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福 -165

作者 ︰ 幽風入夜

水姐大婚前冰兒有些奇怪。她總在景永福眼前出現,可景永福一看她她便是副低眉順目的樣子,不與景永福對視。景永福分明感到她一直在觀察自己,有一回忍不住問道︰「冰兒,難道我的臉上有花嗎?」

她搖頭。

「那你為何老看我?」

她低聲道︰「冰兒是在琢磨如何惟妙惟肖的模仿殿下,但又怕殿下覺得怪異,所以偷著打量。」

「要看就看唄,我不會覺得怪的。」

「哦。」但她依然如故,景永福也就沒再說她。後來景永福曾無數次後悔,當時為何不好生與她多交談下,若與她多說幾句,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

景永福的心思全放在了如何殺景申韞身上,只有他死了她才能安心地離開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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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邸喜宴。景戍晟如景永福所料在前一日終于臣服,景申茂便依照原先計劃,帶上他一同出席劉寄水的大婚。

景永福和眾人一直在劉府後院陪伴水姐。喜娘們及宮廷女官費盡心思的裝扮水姐,景永福實在看不下去,哪能按常人的標準來打扮水姐。果然水姐看了下銅鏡的新娘妝,毫不猶豫的就將頭埋進水盆,一洗素面。一干人瞪眼看她從容不迫地摘下滿頭飾物,只取一條紅帕包了青絲。景永福正在偷樂,就有女官迎面而來。

「今兒雖是劉將軍大喜之日,但殿下也不能素面朝天就出去。請讓下官為殿下化一淡妝。」

景永福答應了,吳仙子及冰兒陪同她去了另間,門才關上,景永福就听那女官道︰「殿下得罪了!」她縴手一揚,景永福鼻間便嗅到類似花香的味道。

吳仙子心知不對,出手相攔,卻被冰兒一擋。景永福軟到在女官手里,冰兒道︰「為了殿下安危,今次我代殿下出席。」

景永福隱隱覺著心慌,失去知覺前又听到兩句模糊的話。

「是我自做主張……」

「死又何妨……」

事情開始超出景永福預計,冰兒的行為改變了整個布局。可景永福卻無能為力,躺在女官的懷中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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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姐的婚禮分明是個針對景申韞的陷阱,但景申韞不來也得來,他若不來,譽帝就會親自去請。喜王府周圍埋伏的侍衛景申韞也早有察覺。所以,景申韞不僅來了,還夸張的帶了十箱厚禮以及無數侍衛參加劉寄水的婚禮。

喜王出現婚禮現場的同時,喜王府附近的布置就撤了大半,這是個極大的錯誤。譽帝知喜王武藝高強,既然正主兒來了,喜王府的侍衛自然要抽調到將軍府來。

化了妝後的冰兒沒有人識破,她面帶微笑地坐在譽帝身邊。按照先前景永福同譽帝的商議,即便景申韞不出手,譽帝也派影衛冒充景申韞的刺客,以行刺天子之罪,當場誅殺景申韞,這些她都知道。

婚禮在景國皇室司儀的主持下,按部就班的進行著。恍惚中景申茂想起了早年他與若夫人的婚禮。若夫人那是他生平無數女人中最喜歡的,但他欠若夫人一個婚禮儀式,他買下了她,就急于回府金屋藏嬌。他不想讓任何男子再見到若夫人,他曾經花了無數心血待她,她卻始終不肯完全放開心扉,時日久了,他就疲了,再久了,他就淡忘了。對他笑迎的美女何計其數,他也懶地再糾纏一個沉悶的女人。他又想起大福,曾經的痴兒徹底打消了他對若夫人的寵愛,生個丑陋點的丫頭沒關系,但他景申茂如何會生出一個白痴?這是對他的褻瀆,侮辱。可就是他厭惡的痴兒,在十歲那年一夜改變,變化之驚人,令他追悔莫及。原來一個女人也好,一個孩子也好,都需要長時間的等待。在刺客劫持大福的時候,他發現了若夫人的真情,若兒對他還是有情的,只是一直埋的極深……太遲了,他在心里嘆息著。

類似于當年的行刺再次在景申茂眼前爆發,景申韞沒有叫他失望,臨死反撲籌劃了真正的行刺。就在新人結拜的時候,景申茂忽然發難沖向了譽帝,而同一時間蒙面趕至的龐龍大開殺戒。雙方都準備充分,一開始殺的勢均力敵。龐龍與吳仙子、水姐、伍廚打成平手,景申韞與譽帝及譽帝的影衛斗在一起。冰兒在一旁看著,沒有離開險地,她除了喊幾聲「父皇小心」面上毫無驚慌。景申茂听著身旁女兒的呼喚,心下莫名煩躁。她若真當他是父親父王,就該把若夫人帶回來。

景申韞親自行刺,眼看刺殺譽帝無望,他忽然詭異一笑,撲向了冰兒,同一時間景戍晟向譽帝拔出了刀。景申茂自然不顧冰兒,他先推開了景戍晟,護著自己的安全,他眼看冰兒被景申韞刺殺,倒在血泊之中,他只有一點心痛。這樣的女兒好是好,但太好了,倒不如早點死了,死了就不用牽腸掛肚了。

跟著景申韞、景戍晟也倒下了。龐龍見時不待他,率領門徒往外逃竄,被守侯在外的景國御軍以及譽帝請來的景國各派武林高手包圍,血戰後被殺。御軍清掃了將軍府邸的戰場急奔喜王府,全擒喜王府眾人。

譽帝抱著「惠福」的尸體失聲痛哭。那一點心痛是真的痛,若兒永遠不會回到他身邊,他的兒子沒有一個比得上死去的這個女兒。

因景申茂這一哭,吳仙子放棄了乘亂殺他的念頭。而水姐和伍廚以為景永福當時真死了,都殺紅了眼。小翠在「惠福」尸體旁哭昏了過去,阿根一直慘白著臉照看自己的妹妹。「惠福」死得非常真實,冰兒成功地做到了她想要做的事。吳仙子一直忍到譽帝離開,才拉住水姐他們,告之實情。

听完眾人事後的轉述,景永福淚流滿面,卻道︰「冰兒白死了!還有,景申韞根本沒死!」

小翠驚詫地道︰「我分明看見他死了,這次不是毒死,是刀子插入了胸膛,他還能不死?而且尸體也檢驗過了,他上次胸口受的傷非常明顯。」

景永福低聲道︰「既然冰兒能替我一死,他景申韞蝸居喜王府那麼久難道就做不出一個替身嗎?何況景申韞會那麼傻自己來送死嗎?他果然心狠手辣,他設計的不止是吳先生,他同樣也設計了他的授業恩師。現在景申韞借著一死真正躲了起來,要再把他連根拔起就難了。而我……倒是死了……」

景永福忽然抱住水姐顫栗起來,她終于明了冰兒的心思。只是,已經太遲。

她同冰兒相處時日短暫,交談也有限,她自問沒有魅力讓一個才認識幾日的人為她慷慨赴死,所以冰兒的死,與李菲有著撇不清的關系。冰兒是喜歡李菲的,不然那日她不會以那樣的眼光看景永福。

而另一個冰冷的事實是景申茂看著「她」死去,再一次見死不救。景申茂要對付失去武藝僅是個廢人的景戍晟並不難,最多挨上他一刀,但景申茂連這一刀都不肯替景永福挨。景永福對他已經不是失望,而是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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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永福裝扮成宮女混在眾人之中跪在「惠福」的靈柩前,想了很久,久到她再次站起時,腿腳失去了知覺。

「把笛子給瓊紋公主吧!就說是殿下的遺願。」這是景永福離開景宮前的決定。

吳仙子問︰「想通了?」

景永福沉默了許久後道︰「你說得很對,太多人痴迷于迪王……」任吳仙子再問,她也不答。初春的夜風涼沁入骨,景永福只希望能依偎在若夫人溫暖的臂彎中。

譽帝將「惠福」公主葬于皇陵後,小翠離開了永福宮,劉寄水辭官,譽帝多番挽留不果,而太醫首輔包延椿告老還鄉。這些都不是最震撼譽帝的,一個月後,他得到了來自燮宮的反饋,迪王拒婚被燮王幽禁迪王府閉門思過,燮王請求將瑾秀公主嫁于沛王,不日,景永瑾便瘋了。先前趾高氣揚的她,無法忍受嘲諷更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瘋了後的瑾秀公主自然不能出嫁,永遠的留在了冷宮。

可是橫隔在景永福與李菲之間的何止一個冰兒一個景永瑾?

景永紋帶著李菲的笛子黯然遠嫁,縱然陪嫁再豐厚,縱然婚典再奢華,也抵不了絕望的相思。

身為女子,愛情就是全部的生命,得不到喜歡的人一個死一個瘋還有一個生不如死……而她們不是開始亦不是結束。

景永福早知喜歡李菲的負擔極大,清理過自己的情愫來面對,可當她真正承受時,卻發現自己還是做不到。幸福如何能建立于別人的痛苦之上?所以她把笛子贈于景永紋。

「惠福」出殯後,景永福就病倒了。這一病不同之前,竟如山倒,水姐帶大家又住到了京城司馬家的宅院,包延椿在小翠的央求下辭官而來,幸而得他醫治景永福才逐漸好起來,按包延椿的話說,景永福一直被瑣事所擾,養養停停埋了的病根,若換尋常醫師還不知要治到什麼時候,而即便他治也要花上幾月。

景永福養病期間,段博和曾雄造訪過,只要外人一來,她就被阿根或小翠抱到秘道。每次被兩個小她五歲的孩子抱來抱去,她都覺著怪異。後來她才逐漸發覺,除非她自己主動,她的身子再不習慣被人觸踫。

白天景永福有時在院子里曬太陽,有時听包延椿給小翠講課,有時看吳仙子傳授阿根武藝,不過令她心情最好的是看到水姐和伍廚在一起,這兩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叫她覺著他們很幸福,雖然他們也偶爾叫她想起她和李菲在一起的時光,但她並不覺酸楚。伍廚已不是外人,他是平家大姐的入贅夫君。

沒有人在景永福面前提及李菲,甚至穆無名來看望景永福的時候,阿根兩話不說,卷了她就往秘道里跑。景永福身邊的人比她更,也一個比一個聰明。雖然景永福什麼都沒說,但他們都知道她暫時不想見李菲,也不想听到見到任何與他有關的人事。

春天就這樣一日日過去,景永福的身子逐漸好轉。吳仙子還是冷言冷語,但刻薄話少了許多。伍廚沒能把景永福喂胖每天被水姐嘮叨,阿根和小翠整天琢磨逗她笑,所以她最喜歡同包延椿待一塊兒。和老先生相處異常安詳,從他身上景永福能感受到歷經滄桑後的澹泊,輾轉塵世的從容。兩人交談的話並不多,可每一句每一字,景永福都覺出了厚重。一日她正在包延椿身旁閉目養神,阿根忽然沖了過來,連被子都顧不上卷起,橫抱她就沖入了秘道。

秘道中景永福輕聲問誰來了?阿根沒有吭聲。于是景永福便知道是他來了。其實所有人都清楚,他知道景永福在這里。

景永福和阿根在黑暗中沉默了不知多久,直到阿根道︰「我出去看看。」她應了聲,靠在秘道里安放的軟榻上。阿根走後,她平靜地躺著,睜眼是一片黑暗閉眼依然一片黑暗。春天很容易催眠人,而她自從病後就一直很能睡。景永福有些昏昏欲睡,可多日平靜的心底卻隱隱暗流涌動。他來了,他還是找來了。她該怎麼辦?她還沒想過如何面對他……

秘道里忽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這聲音不是阿根不是小翠的。景永福的心一震再無睡意,身子一蜷再蜷。不!她還沒有準備好,她還不想見他,可腳步聲卻越來越響,像鼓點一樣打在她心頭。

景永福緊緊捂住胸口,只听他清冷的聲音身邊響起︰「你打算拋棄我?」

她改換了捂住嘴。一根冰冷的手指點在她後脖頸上,一戳︰「說話!」

她捂得更緊,咬緊牙關,只怕一開口不知會說些什麼。

李菲似乎憤怒了,一腳踢在軟塌上,景永福的身子隨之一顛,之後顫栗起來。

黑暗中看不見的人只有景永福,身具上乘修為的李菲自然一目了然。她听見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道︰「不說就算了,听我說!」

「……我帶你回燮。」但李菲沉默半天後只有這句話。

他將她抱出秘道後,她才發現以楊驥為首,他的手下挾持了所有人。穆無名垂首不敢正視景永福,他手中抱著點了睡的小翠。吳仙子對景永福道︰「他們抓了一個就抓了全部。迪王的身手果然高強!」

景永福放開捂著嘴的手,還沒說話,李菲已冷冷道︰「放了他們。」

阿根一掙月兌束縛就想沖上來,李菲斜他一眼︰「她是我的女人,本王不過找回自己的女人。」

水姐拉住阿根,默默注視景永福,景永福擰著眉。

李菲抱著景永福徑自往外走,卻听包延椿道︰「王爺留步!」

李菲沒有理會,包延椿又道︰「殿下久病,還請王爺體恤。」

李菲停下腳步,只听老太醫道︰「王爺身為武人,殿下卻是弱質女子,且病根未除不宜……」

李菲轉回身,面上怒色已消,竟恭敬地道︰「多謝先生!」

包延椿對景永福微微一笑,可笑容還沒消失即听李菲命令道︰「打包!」一侍衛抓住包延椿,一個翻身就將他背在了肩上,往外而去。

「包先生!」阿根喊,但水姐依然拉住他不放。

李菲冷眼掃過眾人,道︰「只要不帶走迪王妃,迪王府你們可隨意出入!」

阿根極度不滿地回望水姐,只听水姐道︰「迪王,我們會來的。」

景永福從始至終沒有吭聲,任由李菲強橫的把她帶走。雖然景永福郁結在胸,可李菲的懷抱她並不排斥。

馬車里李菲依然將她緊抱懷中,她漸漸地睡著了,迷糊中听見耳畔李菲的低語︰「我不知道你竟病了那麼久……」

睡到半夜景永福醒來,李菲依然緊緊地擁著她。她望了眼他被昏暗籠罩亦無法掩飾的容光,心底嘆息了聲,悄悄挪移身子,將頭靠在他胸前。他是她無法擺月兌更無法遺忘的人,更緊要的是,他是她唯一喜歡的人。她沒有一見鐘情他的容顏,而是一點一滴被他打動,他開啟了她的心房令她體會到男女之情。他一步步走入她的心坎,直到今時她已不能自拔……太美好的東西果然輕易獲取不得,他對她好,對別人卻是一劑致命毒藥。景永福能猜到李菲安排冰兒來她身邊,一定說過必要時候不惜一切代價護她周全之類的話。不止冰兒,還有穆無名和伍廚。當日穆無名因她遇襲情急之下被來敵廢了一條手臂,而伍廚的話更是明白「務必將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就是不要管他人生死。可景永福怨不得他,她能理解出身王室的他輕視人命,不是與自己關系密切的人,他們的生死無足輕重,別說他,她自己也曾輕視過人命。

這是上蒼對她的懲罰,要她明了人命無貴賤,凡事不能過于自私。景永福因此而大病。

她靜靜地靠在李菲身上,他早就在她移動的時候就醒了。李菲一手輕輕撫過她的後背,她終于開口道︰「菲,給我一些時間。」

他的手頓了頓,又繼續模下去,停在她的腰際。

「多久?」

景永福沒有答他,他稍一用力,將她完全貼在他身上。兩人再無言語,在馬車顛簸中,彼此感受對方靛溫與呼吸。

長夜漫漫後便是黎明的曙光,春末的清晨微風傳來花草的淡淡氣息,鳥兒的長短婉轉,生活規律的李菲半坐起來,景永福睜開朦朧睡眼又見他懶散伸腰,她趕緊把眼閉了。

「偷看!」溫熱的指頭點她額頭,她將身子往被子里一縮。

「你再睡一會,我去去就回。」

听李菲話音顯然心情大好,景永福窩在被子里繼續夢周公。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她才被李菲喊起,等她洗漱、穿戴整齊後,李菲請了包延椿一起用早膳。

車門開了景永福才知道馬車停在了楊柳河畔。包延椿在侍衛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吃完早飯後李菲下車去處理他的事兒,留包延椿陪景永福。老先生凝望她許久後道︰「見了迪王本人,才知殿下不易。」

景永福微微垂首。包延椿又道︰「可迪王亦不易,只看迪王將老朽一並擄來便知迪王對殿下之情。」

「委屈包先生了!」

包延椿微笑道︰「何來委屈,老朽行將就木,哪里不是一樣?」

包延椿為景永福扎了幾針,重開藥膳方子,轉交給侍衛。李菲回來後他就回了他的馬車。

重新啟程,景永福安靜地坐著,任由李菲的目光從上到下又由下至上的反復端詳。開始她很不習慣被他盯看,但他強令她習慣了。

迪王在馬車里一如既往的凝望風景,風景是景永福。

兩人靜靜的各懷心思,夜里合衣而眠,到王都前言語極少。倒是最後李菲說了句︰「你的性子越來越似我了。」她回之淡淡一笑,他眼神閃爍欲言又止。

重入迪王府的那一刻,景永福忽然徹底了悟,她該如何面對他。

李菲攜她手走入,王府幾乎所有的侍衛、下人都在大院前等候。他們齊刷行禮,口中同呼︰「恭迎王爺、王妃回府。」

無論多少障礙無論多少糾結,他意已決,而她亦無可逃避。他是她的男人,若要他不再傷別的女子的心,她只有一路,就是將他牢牢抓住。以她所有。

她是多麼傻啊,兜轉一圈才明白過來。這原本就是她該做的,她想做的。

因景永福在廳前頓步,李菲側目而望。景永福深吸一口氣道︰「不要停步。」李菲捏她的手緊了,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一劃,她也緊緊握住他的手。他們繼續往前走,彼此都明了,從此他們將攜手共度風雨。

夏季即將來臨,而他們的春天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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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王妃楊氏福兒,這是李菲為景永福捏造的身份,也是她最後的化名。李菲的母妃楊家為兩人操辦了真正的大婚,景永福掩在喜帕下得到了燮王李易的祝福。沒有人知道這個幸運兒楊福兒就是當年名動燮國的少女,外界流傳她本是楊氏外戚,得迪王寵幸已久,礙于身份才到今時完婚。很多人都想一睹迪王妃的真容,但連迪王都輕易見不得,何況他的妃子。

李菲將景永福牢牢護衛于羽翼下,他秘密的將她的家人接入迪王府,惟獨若夫人例外。景永福問他原由,他卻神秘地笑道︰「母親也需要一些時間。」景永福幾次在李菲的安排下見到若夫人,後者總緋紅著臉,要她再等一陣。景永福沒有去猜測若夫人的良人是司馬某某,時間會告訴她答案。

她將身心全部投在了李菲身上,而他也逐步讓她了解了他的秘密。以前景永福總覺得司馬家財大氣粗,但接管了李菲的部分產業她才知道她的夫君才是整個燮國甚至三國之中最有錢的人。與之前通過容易府獲得的資料截然不同,知人善用的李菲實際上掌握的是龐大的財團,甚至在不知不覺中他還控制了司馬氏家的半數資產。這便是司馬靜彥向李菲臣服的原因。

李菲究竟對燮王之位有心無心,景永福很難判斷。李菲的野心按他自己的話來說,別人賜予的不如自己獲取。他看不上燮王的頭餃,他想成為真正掌控三國命脈的人。就這個意義上,他比景永福聰明多了,他從始至終都明確自己想要什麼。能不能成為燮王與李菲的幸福安穩的生活無關,放眼當世,李菲選擇了最穩妥的道路。他不一定要至高無上的尊貴,但一定要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

景永福偶爾會情不自禁嫡醉,這樣的夫婿︰美男子,地位尊貴,有錢有勢,聰明,武功很高……除了性格不太好,幾乎就是完美的人。

李菲枕在她腿上,把弄她的長發問她究竟喜歡他什麼。景永福仔細回想與他種種,過了很久後答他︰「喜歡你鬧別扭。」

他瞟她一眼,「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

她的長發在他指間滑過,他的手滑進了她的衣襟,抓到了他想要的︰「喜歡這個!」

「找打!」

但李菲動手飛快,他竟將武功全用到寬衣解帶上了。景永福很快被他剝去了上衣,他的雙手靈蛇般游走,忽然將她翻了個身後他側坐到她身上,將她的羅裙褪下一截。

「還喜歡這個!」

李菲的雙掌按在她腰後,熱力頓時傳入她的身體。她掙扎,李菲已俯身壓在她背上,雙手開始搓揉她的後腰,非常地道的拿捏,熱力開始蔓延到她的四肢百脈。李菲將下巴埋在她的肩窩,在她耳畔道︰「小蠻腰!」

景永福哼了聲,不是不滿,而是異常舒服。李菲不再說話,但手勢卻一直在變。先是以掌心搓揉,接著以指節點壓,而後換了手廓擦拭。

「哪里學來的?」

「舒服嗎?」

「嗯……再下面點,再重點……」

「是的,夫人。」他調笑道。

景永福舒服完了,就換他舒服了。景永福按照包延椿偷偷塞給她的《房中術》開始搗鼓,結果李菲眼楮越來越亮,興頭越來越高,一個花樣接一個花樣,折騰半天還沒折騰完。玩火自焚的景永福像一條死魚一樣只會吐泡泡了,只听李菲嘆道︰「看來包先生說的不錯,得細水長流啊……」景永福徹底無力。

後來景永福才知道她與李菲分別找包延椿取了不同的經。再見包延椿景永福汗顏無地,而李菲春風得意。包延椿安慰景永福道︰「適當的活絡對你有好處……」某人掩面而逃。

景永福非常感激包延椿,李菲沒有別的侍妾,即便他非常體恤她,但他的強烈不是她這樣靛質能長期承受的。包延椿為她制了養身之法,確實令她收益匪淺。

漸漸的景永福不再羞澀,完全釋放了自己的身心。也如她所願,她牢牢抓住了李菲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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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顏色異常嬌艷繽紛,接受了包延椿的建議,景永福時常重溫兒時的舞蹈。當她翩然起舞時,李菲就斜依欄桿彈絲調弦,所有樂器中他最善笛。

景永福曼舞過肩百花雲裳的李菲,他的雙肩如落花滿綴。當他最後一音悠悠淡去後,竟有只黑紅相間的大蝴蝶落于他肩上。景永福一笑,點一步落于他身前,慢慢俯他膝上抬頭望他,只見他放下笛子,兩指輕拈,那蝴蝶便到了他指間,雙翼隨指而展,一指輕彈蝴蝶便展翅而去。李菲臉上浮現淡淡笑容,可笑容還沒完全綻放,那只蝴蝶又飛了回來,依然賴在他肩上。景永福忍不住在他身下起伏著身軀,他嘴角一翹,將蝶兒攆到了她肩上,她身上同樣的過肩雲花裳,蝴蝶停住了。

呢喃片語後李菲悠悠地道︰「一會兒隨我入宮。」

景永福收了笑慎重點頭。不需他明言她也知道遲早得和李易挑明,而丑媳婦總得見公婆,她這個迪王妃還未正式拜見過楊太妃。

他將她扶起,對著肩上的蝴蝶一吹,蝴蝶飄入花海,倏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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