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竹林隱在蒙蒙晨霧之間,偶有輕風拂過,帶起竹葉沙沙。♀
竹屋里,桌案上香霧飄渺,榻上,俊美的男子,閉著眼楮,似是睡著了,眉間帶著疲憊,而懷中是身著白色中衣女子,面色蒼白,卻仍是掩不住萬千風華。
長而密的睫毛如扇,輕輕動了幾下,又像瑩瑩蝶翼,然後,是一雙琉璃般晶瑩剔透的眸子,帶著莫名的空洞,卻,美的驚人。
秀眉微蹙,鼻息是一股淡雅的香味,煙寒恍然發現自己還活著,可下一秒,就發現被一雙手圈進了懷里,之前在青樓的恐懼和絕望瞬間襲來讓她未曾覺出熟悉的懷抱,晶瑩的淚水滑落,身體似是被萬千利刃切割著,恨不能立刻消失于天地間,就連死都不能嗎,沒能逃過嗎。
深濃的絕望如煉獄里的火海一般灼燒心髒,理智全無之下,煙寒立刻推開了放在腰間的手,轉而逃走,如今她不要這麼屈辱的活著!
看不見的她腦中唯一的念頭只有逃,慌亂中,縴細的身子差點跌下了床榻,一只手倏地圈住的縴腰,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放開我!放開……」
「煙兒,是我,是我!」
御曄磔緊緊抱住不斷掙扎的女子,低低的聲音里滿是心疼,她的慌亂,她的絕望,她的眼淚,在她推開他手臂而他睜開眼的瞬間都看的清清楚楚,脆弱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
熟悉的聲音猶如一道白光瞬間讓無邊黑暗消失的無影無蹤。溫熱的懷抱讓慌亂絕跡,縴白的手指本能的緊緊抓住了面前的衣襟,幾乎緊的快要崩斷的心弦驀地放松,她本能地失聲大哭,「阿磔……」
「是我,煙兒,是我……」
淒惶無助的哭聲,到底含著多少害怕,他真的不敢去想昨晚的一切,不敢去想若是昨晚他不在或是晚了一步會怎麼樣,只能用盡所有力氣,緊緊的抱住嬌軀,恨不能揉進骨血里。
白霧在晨光中漸漸消散,晶瑩的水珠落在青翠欲滴的竹葉上,閃著璀璨的光芒,似是無數上等珠玉散落落在茫茫竹林的瞬間,美好的就這樣永遠定格了。
竹屋中
一雙人,緊緊相依,溫馨的氛圍沒有人願意去打破。
身體里的力氣也似乎消耗殆盡,煙寒懶懶的窩在御曄磔的懷里,眼楮微紅。♀
許久,一個輕吻落在眼楮上,額頭相抵。
「煙兒?」
「嗯?」
「煙兒?」
「嗯?」
「煙兒,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半步了。」
放在腰際的手臂又緊了緊,甚至在微微顫抖,他是在害怕嗎,害怕失去她嗎?
稍有點血色的唇瓣微抿,露出一個清淺的笑,縴白的手模索著放在了俊美的臉龐上,
「阿磔,我在。」
看著清澈的眼眸,嘴角露出的笑容,懷里溫熱的體溫,似乎才真正感受到正常的心跳,再也無法承受再一次這般失去她的恐懼了。頭埋在玉頸中,低沉好听的聲音帶著些微不易察覺的顫抖,
「煙兒,不準離開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準你再離開我。」,他真的再受不住那種仿若靈魂離體,猶如死去一般的空茫。
這聲音溫柔的仿若低喃,分明帶著一分淡淡的恐慌,但多了三分霸道的口氣,不知為什麼,竟讓煙寒想到了小孩子委屈撒嬌時的樣子。
她忍不出抿唇淺笑,「好像每次都是你一聲不響的離開我。」,話中帶著嬌憨,隱隱有一絲埋怨。
埋在頸間的俊顏透著濃濃歉疚,他真的開口道歉,「對不起,煙兒,對不起,是我的錯兒……」,女敕白的指尖點在好看的薄唇上,要認錯的話語哽在了喉間。
「阿磔,我好開心,幸好……幸好我還活著,幸好……你來了,你來救我了。」看不見的清眸透著異常明亮的光芒,她輕輕的說,唇畔一抹醉人的淺笑,美的驚人,蒼白的面容染上紅暈,似是羞澀,似是太過歡欣,「你來救我了,真好,是你來救我。」
說完,像一只可愛的小貓兒一樣鑽進了溫暖的懷抱,縴白緊緊的攀住了寬挺的肩,低低的重復,「你來救我了,真好,是你來救我了……」,似乎這是天底下最令人甜蜜的話語。
軟玉般的嬌軀全心全意的交付,輕柔的話語透著懷中佳人的依戀,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渴望某種東西一樣,心間似是被什麼脹滿,再裝不下任何東西,修長的手捧住清麗的容顏,再控制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滾滾情潮,深深的吻了下去。
所有的情動都化作了唇舌的激烈纏綿,不斷的索取與羞澀的迎合中,吻愈深,房間的溫度似乎都在漸漸上升。
不大不小的推門聲打斷了情濃的糾纏,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還未進門,便開口喚了一聲「御」,音色純淨。
待進得屋來,瞧見內里情形,秀氣的臉龐立時愕了愕,快速的背過身去,「打擾了,我先出去。」
看了眼出去的白影,御曄磔攬緊煙寒,略有不舍道,「我出去一下。」,說罷,松了手,起身理了理衣衫,扶著她躺下,細心的蓋好被子,「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溫柔的話語,仿若要離家的丈夫不放心的叮嚀妻子一般,煙寒只覺臉上一熱,羞澀的點了點頭。
乖順的模樣,惹人愛憐,真想就這麼看一輩子,他含笑俯身吻了吻女敕白的額,才離開。
听著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縴白的手指觸著錦被上熟悉的體溫,唇畔一抹純然的笑,在安神香的作用下,緩緩的睡去。
竹屋前,兩邊個放著一人高的寬大木架,上面放著各類的藥材,修長的手指拈起意味根狀的不知名草藥,置在挺直的鼻端,繼而輕放回原位,舉止說不出的優雅。御曄磔輕笑著走近,「允弟真沒說錯,你的眼里就只有這些皺巴巴的藥材。」
「這些藥材是因為翻曬,失了水分,大多數本身是很好看的。」
清眸似乎還專注草藥上,半點沒听出調侃之意。御曄磔不禁在心里感嘆,最了解司徒彥的非御曄允莫屬。
半晌,彥才從藥材中抬起頭來,眉微蹙,「御,那姑娘的眼楮雖先前有人細心用藥護著,可終是耽擱了不少時日,若要治愈……不易。」,瞥見擔憂的神色,繼續道,「必須找到的血還有杓蔘方可施針,重見光明。」
杓蔘,的血……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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