臉色愈來愈差,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安撫他道,「修遠,你幫我把馮嬤嬤叫來。」

賈璉連忙應了,一撩袍子出去喊人,不過一息時間馮嬤嬤已到了房中,「女乃女乃可是哪里不爽?」

王熙鳳深吸口氣,按捺住自己有些激動的心緒,「嬤嬤你幫我扶扶脈。」

馮嬤嬤面露驚詫,隨即隱下,伏于榻前替王熙鳳診脈,賈璉盯著她臉上表情,頗為凝重,心中不知何事。

「請女乃女乃換手讓奴婢診上一回。」馮嬤嬤臉色凝重,見王熙鳳換過手,方才將手搭上再診,片刻之後面露喜色,松手之後,伏地拜下,「恭喜二爺!恭喜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這是有喜了!」

「真的?!」不知道這是不是所有男人听到自己老婆懷孕後的第一句話,賈璉將信將疑,面上又喜又憂,「我這不是還在調養?鳳兒上月的小日子還來過啊?」

「……」璉二哥哥,你記得還真清楚,王熙鳳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晦澀,「嬤嬤請起,二爺所說之事確有,可是坐胎不穩麼?」

「依著女乃女乃的小日子來推算,這孩子該有四十天了,女乃女乃盡管放心,確實有些不穩,奴婢給您煨上兩副安胎藥,女乃女乃喝了多多歇息,莫要太過操心,待過了三月便無事了。」馮嬤嬤滿臉喜色起身。

「鳳兒……」賈璉上前在榻邊坐下,手握住王熙鳳的,口中喃喃,「這回好了。」

王熙鳳見此,忍不住老臉微紅,見他這局促的模樣還是忍不住要逗他,「修遠的努力總算有了回報,不是麼?」馮氏早見機退下,獨他二人在屋里兩兩相對。

賈璉將王熙鳳擁入懷中,將頭擱在她的肩窩上,低頭悶悶的道,「這一天,我盼了好久。」話音里有釋然,有解月兌。

王熙鳳沒想到自己懷孕對他的刺激這麼大,想起自己發現新房里的種種不妥時,難免驚心,不過因為知道自己往後會有巧姐兒,也沒太往心里去,只想著,調養調養便成。沒料竟讓他背了這麼久的心理包袱,一時心中有些慚愧,以手輕撫其背,「遲早會來的。♀」

她向來善于自我反省,為什麼自己就沒有考慮到,這件事會給他造成心理壓力?是忽略了子嗣對于男人的重要性,還是自己的感情並不曾如同想像中那般深厚?那麼,這件事讓他對二房太太的感觀是否惡劣到了極致?

「修遠,我沒料到你這麼看重這件事,若是知曉了,一定早早叫孫嬤嬤為了調養了。」王熙鳳思慮再三,覺得此事還是坦誠相待要好一些,「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賈璉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王熙鳳,「當初我知道此事時,亦曾在外頭找大夫看過,那大夫說時日不長,影響不大。怕你多心,老爺太太那廂催促,我亦瞞了不少,一直不曾提起過。」說罷嘴角抿起笑道,「今日可算是盼到了。」

「……」好吧,咱們互相誤會了。王熙鳳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動,剛入府時,她尚未做好心理建議,對懷孕一事一直隱隱有些抗拒。後來發生了「不妥」事件,她更不敢以命相博去懷個孩子,直至出了府,初時各種忙亂,也叫他二人連閨房之事都少了,直至前兩個月,賈璉在府衙辦差漸漸上了軌道,自己方才歇了歇用得有些過度的腦子。沒料想,這一放松,就懷上了。她沒料到賈璉早心中有數,卻因著不想增加自己的壓力一直不曾提起,甚至多多少少的擋去了公公婆婆的催促。「我該說聲謝謝?」

王熙鳳再認真不過的表情,逗得賈璉呲一下笑開,「是得謝,謝我夜夜辛勞方能得了這個結果。」

「……」璉二哥哥,流氓再從良,他也還是流氓。

兩人一番說笑完畢,賈璉小心的將王熙鳳抱至床上歇下,「你且歇著,我去安排。」

王熙鳳見他這麼小心,有些想笑,「只是有了喜,手腳和嘴都沒怎麼著,你這麼謹慎,叫我覺著自己可是從此廢了。」

賈璉皺眉表示不贊同,「馮嬤嬤說了,叫你多歇息歇息,過了三月方算安穩,你可別大意了。」

模一模下巴,壓力好大,不過看他這般樣子,又覺心中溫暖而安穩,點頭隨他去了,不過一刻便已睡著。

待醒來時,整個知州府人人皆知自家主母有喜,齊齊來了主院磕頭道賀。賈璉給每人多發了三月月銀以示慶賀,又著馮嬤嬤與管事嬤嬤李三家的一道,將府中一些個禁忌去了,再三交待平日莫要拿些小事去煩女乃女乃,若有難決斷的事,盡可差人到前頭找他,惟有一條,不可擾了自家媳婦養胎。

撇開每日早碗的一碗大苦藥不說,王熙鳳的安胎生活,算得上十分安逸了。賈璉公務繁忙,鹽鐵剛上軌道,每日里帶著幕僚處理各種突發狀況,時不察的也會看看日常州務,查查案子,要一直忙到天將擦黑才回府。王熙風早習慣了,每日里用過晚飯,歪在榻前看書,亦或寫寫字,一邊等著賈璉回來。

王熙鳳每日里閑來無事,嫌平日里娛樂不夠,攛掇著賈璉挑了個場子建了個戲院,不過幾日便搭好了台子,頭段時間由知州府出資,輪流請了戲班子,雜耍藝人到戲院登台表演,復又將街上的那些個流民招了起來,每日給些銅子夠他每日三餐,只負責些清掃場子的工作。惟恐人多出了岔子,賈璉又差了四個捕頭在戲院門口並場中維持秩序。戲院里有專門的女賓區,整個戲院並不曾安置伙計丫頭去招呼,自備糕點茶水,又將場子外頭搭了一溜長棚,供些小商販在此擺攤,不許在戲院及門口走動,里頭的人若有需要了,自會打發人,或親自來買,到晚上散場時,由著商販們各自打掃,若不清理場地便走了,往後不得再此擺攤。

戲院連著演了好幾日,因著不曾收取銀錢,所請皆是泉州小有名氣的戲班子與雜耍班子,還有官差在門口巡邏,安全並無顧慮,是以泉州男女老少,用過晚飯後皆都往戲院去了。王熙鳳由賈璉陪著也去了好幾次,她不懂戲,只是去看雜耍的。眼瞧著每晚人數皆有增多,賈璉惟恐人多導致局勢失控,遂叫來門口的官差叫留著點神,覺著人差不多了便不再放人進去。再有那強行要進的,直接鎖了送到知州府衙關起來。橫豎每三日才換一個班子,又有官差鎮場,所以倒無太多人鬧事。

待第十日晚間,王熙鳳差人在門口貼了紅幅大字,言明某日至某日,延請戲班的費用由某某商行,某某鄉紳贊助,賈璉在此代表知州府與知州子民表示感謝雲雲。廣告效應十分明顯,過了三日,門口紅幅換上了另一家商行,賈璉早將這些事兒交予幕僚楊連城,只言明若是贊助,三日一期,不得連上,至少要隔上兩期。

楊連城倒也精乖,心知這賈知州此任要博政績,他如今亦是舉人之身,往後想要在官場安身立命,此回做人幕僚便來不得半點私心,是以並不曾徇私舞弊。

就這麼頑頑鬧鬧直至王熙鳳肚子里那貨滿了三個月,賈璉方才遣了一干家丁管事,往各處報喜。王熙鳳的陪房李三往西京去,報予榮國府與舅舅,並王府知道,樂管事往南報與林姑父。

不過十日,兩人先後回府,帶回各處賀禮,與李三同來的,還有現在被稱為姨娘的月兒。

王熙鳳見到月兒的時候,賈璉尚在府衙辦公未回,表情怪怪的看了月兒一眼,揮手打斷她說話,「下去吧。」

月兒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嘴邊的話咽下,行了禮退了下去。

李三家的一臉愧色,「女乃女乃,是奴婢男人無用,您……」

「你攔不住的,我也怪不到你頭上,下去照顧李三歇著,這段時間著實辛苦他了。」王熙鳳睡意襲來,打了呵欠叫她下去,「豐兒,你到前頭跟你二爺說一聲,月兒怎麼安置他自己看著辦。」

豐兒得了話自去不提。

王熙鳳不生氣,也不難過,早在賈璉打發人回府的時候,她就料到,要麼是月兒憐兒之中來一個,要麼是老太太再賞一個。她意外的是來的居然不是憐兒是月兒,想來是月兒手段更高一些罷。

晚上賈璉回了後院,先與王熙鳳一道用了飯,又差人叫了月兒過來,細細問了一番府中近況,月兒亦規規矩矩答了。賈璉便叫她下去,「先去客房歇著,行禮暫且不必散開,待會我寫封信,明兒你帶回府去交給老爺。」

月兒臉上立時便有些掛不住,泫然欲泣,「二爺,女乃女乃,可是月兒哪里做得不對,要趕奴婢回府?」

王熙鳳選擇性失聰,手里拿著本游戲,並不打算開口說話,賈璉掃她一眼,冷淡道,「我如今忙于公務,後院有你女乃女乃便可,月兒你一時難以適應,反倒要叫你女乃女乃騰出手來照顧你,她如今是雙身子,受累不得。你且回去,其它的話,我自會與老爺說起。」說罷擺擺手,不再言語。

月兒上前一步伏于地上,沖王熙鳳拜下,道,「女乃女乃,奴婢既受老爺所托來伺候您與二爺,理當快快的適應了才是,更不敢叫女乃女乃照顧的,還請女乃女乃寬待,容奴婢留下吧!」

王熙鳳原不欲插手此事,此時听得月兒不求賈璉竟沖她口口聲聲求寬待,心中火起,偏不寬待又如何了,將手中書冊重重擲于地上,冷臉道,「滾!」

屋里眾人何曾見過王熙鳳如此,立時白了臉,齊齊跪下,「女乃女乃息怒。」

賈璉也被她突如其來的火氣嚇了一跳,見她臉色極差,頗不耐煩的模樣,忙轉頭對跪了一地的丫頭婆子呵道,「還不都滾出去!等著討賞麼!」

此時月兒早得呆了,被安兒豐兒一干丫頭帶拖帶扯的拽出了屋子。

賈璉見屋里人退干淨了,方才上前試探著模了模王熙鳳的額頭,一臉疑惑不解,「倒也還好啊?」

王熙鳳吼完了心中正痛快呢,見賈璉這麼個樣子,心道要糟,形象沒了,索性一手拍下在自己臉上模索著的賈璉的手,「不知為何最近脾氣大得得了,稍有不快,就有些控制不住。」

賈璉哪里懂得這些,心中不很放心,快走到門口叫了青兒,「將馮嬤嬤請來。」

「……」這不是病好伐,這是孕期正常反應我要如何跟你說。

馮嬤嬤听得主屋動靜,惟恐王熙鳳動了胎氣,一早便候于門外,見賈璉吩咐,立時便進了來,替王熙鳳扶了脈,心中長出一口氣,沖賈璉矮了矮身子,「二爺,無礙的。」

王熙鳳撲哧一笑,「嬤嬤,我不過是有些控制不住脾性罷了,你且跟二爺說說,別慌慌張張跟烏眼雞似的。」

馮氏此時方才明白過來,忍了心中笑意,細細將孕婦與往日一些不同之處說與賈璉听。賈璉听罷,臉上微赧,倒也認真听了,復又問了幾句,才叫馮氏下去。

第二日賈璉將頭天所寫信件交予樂管事,叫他帶著月兒一道回西京去了。縱有千般不願,月兒也只得隨了樂管事一道回去,王熙風才不會管她回府之後會不會遭人非議,至于公公賈赦,想來有賈璉的書信和樂管事在,並不難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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