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月度銀牆 73管教

作者 ︰ 參商永隔

薛姨媽得知薛蟠被王子騰留于府中管束,心中十分高興。自己那混帳兒子,事事總由著性子來,卻獨獨只怕舅舅舅母。先前好歹哄著他同意在賈府住下,只說自家院子還不曾打掃,哪里住得了人,不料妹妹王夫人差人來信,說是府里大老爺對蟠哥兒似頗有微辭,不欲其住在府中。彼時她心中十分淒苦,蟠哥兒惹了禍事,哥哥王子騰不欲插手,連日來竟連自己面都不見,嫂嫂見了只說世道艱難,自己縱開口相求了,也只是說會轉告哥哥,卻不應下。

轉頭欲回去求妹妹王夫人,卻發現賈府如今已由不得妹妹做主,一應對外之事,皆是拿了大房璉哥兒工部郎中的貼子去辦。王夫人雖仍掌著中饋,大房二房卻是涇渭分明,連奴才們私下往來,亦將陣營分得十分清楚。賈赦不欲蟠哥兒進府,擺明了不會插手此事,自己也曾試探了一下鳳哥兒,她只一味裝傻充愣,糊弄自己。

瞧著眼下這麼個情景,她連日心里火燒火燎的,每日間只叫自家奴才各處打听,銀錢不知花了多少,卻不得門路,蟠哥兒一人住在外頭,她心里也十分的放不下,惟恐又惹了什麼禍頭。此時乍听哥哥著人傳來的信兒,竟喜極而泣,連日里懸著的心一下落到了實處。

薛寶釵向來通讀書籍,知上了年歲的人最忌情緒起伏太過,忙撩了針線,「媽,你還好罷?」

薛姨媽以帕拭淚,「一時情急,倒沒甚麼,你舅舅總算不曾撩開不管。」

薛寶釵心中五味雜陳,只得隨了母親道,「母親先時定是想岔了,舅舅自然不會不管哥哥。」嘆了口氣,「現今哥哥有人管著倒也好,只是香菱丫頭母親預備如何處置?」

薛姨媽听得寶釵提起香菱,雖有些怨憤,到底心疼兒子,「你哥哥皆是因著她才犯了事兒,又曾說過置備酒席納了她去,如今蟠哥兒一時不得閑,且就叫香菱丫頭跟著你罷,你向來貞靜,好好教導一番,待你哥哥回來,再叫她過伺候。」

寶釵嘆息一聲,「也好。」轉頭對鶯兒道,「且叫她跟著你罷,多帶著些,如今咱們客居于此,規矩上莫叫人看了笑話。」

鶯兒自應了,下去安排香菱的事兒。

那廂薛蟠下在王府里按受管教,這邊賈寶玉卻在與游記奮斗。

先前王熙鳳提了半闕的詞叫他接下半闕,還限定了體裁,並說要勢氣如虹,他想了半日,稿子扔了一地也不曾有滿意的。王熙鳳曾笑說叫他去請教姊妹,偏他犯了 ,無論如何也不願在她面前失了面子,遂差了襲人來找王熙鳳要書來看。

王熙鳳見襲人難得過來,又听是來借書,便知難倒了寶玉,琢磨了一回,挑了本演義給襲人帶去。又叮囑襲人,叫寶玉看書時類挑亮些,莫傷了眼楮雲雲。襲人向來賢惠,只笑著應了,「勞二女乃女乃費心,奴婢省得。」

賈璉晌午時分自衙門回來,告知王熙鳳自己將薛文起拐到了王子騰府里,叔父已答應了要好生管教管教,定不叫他再生事端。

王熙鳳心中狐疑,才自已得罪了叔父,撩了狠話叫他不要插手薛蟠之事,現下里賈璉又將薛蟠送去央其管教,前後行為似有些自相矛盾,「叔父一口應了?」

賈璉笑道,「還能如何,咱們這些人,除了叔父,誰能管得住他薛呆子?」上前摟了王熙鳳坐下,「你且寬心罷,叔父應下咱們的事,是不會改的,此時插手,也是怕他再惹出什麼是非來不好收場。到底也是親外甥的,總不能任其自生自滅罷。」

王熙鳳點點頭,「也是,只是我總覺著不妥。」

賈璉拿手輕輕模了模王熙鳳的肚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眼下,咱們府里實在需要避一避風頭了。♀」嘆口氣道,「你且安心養著,一切有我呢。」

伏在賈璉肩上,長長的嘆息一聲,力有不逮,生活總不能叫自己痛快,薛蟠的事兒遲早掩不下去,不知那時,會不會連累了叔父。

此事將歇,又過一段時日,林府來人,已與賈雨村交割完畢,再過幾日便能到得西京述職,待交了差事,便可開始居京養老。接到消息時,黛玉正好在老太太屋里,頓時面露喜色,屋內眾人亦色各異,紛紛上前恭喜老太太並黛玉姐弟。

此時王熙鳳的肚子已有兩月有多余,平日里走動得不多,天氣好時也往老太太屋里走動走動,並不一味拘在房里,寶玉自打那回不曾填上那下闕,耐著性子將那平日不屑一顧的演義看了一回,仍舊不得要領。王熙鳳見他實在辛苦,有些不忍,遂勸他,「你原就只喜歡那些纏綿悱惻之辭,哪里看過這男兒爭斗,便是一時填不上來,也是有的。不如暫且擱了,待日後熟些了再續不遲。」

寶玉也只是應了,心里仍是不甘,問道,「鳳姐姐這幾日可曾將這下闕續上?」

王熙鳳笑著點頭,不待他問,直接化身王抄抄,「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寶玉听罷,呆呆立住,王熙鳳見他又犯痴了,也不理會,交待襲人兩句後,徑自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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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被黛玉戳得回了神,見黛玉捂著嘴笑,身邊哪里還有王熙鳳蹤影,心中感嘆,「真真十分大氣,以前倒是我錯了,只以為她不是不通詩文的。」

黛玉見他說得沒頭沒尾,「說道什麼呢,什麼大氣小氣的,我瞧你還有些呆氣,暫且不與你說了,綠柳,咱們回罷。」

寶玉見黛玉要走,忙止了感嘆,拉了黛玉,欲將王熙鳳方才念叨的辭說與黛玉听。襲人忙過來打岔,「二爺,璉二女乃女乃先時還叫奴婢轉告二爺一句話,說是听听便成,不必外傳。」

是了,王抄抄還不想千古留名。且不說留名千古,單單一條,自己能穿過來,別人如何就不能,只要這個一傳出去,就等于向世界發了一則尋親廣告,我是穿越女,大家快來找我。又不是組隊刷副本,現下里自己事兒多得應付不來,哪里還有空去找老鄉,找得好倒也罷了,萬一找來一個聖母,非要救金陵十二釵于水火,不是要為難死自己。

林如海來得很快,不過幾日便到了西京,自收到林府的信兒之後,賈赦便早早差人將院子打掃了一回,又拔了幾個下人過去,每日里照應著。是以當林姑父面聖完後自吏部交了差,方算卸了差事,這才得空往賈府來接黛玉姐弟。老太太哪里肯依,不欲叫黛玉家去,只摟著哭個不休,眾人一番好勸,只是不依。

黛玉心中十分為難,她心底願意家去,守著父親弟弟過些平淡日子,卻也有些不舍向來將自己愛若掌珠的外祖。王夫人勸了一回見老太太只是不依,惟恐遷怒便不再勸。

王熙鳳亦十分不舍,與黛玉相處幾月,深覺她聰明可愛,並不曾愛使小性兒,賞下人銀錢,又向來大度不過,府里上下無不交口稱贊。不過她倒不太難過,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總還在西京的不是,只是到底這話不該她說,只拿了眼示意黛玉求邢夫人相勸。

黛玉收到王熙鳳眼神,心中明了,拭淚道,「大舅母二舅母,黛玉見外祖母這般傷心,恐怕她傷了身子,還請二位勸勸才好。」

邢王二位相視一眼,王夫人閉口不言,邢夫人無法,思索了一回方開口勸道,「老太太,咱們都舍不得林姐兒家去,只是林姑爺原就是為了她姐弟二人才辭了官,又早在西京已置妥了宅子。大老爺早前去看過兩回,一應物事,並不比咱們府里頭差的。老太太無須擔心她姐弟會過得不好,若不叫林姐兒家去,恐她擔心林姑爺在府里無人照料,兩下里牽扯,竟不得安心。」

王熙鳳見賈母有停下來的跡象,遂接過話頭,「太太說得正是,林姑父自姑母沒了之後,日夜懸心林妹妹姐弟,此時若叫林妹妹姐弟留下,他府里連個女主人也沒有實在不妥,孫媳說個僭越的話,若不叫林妹妹家去照應著,恐有那些個好事的,攛掇著給姑父續弦,如此對林妹妹姐弟來說,反倒不美。二位太太說的話,老祖宗只是不想听罷了,橫豎林姑娘在咱們府里也是在為姑母守孝,如此不如放她家去,也免了那起子人的閑話,不必憑白留人話柄。左不過都在京里,一日來回數趟也未嘗不可,不過是換個地方罷了,老太太若想了,只管叫人去接了來便是,到時誰能攔著老太太?」

王熙鳳瞧著自己說這話時,老太太身形僵了一下,立時又恢復正常,又過了一會兒漸次停了下來,鴛鴦忙上前替她將淚拭干了去。「老太太,二女乃女乃說得在理,林姑娘不過是換個地方住罷了,若老太太想見,立時便能見到,您不過一時想不通罷了,瞧著累了半日哭出一身汗來,可是劃不著。一會子若換得晚了,身上又不自在。」

黛玉見眾人勸得差不多了,又听鴛鴦如此一說,立時有些緊張,忙仔細將賈母瞧了一回,「老太太可是累著了?」

賈母見黛玉如此關切,眼見又要溢出淚來,忙打住道,「我的心肝兒,若不是你父親沒人照料,我定不能放你家去,那家里事事都要靠著你,哪有在外祖母這邊自在。只是偏你又孝順不過,我若強留了你,你心里也不痛快,明兒就叫你家去,定要時時看外祖母才好。」

黛玉見老太太終于松口,忙嗚咽著應了,「黛玉和弟弟一定時時來瞧老太太的。」

屋中眾人皆松了口氣,因听鴛鴦說賈母累出了一身汗,皆忙不迭請辭,只說叫老太太好生歇著。

寶玉早上便出去了,並不知道黛玉要被她父親接回府的消息,三春在屋里陪著哭了一回,皆盡雙眼紅腫,黛玉也好不到哪里去,幾人相視一眼,各自道別回屋梳洗。王熙鳳不過強滴了幾滴眼淚,因肚子尚不足三月,被邢夫人叫了軟轎來,直接回了西跨院里。邢夫人自己則是得了賈赦吩咐,要幫著黛玉收拾,便扶了王善保家的,往黛玉院里去了。

因第二日黛玉離府,老太太吩咐闔府于榮禧堂用晚飯。寶玉晚間回來得知消息,又是好一回鬧騰,此時他尚不通人事,只是覺著林妹妹原就該與自己住在一處,如今林姑父竟要接了她與瑞哥兒家去,實在可恨。遂吵嚷著要叫林姑父也住在府里,這樣林妹妹便不用走了,屋里眾人皆笑他,「哪有這樣的道理。」

正說著,寶釵與薛姨媽過來,听罷寶玉說話,寶釵又笑著勸了一回,「林妹妹不過換個地方罷了,若想要見,多的是時候。」寶玉听了,忙向黛玉求證,黛玉掩著嘴笑著點頭,他這才信了。

眾人皆稱奇,先時勸他也不過是那些話,如何就听不進去?王熙鳳自然明白,心中笑得打跌,卻也不好拿寶釵來調笑,忍得十分辛苦。寶玉一直于內幃廝混,眾人只當他是孩子,並不曾往那方面去想,王熙鳳卻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寶黛才會不知不覺中情根深種。如今黛玉有了林如海照顧,想來不會如原先那般縴細敏感,便凡她強上一點,王熙鳳心中便能安慰許多。

金陵十二釵,自己便是一釵,苦苦掙扎方得今日境地,若有余力,倒也願意幫幫他人。

轉天黛玉與瑞哥兒便被林如海接了回去,走時留了將許多書皆都贈與王熙鳳,並言道,「這些書我也看過了,留給嫂嫂消遣。我見嫂嫂愛書,與我無二,這才相贈。」

王熙鳳忙再三謝了,吩咐小紅替自己送她。

轉眼便至夏日,今上病勢愈發沉重,已有許久不理政事,諸皇子活動愈發頻繁惹眼,西京城暗涌濤天,以至于那些個百姓亦似有所覺察,平日街上的行人少了不少。

榮國府已于幾年前投入五皇子門下,賈家下任家主賈璉,時任工部郎中,正五品。先時于泉州任知州一職,饒有政績,為人知機解意,撇開其懼內一說不談,其官場聲譽十分不錯,治下百姓,亦頗多美譽。

工部郎中不過五品,品級雖不高,卻是八公後人,金陵四大家族之首,若單說這些,卻不足以叫五皇子看重。只是朝中之人心知肚明,這賈郎中身後兩人不可小覷。

一是吏部張侍郎。張侍郎惟有一個姐姐,幼時感情十分要好,嫁入賈府後早逝,張夫人身後尚有一子成人。這一子,便是賈璉,十分得張侍郎看重,自賈璉踏上官場,便得他愁心指導,張家書香門第,于朝中做官的同族同宗不在少數,皆都十分提攜此人。

一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賈璉媳婦王熙鳳,其父先時戰死沙場,稍後,母亦去。她與哥哥王仁自幼時便養在王子騰膝下,如今王仁已身為泉州水師提督,先時清剿海寇已立有軍功。王子騰膝下無子,只得一女現已定了婆家,想來這王仁將來是要繼承王子騰家業的,正所謂前途不可限量,說的便是此人。王仁與其妹王熙鳳素來親厚,夫人張氏與賈璉舅舅又是同一宗族,賈璉很早便投了五皇子門下,這幾人若與其政見不同,想來該是逐漸疏遠而不是現下里這般親厚才是。

金陵四大家族向來同氣連枝,諸皇子雖有些小動作,卻因著賈王兩族已投了五皇子,薛家先時是支持大皇子的,大皇子勢敗,如今轉而支持同是皇後嫡子的五皇子倒也說得過去。史家兩候因已多年不在軍中,早失了勢,如今被綁上戰船,不得不戰,只好憑著原先軍中威望為五皇子一番綢繆。

小暑過後,西京城里暗涌漸漸平息,更頒下旨來,令五皇子繼皇帝位,今上居于上皇位。

因是禪位,朝庭于頒下旨來的第二日便行了新帝登基大典,上皇病體未愈,不曾有何慶典,只頒下旨意第二年改元。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連日里朝庭動蕩卻不明顯。賈璉每日回來,表情不盡相同,王熙鳳現下對未來局勢已完全失去先知能力,只好得了機會問他。

賈璉嘴角上翹,模一模王熙鳳微微隆起的月復部,「還不到時候,上皇病勢漸有好轉。」

王熙鳳亦知,上皇的病會漸漸好起來,待完全好轉之後便會想要重掌朝政,屆時今上處境會愈發艱難,若換作自己,大概會趁此時機迅速撤換老臣,以現時之力掌握朝局還是可以的,一旦上皇康復,其他皇子伺機反撲,則危矣。一旦這樣的念頭在腦子里生根,帶來後果十分可怕,王熙鳳皺起眉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賈璉亦有同感,嘆口氣道,「恐怕不止如止,鳳兒出去切莫與外人說道,婦道人家議論朝政總是不妥,況如今外人都道我懼內,御史只怕是早盯著咱們府里不止一日了。」

「好。」知他是為自己好,王熙鳳忙應下了,心里到底不安,「不曾有人勸說五皇子麼?」

「誰敢勸?」賈璉好笑的看著自家媳婦,「不忠不孝的名聲誰擔得起!」

不過是不忠罷了,我原本就沒忠于過皇帝,不孝更何從說起。撇撇嘴並不辯駁,但凡在朝為官,有了不忠不孝的名聲便難在朝中立足,今上給臣民印象一直都是最孝順不過的,現今如何肯自毀名聲,換掉上皇的肱股之臣。嘆口氣,幸好林姑你早早辭了官,不然果真要耗死在任上。

現下里新舊兩派勢力隨著上皇的康復日漸明顯,每日里朝事皆是吵吵鬧鬧才能完成,賈璉不過工部郎中,事情依舊不多,到底沒被波及上,只是叔父與舅舅就沒這麼好了,每日里瑣事忙得焦頭爛額,連巧姐兒生辰也只是來了匆忙坐坐便走了。

彈指間便是年底,上皇身體已近康復,鬧騰了將近一年的朝臣們也歇了下來。王熙鳳此時正大月復便便的在院中走動,自八個月的時候開始,她就不曾睡這好覺,脾氣愈發的怪了,幸得賈璉也忙,一來也能體諒她懷孕辛苦,盡可能的讓著她。初時王熙鳳還克制一下,到後頭實在懶怠了,也就隨它去了,更坐實了外頭謠傳賈璉懼內的說辭。

礙于她的大肚子,賈赦只將她叫去敲打了一番便罷了,婆婆邢夫人從始至終便沒過王熙鳳一個不字,便是外面再傳,她也只是笑眯著眼該干嘛干嘛。

自新皇上位後,整個賈府里除了大房,其它人皆處于一種莫名的欣喜之中,直至分封眾妃的旨意頒布才消停了些。老太太有些失望,元春原先是個侍妾便也罷了,如何現下里份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單憑著元春舅舅的位置,便也該能得個嬪位才是。二太太如何想的就更不得而知了,王熙鳳只覺著,每每見了王夫人,她臉上雖笑著,眼神里的寒意卻叫她十分不適。

見了幾回之後王熙鳳索性借著身子不便的由頭,再不去西院請安,賈璉恐她在屋里歪得久了會悶,只好每日里從街上帶些玩意兒回來給她解悶。

冬月初一,王熙鳳用罷午飯,正欲走動消消食,忽覺身下淋灕不止,忙扶住小紅道,「快,扶我回房。」又惟恐小紅不夠淡定亂陣腳,強忍著心中惶恐,到床上躺下後才開口說第二句話,「去請嬤嬤來,我要生了。」

小紅面上一驚,隨即慌亂起身,「奴婢這就去。」

王熙鳳見她腳步踉蹌,嘆口氣喊她,「別慌,又不是頭一回,你鎮定點,去將馮嬤嬤與劉嬤嬤請來,再差人去請太太。」小紅回頭看王熙鳳臉色倒好,忙叫來小紫照看她,略定了定神,自去旁邊請嬤嬤。

馮氏與劉進財家的來得很快,進門之後先看了看情勢,說了句,「破水了。」接著便是一疊聲的吩咐,「劉嬤嬤快去著人預備熱水,干淨的布並剪子,丫頭們全到院子里去,不得進房。太太若到了,便請到廂房歇著,還問問太太要不要差人通知二爺。」

劉進財家的已是生了幾個的人,自是清楚要備些什麼,待馮嬤嬤說罷立時便應道,「嬤嬤放心,我這便去辦。」說罷又關切的望一眼王熙鳳,「女乃女乃安心,奴婢安排好了便去姐兒房里守著。」

王熙鳳腦子里混沌一片,正想著巧姐兒可怎麼辦,見劉進財家的如此貼心,心中一暖,點點頭,咬牙說了句,「有勞。」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宮縮已經開始,痛楚一波跟著一波讓她頭上逐漸冒出汗意。

邢夫人進來瞧了王熙鳳一回,只是到底她也不曾生產,呆在屋里也幫不上忙,看王熙鳳這樣她心里又緊張不過坐立難安。王熙鳳趁著陣痛的空隙,輕聲道謝,「多謝太太過來,只是我現今什麼都顧不上了,還請太太幫我照顧著巧姐兒,我恐她被我嚇到哭鬧,不若太太帶到屋里去,也能叫我安心。」

邢夫人點頭,微笑道,「我已差了人去通知老爺和璉哥兒,巧姐兒我這便帶到我那去,你且安心生產,一切都有我們在。」

王熙鳳虛弱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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