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小姐,風冷的緊,回去……」
凰心推開要披在身上的狐裘,「我討厭像球一樣。」
她坐到秋千上,手扶著絲繩,輕輕搖晃。
筱懷退到一旁,眉間隱有憂色。
不知道什麼時候雪花來了,凰心伸出手掌,看著晶瑩的冰融化成水。
「你在做什麼?」
熟悉的怒吼,凰心都懶得抬頭去看了。
狐裘轉瞬緊緊的裹住身體,她也懶得去掙。
御曄磔抱著她一起坐在秋千上,三個月來,他已經習慣她這樣懨懨地。
「這麼冷……」他包住她的手在手心暖著,「想要凍死是不是?」
半晌無聲,筱懷隨即答道︰「小姐說穿多了像球一樣。」她深知伴君如伴虎,這樣漠視早晚會引來震怒。
果然先前冷凝的氣氛消散,那個霸道的抱著小姐的君王笑了一聲,「哪里像球?我看看。」
抱著她的男子雙手開始不規矩,凰心也淡定不了,扭著身子想要躲開放肆的手,可被禁錮的牢牢的,哪里躲得開。
「你快放手……」發覺他越來越肆意,她趴在他耳邊說,聲音里有一抹不自知的央求,「筱懷在呢。」
她這樣嬌羞的模樣實在是少見,御曄磔攬著她的手臂一緊,直接抱起往內殿走去。
到了里間,御曄磔剛把她放在床榻上,立刻就滾到一邊去了。
她裹著狐裘,這樣一滾,模樣特可愛。
他忍不住笑,「還真是像球。」
殿內燒著銀碳,溫暖如春,知道他是笑話她,凰心惱的用力扯下狐裘,哼了一聲。
「我要休息了。」
每次她這樣下逐客令,他會乖乖離開,畢竟她只答應呆在北御一年。
可這回他卻沒走,凰心心里有點慌,沒防備被他拽住了胳膊拉進懷里。
「干什麼?!」
他握住她要打人的手,「慌什麼,怕我吃了你?」
凰心低頭不看他,鼻子卻防不住的被點了一下。「你放心,我還不屑用強的。」
她心里剛松了口氣,一雙手就伸向她胸口。
刺啦一聲,她的衣衫碎裂,頓時半.果。
驚怒沖的她說不出話,半晌罵道︰「無恥!騙子!」
御曄磔控制自己眼楮不要往下看,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別哭,說了不踫你。」
「是要給你換件新衣裳。」
凰心眼看著他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條白裙子。
穿到身上後才發現不是純白的,裙擺處有火紅的鳳凰圖案。
「真好看。」
好听的嗓音低低的嘆息,她被重新的攬進一副溫熱胸膛。
「你不是討厭像球一樣嗎,這個送你了。」
凰心說不出話了,手指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觸模著身上的衣裙,只能听他在耳邊呢喃。
「喜不喜歡,嗯,喜歡嗎?」
喜歡嗎?
凰心的手指一僵,然後驚鸞的握成拳,聲音很冷的回答︰「我不喜歡。」
老天,請原諒她的口是心非,她不想困在深宮一輩子,不想去和許多女人爭一個男人,不想辜負遠在南司等她的男子。
御曄磔走了後,凰心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身上的衣裙莫名有種讓她想要流淚的魔力,正打算月兌掉,筱懷進來了。
「小姐!」是筱懷驚呼聲,她走過來拉住凰心,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小姐太好看了!」
被贊美了,凰心沒感覺到開心,「你喜歡?那送你了。」
筱懷愣了一下,才發覺凰心臉色不對,「呃,小姐,這是王送你的。」給了她,不掉腦袋都怪了。
凰心也知道,便不再說什麼,動手月兌衣裳。
筱懷下意識的伸手攔住,「小姐,穿著吧,很好看的。」這樣賞心悅目,不穿太可惜了,而且穿了又怎麼樣,只要心守得住就行。
可不是的,筱懷看到了凰心的眼淚。
「小姐……你怎麼了?」
「筱懷,我越來越討厭這里了,我想回去。」
筱懷心里有不安,她抱住凰心,安撫她,也是安撫自己,「小姐,快了,很快就能見到君上了。」
每個人都有纏綿心事,此時,讓它們像窗外雪花,無聲沉落。
而遠在北御皇宮的另一角,一宮女站定在回廊上,去了身上的簑衣斗笠遞給身旁的小太監。♀
「去吧。」
小太監立刻恭敬的退離。
宮女回頭看了眼勢頭越來越大的雪,疾走幾步,進了一座宮殿。
甫一入殿內,任外面如何冰冷,立刻溫暖如春。
「如何了?」
珠簾相隔,隱約可見金色臥榻。
臥榻上躺了個窈窕美人,她許是听到腳步聲,問了這麼一句。
剛進門沒走幾步的宮女立刻上前,卻沒回答。
簾內的美人輕輕的笑了,「你過來。」
低著頭的宮女肩膀抖了一下,慢慢步入簾內。
珠玉叮當作響,煞是好听,簾內的女子果真是個美人。
「碧兒,如何了?」
這女子眼尾上挑,美則美矣,卻莫名有絲若隱若現的戾氣。
碧兒肩膀抖的更厲害,噗通一聲跪在榻前。
「娘娘,王……王把它給了鸞殿的……」
接下來的話被碧兒的尖叫取代,她捂住臉倒在地上打滾,鮮紅液體從指縫滲出來。
剛取下的發簪此時沾了血腥,榻上的美人一蹙眉,隨手扔在地上,倚回榻上,瞧著一臉痛苦的宮女笑道︰
「本宮現已知曉了那白裙的去處,可實在不用碧兒提醒本宮,那踐人還在鸞殿里。」
「來人。」
「娘娘金安。」
美人懶懶的揚聲,兩個小太監轉瞬恭敬的站在簾外齊聲喊。
「碧兒說她在宮里呆膩了想去宮外看看,本宮听說陳大人家里正缺女婢不是……」然後低頭睨著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兒,「本宮這樣安排,碧兒可喜歡?」
地上的碧兒大半張臉都是血,只一雙眼楮還算清明,里面卻只盛滿驚恐與絕望,什麼東西塞進了嘴巴了,來不及說任何,就被莫名的蠻力拖向地獄。
半晌,寂靜無聲榻上閉目養神的美人問,「王此時在何處?」
簾外的另一名宮女立刻應答︰「回娘娘的話,王在御書房。」
美人睜開眼,起身,展開柔美雙臂,笑容美艷︰「本宮要沐浴更衣。」
夜幕降臨,御書房張燈的小柱子偷偷的瞄了眼案前批了好幾個時辰的帝王,想了想,趨步上前︰「王,已是申時了。」
御曄磔怔了一下,已經那麼晚了。
「鸞殿那邊……」
小柱子立刻回答︰「回王的話,小姐未時三刻用了晚膳,此時在院里疊東西。」
疊東西?
「什麼東西?」
小柱子傻眼了,要說三個月來,他對那邊鸞殿的一切都觀察細微,因為他們北御的鐵血帝王問的是事無巨細。
這一次還是頭一回答不上來,要說他遠遠的站著,真的有仔細研究過鸞殿那位疊的是什麼東西,可愣是半天不能描述。
「回王的話,應該是……一種鳥。」他只能這麼回答了,應該就是鳥吧。
鳥?
御曄磔輕笑了一下,他倒要去看看是什麼鳥。
小柱子一看帝王起身,立刻就猜出是要去哪兒,自從鸞殿里住了那位小姐,又幾時去過別的地方。
「王,要不要備上幾樣小點心?」
小柱子可是知道他們的王還沒用晚膳,而且鸞殿里的那位也喜歡這個時候吃點小點心,果然他們英偉的王笑著應允了。
梅花樹下,梅花枝頭,她靜靜的坐在那里,灰色狐裘裹身,之余一張笑臉露在外面,偏生會發光一樣。
御曄磔凝視著,直到被那侍女筱懷瞧見,然後低頭對著她說了句話,她抬頭望過來。
他走過去︰「在做什麼?」
她低著頭,繼續著手上疊東西的動作,半點沒停頓的意思。他習慣了她問三句不回一句,也沒惱,可她身邊的小侍女又緊張起來了。
「回王的話,小姐在疊千紙鶴。」
「千紙鶴?」他從未听過這樣的東西,有點覺得稀奇。
疊千紙鶴的女子依舊疊她的千紙鶴,半點也不管他稀不稀奇,已經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筱懷暗里著急自家小姐太過冷淡,她雖心里贊同,可畢竟對方是帝王,不能惹怒,她正待再要替自家小姐作答。
御曄磔揮了揮手制止還要繼續解說的筱懷,「你下去。♀」
筱懷再不敢多言,正要退下,那專注手上千紙鶴的姑娘終于開口︰「筱懷,不準走……」,她抬頭去看一身明黃龍袍的男子,「你憑什麼命令我的人?」
這倔的像頭小牛的姑娘終于抬頭看他一眼,雖然說話不怎麼好听。
若是旁人敢在他面前這麼橫,恐怕早死了千百回了。
然而,是她。
御曄磔心里嘆息自己真的是栽在這小姑娘手里,正待無所謂的笑笑。
筱懷這侍女卻緊張的不行,像是生怕他火了,立刻低頭道︰「王,小姐說的全是玩笑話,奴婢這就下去。」
然後無視凰心惱火幽怨的眼神轉身跑了。
筱懷一走,凰心心里就開始發堵,一下扔了手里疊了一半的紙鶴。
御曄磔輕笑,伸手拾起,坐到她身旁。
他手里把玩著紙鶴,「生氣了,我讓她再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這小妮子霍地抬頭,一雙眼楮本來就大,現在一瞪眼,更大。
「你是在向我炫耀嗎?」可不是嗎,筱懷擺明了就是她的人,可他一句話,她就被丟下了。
御曄磔知道她對著他從不會說好听的,他那樣說,也只是想激她抬頭。
現在她看著他了,小腦袋昂著,露出縴縴下巴和脖頸,肌膚細膩。
他幾乎要忍不住撫模了,她卻冷哼一聲,「你走。」重又低頭不言不語。
「對不起,不要生氣。」,他幾時這樣過,他真是完了。
凰心希望是听錯了,因為明明幾乎就是她在無理取鬧,她想要的只是他惱火的走掉就好了,可他在道歉?
她放在膝上的手被一只大手拉過去握在手心里,很溫暖。
食指被輕輕捏了一下,他低低的說︰「不生氣了,嗯?」
她沉默,卻再也沒有力氣抽出手來了。
她靜靜地任他握著手,模樣乖巧。
御曄磔心里歡喜的同時忍不住得寸進尺的攬過縴腰,抱在懷里。
他速度太快,凰心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窩在他懷里了。
她剛有點惱,他就握住了她雙手。
「疊的什麼?」
他的臉龐貼著她的,可以感覺呼吸溫熱,她光抑制心跳的頻率就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也就顧不上去掙扎了。
「疊的什麼?」御曄磔不在乎多問多少次,只是想要她的回答。
而她終于回答,雖然語氣很不友善。
「你不都知道了
絕世女皇之為你不悔
嗎?」筱懷剛才都說了。
他心里好笑,面上也笑,只不過她沒看到,「我想听你說。」別人說的什麼都不算。
對她說了心里的話,他心里其實很緊張,不知道她是什麼反應,會怎樣回答。
等了半晌,靜默的她才低低的說︰「千紙鶴。」
聲音幾乎听不到,不過他離她這麼近,當然能听到。
「千紙鶴?」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里覺得更歡喜,興致上來便拿起石桌上的紙鶴仔細端詳,「就是這樣嗎?」
御曄磔拿的剛好是石桌上小籃子里疊好的紙鶴,凰心看了一眼,低低的嗯了一聲。
不過她就這樣嗯了一聲,臉頰就遭到了「突襲」。
她捂住臉頰,瞪著眼楮回頭,卻看到彎彎的唇角,他好像很開心,她不明白是為什麼,覺得被吻到的臉開始發燙。
她回過頭去,努力壓下所有情緒,「你再這樣就不準再來這里。」
凰心以為自己說的話很冷,可殊不知隱含了多少嬌羞,御曄磔卻听得出來,心便融化成溫暖的泉。
他收緊手臂,知道感覺到她的背脊緊貼胸口才罷休。
「不準怎樣?」,像今晚這樣溫馨的氣氛,三個月來前所未有,他真的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是這樣,還是這樣?」
他吻她玉一般的耳垂,吻她鬢角,又忍不住吻雪白臉頰。
他知道自己是得寸進尺了,所以她氣惱的說︰「你——」估計是氣的狠了,不知道說什麼,干脆掙扎。
可他怎麼會放過她,緊緊的按在懷里,開始安撫政策,「乖,我錯了,我錯了。」
這樣一疊聲的輕言細語的哄,她漸漸停止了掙扎,估計也是沒力氣掙不開,開始軟在懷里。
「這個,能不能教我疊?」
他指著籃子里的千紙鶴,貼在她耳邊問她。
其實比起學疊千紙鶴,他更千百倍的想要狠狠吻她,誰讓她喘息著這樣嬌柔的依在他懷里,可真那樣做,他是能得逞了,她估計又要火上好幾天。
「你學這個?」
凰心心里覺得奇怪就不小心問了出來,畢竟這是小孩或女孩玩的,還真不敢想象一國帝王疊千紙鶴時的模樣。
「不行?」
「沒有,那你放開我,我教你。」要她教也好,正好可以借此談條件。
御曄磔想了想,還是放開了她,畢竟再這樣抱著,他恐怕會控制不住了。
凰心高高興興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拿了張白紙,捏在手里。
「喏,先給你看一遍本小姐怎麼疊的。」
凰心一張小臉得意洋洋的,像個淘氣的孩子。她一直在疊紙鶴,而御曄磔還一直沉浸在她孩子氣的笑臉中。
縴白的手心里躺著一只漂亮的千紙鶴,凰心感覺很有成就感,抬頭問御曄磔︰「會了嗎?」
「會了。」
御曄磔沒怎麼注意凰心疊什麼,可不妨礙他說大話。
凰心不疑有他,畢竟他那麼多國家大事都處理過來了,疊個紙鶴有什麼難的。
可真正動手疊的時候,凰心發現他剛才是在說大話。
「你根本沒看吧?」這疊的什麼和什麼,剛開始的步驟就不對。
「是你疊的太快。」
凰心無語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被拆穿了,居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輕描淡寫的說「這都是你的錯,與我無關。」
她真想大罵他是無恥之徒,可那樣做估計他會說她惱羞成怒。
最終,她只能這樣說︰「算了,就知道你不會認真學。」
御曄磔看她打算放棄了,心里有絲慌亂,「你再疊一遍,我保證認真看。」
如果不疊千紙鶴,快夜深了,她估計下一秒就會讓他走,他還是認真學疊紙鶴吧。
凰心定定的看他的眼楮,確定他這回是認真的,才重新拿了張白紙疊起來。
御曄磔發誓這次他真的有很認真專注的看她疊紙鶴的每一個步驟,可一到他來疊,的確是比上一次好一點,可疊出來的千紙鶴卻歪歪扭扭的。
而凰心從看到那紙鶴的第一眼,就忍不住地捂住肚子笑起來。
園內明明都是冬的寒冷,她這樣暢快的大笑,神奇般的讓這里成了春天。
御曄磔黑著臉等她笑完了,才問︰「有那麼好笑?」
他有很認真的學習,就算疊出來的不好看,可怎麼可以這樣笑話。
凰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從中听出了一絲委屈。
她止住笑,下意識的安慰起來,「好吧,我不笑了,我知道你有好好學。」
她伸手去拿他疊的紙鶴,近距離的看發現更丑,努力忍住笑,說違心話,「其實……第一次疊嘛,已經很不錯了。」
「嗯,很不錯。」
御曄磔怎麼可能听不出這小騙子的謊言,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想笑就笑吧。」
可凰心真的不客氣的笑起來,他又惱了。
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被人笑過,又有誰敢?
只有這小妮子敢。
他恨恨的想,想著的時候,已經把人抱在了懷里。
他吻住她不知是因為笑還是因為驚著了而微張的檀口,只覺得溫軟的不可思議。
「你……」,他在她唇角呢喃,祈語,「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他後悔了,後悔初見時那般對她,如今求而不得的痛是他的報應,折磨的他快要瘋了,今晚的太過美好了,除了這個吻,他希望她能額外給個期限,他願意等。
凰心看著御曄磔的眼楮,魅惑深邃,內里似乎情深。
良久,低低的說︰「放我走就好。」
御曄磔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你說什麼?」剛才的親吻,她第一次的溫順是他的錯覺?
凰心低下頭,他只能看到細密的長睫輕顫,「你可知我為何疊這許多千紙鶴?」
小柱子剛跨過月門,拐了個彎進到鸞殿里附帶的心園,一眼就瞧見不遠處蹲在石桌旁的他們北御王的心尖寶。
「小姐,奴才來就好了。」
凰心恍惚的抬頭,就看到小柱子白淨的臉,他過來扶她起來。
雙腿刺痛一般,她不知道蹲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只記得他走前蒼白的眼,恨怒的眼,像是恨不得撕碎了她。
她突然覺得冷。
剛把人扶起來,小柱子就發現這凰心姑娘臉色不對,他再瞧了眼地上。
紙張和不知道疊的什麼鳥凌亂的灑了一地,立刻便曉得剛才恐又是不歡而散。
「小姐……王一日都未用膳。」
雖說這時候說這話有點耍心計的意思,可小柱子發誓說的全是實話,而且他們高高在上的王何時這樣在意誰,怎麼也不應該得不到對方半分回應。
可奈何面前這位就是不動如山的主兒,他都這樣說了,仍是閉著眼楮,抿著唇,沒有一點反應。
凰心微微偏頭去瞧石桌上的糕點,沒有說話。
小柱子似乎還想說什麼,筱懷卻來了。
「小姐,夜里涼,奴婢扶您回去。」
小柱子眼瞅著這一主一僕當他透明人一樣,轉而走開,想著一日都未進食的主子,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
「小姐,請留步!」
小柱子轉眼站到跟前,筱懷想要攬著凰心快走都來不及。
「小柱子,你這是為何?」筱懷抬眸笑道,只有她知道,這小柱子膽敢攔住她們去路,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小柱子冷瞥了眼筱懷,然後突然跪了下來。
「小柱子斗膽請小姐去往御書房。」
筱懷心下一跳,總算知道這小柱子突然跪下是何意,忙道︰「小姐要休息了,快讓開。」
小柱子抬頭瞪了眼筱懷,轉而去看主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姑娘︰「奴才擾了小姐休息,奴才待會就去領罰,只求小姐去看看王,王對小姐的心……」
「小柱子,我家小姐現在需要休息,你們為何非要逼迫她?」筱懷很氣憤,明明就是那北御王仗著國力強盛威脅南司,如今還要逼她家小姐就範,如此強盜般的行為怎麼落在這些人眼里倒成了情聖一般。
這都三個月了,小柱子自是早看出這居在鸞殿里的二位不待見他們俊美絕倫的王,可自小就伺候著的主子如今為情所困,作為奴才理當為主子分憂。
筱懷看小柱子沉默,立馬道︰「你讓開!」
小柱子跪著沒動,反而咬了咬牙道︰「小姐,奴才知曉您不喜歡見到這宮里的任何人,也听說來這里並非您所願,可王對您的心意,您不能不視而不見啊。」說完就是一叩首,腦袋叩在地上就是一聲悶響。
半晌未語的凰心終于開口,「小柱子,你回去吧。」看得見那心意有如何,看不見那心意又如何。
她終是要回去的。
小柱子直挺的背脊霎時軟下去。筱懷攬著凰心繞過他,以為總算可以安寧了,可走出幾步後,听到小柱子大喊︰「小姐怎能如此鐵石心腸!」
同是忠心侍主的筱懷又怎可旁人如此說自家主子,想都沒想便氣憤的轉身,「那北御王威脅我家小姐,絲毫不顧他人意願,強盜一般,如今全是自找,我家小姐不待見一個強盜倒成了鐵石心腸?」
心中神一般的主子被說成強盜,小柱子氣的口不擇言,「怎可這般沒良心?!小姐剛來那會兒染上風寒,王日夜不離的守著,三個月來,王日日都要問上鸞殿三遍,小姐膳食上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王記得比自己的都清楚……」
筱懷冷笑著打斷︰「可我家小姐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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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柱子頓覺一股火直燒到頭頂︰「王去東嚴山上獵了五日的白狐,就為了給她制一件御寒的衣裳!如今就換得一句不稀罕!」說到最後沒了惱怒只替主子委屈,「小姐可知東嚴山是什麼地方,可知王傷病了幾日才見好?」
北御東嚴山,常年積雪,冰雪之山,盛產雪狐。這雪狐的皮毛純淨,是御寒的上品。可那雪狐生的敏捷甚至是……凶狠,怎是尋常人想獵殺便獵殺的。
更何況需要多少皮毛才能制成那樣一身衣裙。
那綴了火鳳凰的白裙,竟是這樣來的。
小柱子瞧著再無話可說的筱懷,冷笑一聲,盯著遠處那一抹白裳,「這諸多心意,王從不讓小姐曉得,小姐便可如此……心安理得。」
任誰都听得出來最後四字暗含諷刺,雖是理虧了,也不能這樣諷刺人,筱懷惱火,正待駁回去。
「勞煩小柱子在前帶路。」
清淡的嗓音,隱著一絲疲憊,若有若無疼痛。
小柱子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作揖笑道︰「是,小姐。」
筱懷不可置信道︰「小姐……」這是心軟了?
可凰心說︰「筱懷,我只是想去。」
筱懷便無話可說,她從來都是支持凰心的。
看著漸遠的背影,卻忍不住去想,這便是心軟了?
如今心軟,又再何談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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